賀平樂成功說服了自己,心情頓時恢復輕松,哼哼唱唱從下午一直坐到傍晚,將窗台前的暗器都擦拭了一遍,看著一塵不染的暗器,賀平樂小有成就感。
除了這一排排的暗器之外,水閣的劍架上還有一把玄色劍鞘的長劍,這把長劍好像是師父從前的隨身佩劍,後來他生病傷了腿,才不得不把長劍擱置下來,但師父依舊很寶貝,隔幾天就要拿出來保養一番。
賀平樂將長劍抽出,只聽‘噌’一聲清脆劍吟,薄且堅韌的劍身展現在燭光下,靠近劍柄的那一端劍身上寫著‘無涯’二字。
原來還有名字。
她一邊欣賞長劍,一邊將它從頭到尾擦拭了好幾遍,保養一番後收入劍鞘。
做完這些事情,天已經徹底黑下來了,賀平樂才回侯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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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十幾日,隔壁依舊靜悄悄的。
自從宣寧候府大小姐是妖怪的傳聞越傳越盛後,賀平樂就不想再跟邱氏去參加那種毫無意義的社交了,邱氏竟然一口答應,絲毫沒有挽留的意思,估計也怕帶賀平樂會影響她與人交往吧。
邱氏怎麽想,賀平樂不在意,只要別來煩她就行。
她在家看看書,養養花,實在有些無聊,下意識地想往隔壁跑,她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只能強行壓下去隔壁的衝動,算上今天的話,已經成功克制十一天了。
這日她在家中猶豫,要不要翻牆往隔壁看一眼的時候,門房來給她傳話,說是幾位名門小姐在侯府門外恭候。
賀平樂滿心疑惑到門房一看,侯府門外果然停了好幾輛華麗馬車,賀平樂剛走出侯府,為首一輛馬車的車簾便從立面掀開,福鑫公主笑吟吟的在車簾後面對賀平樂招手。
“平樂!”福鑫公主喚她。
賀平樂意外地走過去,問她:“公主能出宮了?”
自從元宵燈會遇險後,聽親爹說陛下對福鑫公主管控得相當嚴格,輕易不許她出宮了,所以賀平樂看見她才十分驚訝。
福鑫公主得意道:
“我外祖母明日過壽,我好不容易才央得父皇同意我早一日出宮的。”說完,福鑫公主將車簾掀得更高,讓賀平樂看見馬車裡其他人,沈馨雅依舊端莊清高,對賀平樂頷首一禮,賀平樂與她回禮,福鑫公主說:
“不止我和馨雅,還有後面的,你差不多都見過。”
賀平樂往後面的馬車看了看,幾張熟悉的臉孔都在,紛紛掀了簾子向外看,似乎對宣寧候府的外牆門面很感興趣的樣子。
“你們是要去哪裡玩嗎?”賀平樂問。
福鑫公主說:“去得月樓聽曲吃魚生,我請客,特地彎道過來叫你一起,你敢不敢吃?”
魚生就是生魚片吧,賀平樂把胸一挺:
“有什麽不敢?我能吃窮你。”
福鑫公主就喜歡賀平樂的爽快,拍拍車壁說:“那走啊。”
賀平樂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裳,覺得沒什麽不妥,回去跟侯府門房說了聲:
“我隨公主她們去得月樓吃魚生,你幫我跟夫人去說一聲。”
門房連連稱是,將賀平樂送上馬車,福鑫公主特地留了身邊的位置給賀平樂坐。
兩人湊到一處後,福鑫公主便七嘴八舌的跟她說起元宵燈會的事,跟賀平樂的遇險經歷相比,福鑫公主的經歷簡直可以稱之為‘平淡’。
因為她除了記得被綁之前的事情,被綁之後從夜裡暈到白天,等她醒來的時候,隻覺得睡了一場不太舒服的覺,眼睛一睜就在自己的永福宮中,當晚發生的事情還是從別人口中得知的。
問賀平樂當晚的情況,賀平樂不想說太多,乾脆也說自己全程暈倒不記得,然後福鑫公主就開始跟她科普從侍衛處聽來的驚險故事。
有說有笑,很快就到了得月樓。
有元宵燈會的前車之鑒,沈家現在招待公主絲毫不敢大意,早早派人來得月樓把整棟樓都包下,屏退閑雜人等,做好安保工作。
得月樓臨江而建,風景宜人。
這裡的魚生用的是得月樓養在江水裡的大鯉魚,隨要隨撈,隨撈隨片,隨片隨吃,鯉魚有刺,但專業片魚師的基本功就是剔除魚刺,片下來的魚肉攤平放在冰塊上,呈送到客人面前。
今日來的小姐有的見過吃過的,有見過沒吃過的,也有沒見過也沒吃過的,只因這菜不比尋常,敢吃生肉是需要一點勇氣的。
沒吃過的女孩們紛紛露出抗拒的神色,你推我讓直咽喉嚨壓下腹內翻湧的感覺,暗自後悔今天不該為了親近公主,答應來這茹毛飲血之地。
福鑫公主不想理那些為難的女孩,將魚生盤往賀平樂面前推了推,說:
“光說不練假把式,我看你今日吃窮我。”
說完,她怕賀平樂不會吃,便主動做了個示范,用玉箸夾起一片薄如蟬翼的魚生,將之卷起,在白雪般的細鹽上蘸了蘸就直接放入口中,咀嚼幾回咽下。
賀平樂在古代確實沒吃過這種魚生,但現代生魚片吃得可不少,夾起兩片,蘸鹽吃下,感受鮮魚的甜美,由衷讚美:
“好吃!”
福鑫公主見她竟吃得慣,非常高興:“好吃就多吃點。”
說完,她自己也準備繼續吃,被賀平樂阻止:“等等,這麽吃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