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文與姐姐在同一個學校讀大學,姐弟倆也並不是天天見面,當姐姐去實習了,見面的日子更少些,他也不知姐姐在忙什麼,仍然不知爸爸去鬼門關走了一遭。
杜爸得肝癌的消息還沒有傳開,只有他公司的人員知曉一二,周邊的鄰居們只知道他去住院了一段時間,當他回到家,陸陸續續的去探望,杜爺爺杜奶奶與杜二爺則仍然假裝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杜媽暫時在家照顧自己老伴,到七月才去報道,因為別人不知道她男人得了什麼病,她也沒有說出去。
杜爸沒了病,心裡歡喜,樂呵呵的,端午也過得挺開心。
杜家兩口子神情愉快,左鄰右舍也一致認為之前杜爸住院也不是什麼大病,沒有多打聽。
端午節當天,就在無數人或快快樂樂或忙忙碌碌中過去,當白天過去迎來黑夜,黑夜過去又是新的一個黎明,有公休假的人員愉快的休假,個體戶與一些加班企業保仍如既往的工作。
當華夏國的人們在忙著過端午時,黑九與隊友們西南邊疆線的原始叢林中秘密的搜尋隊長和隨隊長出行的隊員。
曾經在接收到卓十七被送京搶救時即趕往邊境的幾個隊員在邊界區尋找了長達半個月,都沒有找到任何痕跡,黑九與新增隊員們攜著小蘿莉給的新製解毒丹趕至,組成一支六人小隊,再次秘密進入鄰國的原始森林內搜尋。
先至的隊友已沿著隊長等人留的記事搜遍了靠近國界線的某些區域,已經達到了華夏國與緬國、印阿三們國家相鑲的三角地帶。
黑九等人到達時,繼續往深處搜索,數天來仍然一無所獲。
端午節當天,黑九與隊友們忙了一天,第二天繼續。
因為有前車之鑒,黑九等人沒有分散行動,以免因人員分散而遭暗中潛伏的對手逐一擊破。
一支小隊在叢林潛行到半上午時,在隱秘的地方發現了只有他們才熟悉的記號,而且還相當新,目測記號就在一二天以內所留。
搜尋多天,終於找到隊友們留的痕跡,一隊狼王們原本沉甸甸的心情瞬間輕鬆了一分,立即沿著記號方向尋找。
六人小分隊沿記號所示的方向尋找了很久都沒有新的發現,直至近中午時分再次找到記號,再次狂追。
青年狼王們循著記號不顧一切的追趕,半下午時第三次找到記號,其記號印記很新,宛如當天所刻般新鮮,而方向則是朝著國界線方向所去。
黑九等人萬分欣喜,拿出最快的速度狂追,追到天黑時分也沒休息,夜晚也繼續潛行尋找隊友。
夜晚行動更危險,好在是在原始森林,樹林茂密,就算用手電筒照明,光也透不出去。
黑九一行人披星戴月的潛行,尋找了一整夜,於天明時到達了近國界線區域,當太陽升起時分,在一條河流旁再次有了發現——找到了人類經過不久的痕跡。
青年狼王們沿著痕跡展開搜尋,確定方向再次極速追蹤,追行到半上午時分,也越過國界線回到了自己國家的土地上,終於找到了失去消息很久的隊長和另二位隊友!
黑九一行人找到隊友時,在有邊疆戰士們巡羅的邊界區,在一片亂石散布的半山坡上,他們看到一個人背上背著一個人,胸前背著裝備包,肩上扛著一個隊友,就那麼一個人帶著兩個隊友艱難的爬坡。
終於找到了隊長的兵中狼王們,在看到那攜帶著兩個隊友、艱難緩慢的爬坡的身影時,原本激動的心情瞬間跌入深谷——被帶著走的兩位可能已經凶多吉少!
因為離得還些遠,而且也只看到身影,分不清僅存的有行動能力的隊友是誰,但是,肯定也已經中招,因為,他們與他相距的直線距離不到五百米遠,那位隊友竟然還沒發現。
心情沉重的六人立即奔跑著追到山坡之下,快速往上爬,直到他們攀爬了百餘米,有人踩到鬆動的石頭,那塊石頭塌了,朝下方滾去。
滾動的石頭撞到石頭,發出撞擊聲。
燕行背著一個隊友,左手抱著扛搭在肩頭的隊員,右手緊握著鋼槍,努力的保持著警惕,努力的爬坡。
他已經有十二天沒有補充能給人體提供營養的食物,每天僅靠著水和嚼一點能吃的植物嫩莖維持著生命,體能和精神力都達到極限。
因為體能與精神力消耗過大,已經力不從心,隻憑著一股信念支撐著,背著隊友爬坡,只要翻過山,山的那邊就有邊防哨所,只要翻過山就安全了。
他努力的保持著警惕,可身體的各項功能已經變得遲鈍,警覺性也大大降低,沒有發現從背後方向追來的人,直至聽到了石塊撞擊發出的悶響聲,燕行的神經下意識的張緊,猛的地轉身觀望。
當轉過身,看到了山坡下方向上爬的人,立即蹲地,舉槍瞄準。
往上爬的青年狼王們,在石頭滾動時也相續望向上爬坡的人,當看到那位轉身又瞬間蹲地,眾青年也知道那個動作代表什麼,立即大叫:「隊長,十九二五,我們來接你們回家!」
當熟悉的聲音響起,下蹲做好射殺準備的燕行,先是愣了愣,一下子站起來,握槍的手下垂,定定的盯著下方,兩滴豆大的淚珠從奪眶而出。
那兩顆淚珠沿著男人的臉滾落,大約它是人體能積蓄起來的最後的一點水分,當它滑落,再無眼淚出現。
六個青年喊話表明了身份,拿出最快的速度往上奔跑,從亂石和偶爾才見的荒草間飛躍而過,不過片刻功夫便攀爬到距山腳約有幾百米的山坡上。
當跑近了,六人認出帶著隊友的人是隊長本人,邊喊著「隊長」,邊連爬帶跳的攀爬山坡,一陣飛躍挪跳,也終於跑到隊長身邊。
待直面隊長,六位青年的心如刀割般的疼痛,他們那位被人說帥得天怒人怨的美貌隊長此刻面色泛青,分明也是中了生化毒的模樣!
隊長很瘦,臉瘦成了馬臉,黑瘦的臉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劃痕,滿是胡茬的下巴的右邊自嘴角之下位置往耳朵方向有一道長長的割痕,傷口已經結痂,應該沒有得到很好的處理,有些地方化腔了。
隊長的雙眼沒有眼白,只有一片赤色,黑色的眼瞳也像蒙了一層霧,隱約帶點藍色,而他摟著擱肩上的隊友的手和端著槍的手也遍布被棘劃傷的新舊傷痕,那手,皮膚青黑,瘦得只見凸起的青筋。
「隊長……」看到消瘦得不成人樣的隊長,六位青年狼漢子心頭髮酸,眼底濕潤,立即衝上去抱隊長扛著的隊友,幫隊長拿走武器,解背上背著的人和他背著的裝備包。
當將隊長扛著的人接過來才發現是劉十九,被隊長背著的是25號,肖二十五,十九與二十五的臉也呈青色。
將劉十九接過來,探鼻息摸胸口,發現氣息很弱,心跳也很慢。
黑九立即伸手入懷將掛在脖子上並塞在內口袋的小袋子掏出來,飛快的開袋子拿出一袋藥丸子,撬開十九的嘴將藥丸子塞進去,又給灌了一口水。
燕行看到自己人來了,定定的站著,四肢都是僵硬的,當隊友們接走十九和二五,他緊緊的神經終於鬆了松,腿發軟,朝後方栽去。
站在隊長身邊的34號眼疾手快,一手扶住隊長,再快速的摘掉自己的背包,將隊長放自己背上背著。
「我……我還能自己走……」被強行拉著背起來,燕行仍不願意:「你們……趕快將他們……送回去搶……救,他們六天前吃了藥丸子……」
隊長的聲音嘶啞,乾澀,眾青年狼王心酸得幾乎要掉下淚來。
「隊長,你老實的呆著!」34號摟著隊長的腿不讓動,聲音哽咽:「隊長,小蘿莉回來了,你們再撐一撐,只要回到首都就沒事了,一定要撐著!」
被強行背著的燕行,幾乎要崩潰的精神猛地一振,灰暗的眼瞳閃著光:「小蘿莉回來了?!」
「是的,小蘿莉回來了,6月19號那天回到了九稻,已經趕去首都,卓十七已經沒有性命之憂,小蘿莉讓我們帶來了她最新研製的解毒丹接應你們。」
「隊長,你放心吧,沒事了!」
黑九開啟另一隻袋子將另一種藥丸子給隊友喂十九,站起來拿了一顆解毒藥丸子塞進隊長嘴裡,再給隊長也吃一顆營養丸,再回頭和隊友喂二五和十九吃解毒丹。
他們擔心二五和十九撐不住,又捏碎了藥丸子喂服,分別給人各餵了三顆捏碎的解毒丹,讓他們嘴裡又含一顆。
喂吃了葯,各人背一個傷號,其他人背裝備包,負責保護工作。
聽說小蘿莉回來了,燕行心頭驟然大喜,也沒逞強說自己還能走了,安靜的含著藥丸子,老實的讓隊友背著。
就算給十九和二五餵了解毒丹,因為看著他們的膚色目測十分嚴重,青年狼王們也沒耽擱,以最快的往邊防駐點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