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小同學頂著粉嫩嫩的臉,不說好,也不說不好,燕大少舉雙手雙腳贊成找地方吃,於是,燕少和柳少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先吃飯。
要請小美女吃飯,必須不能太隨意,柳少發揮本地土著的優勢,開車直奔自己心儀的一家百年老店。
三人抵達餐館剛過十一點,按理說真的有點早,然而,餐館裡已有六七成座滿。
餐館是家傳承一百五十年的老店,最拿手的菜是最正宗的豬肉燉粉條,老店曾經有一條規定:一天隻做二十份豬肉燉粉條。
那條規定不為達官顯貴而改,不為皇親國戚而易,傳聞在共和國建國之前的混亂時代還由此得罪某位軍閥,導致店主一命嗚呼,以至店面不得不關閉,之後時隔多年當戰亂平定,其店主子孫後輩再次重操就業。
如今,隨著時代進步,餐館二十份的限量規定已增到一百份,到量不買,而豬肉粉條那道菜講究火候,需要一個鍾才能出爐,想吃必須要有耐心,所以能不能吃到那道菜,不一定是先來先得,而是全憑運氣。
因餐館的傳統拿手菜「豬肉燉粉條」名揚京都,許多外地遊客和吃貨到京都旅遊都慕名前往,為品美食,許多人寧願坐待一個鍾。
燕少和柳少將車找地方停好,為了不致於讓人覺得有蔑視別人的嫌棄,摘口罩改換戴墨鏡,掩住一部分臉,興高采烈的帶小蘿莉進餐館。
餐館比較寬,擺十張老式的四方桌,一桌四椅,因有時人多需要等,在挨牆的地方擺一壘塑料小板凳,如果座滿,客人願意的話可以在旁排隊坐等。
店牆也是灰白色的,老式的桌椅,桌面的筷子筒也是竹製的,滿滿的古韻,讓恍然有種穿梭時光回到百餘年前那樣的樸質歲月。
歷經蒼桑的老店,古樸無華的桌椅,寧靜淡泊的氣氛,令踏進店的人不自由主的將腳步放輕,以免驚擾他人,店內吃飯的人盡情的享受美食,還在等候的人或玩手機,或與同行細聲強語的說話,沒有大聲喧嘩,沒有高談闊論,安靜而和諧。
當有新的客人進店,先到人有抬頭望望的,也有渾不在意的,並沒有太過於關注。
戴墨鏡的燕行和柳向陽掃視一眼,帶小蘿莉走向一個角落的空桌,先來的佔去最佳位置,他們挑張挨牆近的桌子坐下。
三人剛落座,年約三十左右,穿中山裝式的跑堂侍者拿著單子過來,將桌面代表著「空座」的紅色牌標誌上的紅色布摘掉,變成藍色,上面有桌號。
屁股剛著座的樂韻,看到走來的點菜跑堂侍者,眼角微微一跳,男侍者下盤穩,腳步輕盈,呼息悠長,練家子一個!
燕行將菜單給小蘿莉點菜,樂韻拿過菜單,不客氣的點招牌菜「豬肉燉粉條」,和凍豆腐燉白菜。
燕行和柳向陽笑笑,再增加幾個地道的北方菜。
男跑堂飛快的記下,記的菜單有四頁,一頁壓在藍色三角牌下,一份送去廚房,二份作存根。
因為豬肉燉粉條需要時間,因此,所有菜當然是等粉條做好才一起上,跑堂的將點菜單送去廚房,很快有侍者送來三杯自製豆奶、白開水一壺。
當侍者送飲料來,樂韻耳朵豎直,好傢夥,又一個練家子!一家餐館連跑堂的店小二都是練家子,有意思。
她淡然的拿過豆奶,淡然的喝幾口,淡然的從背包裡摸出厚厚的書本,翻到作有記號的地方接著啃,別人在等菜時玩手機,她不愛玩那些,還是啃書比較實在。
兩大少默默的嘆氣,連教授都稱之為鬼才的人在吃過飯的空檔都在看書,那麼聰穎還那麼勤奮,小蘿莉要是不能揚名立萬就沒天理了。
略略坐一會,燕行想了想,讓小蘿莉和柳某人先等等,他有事出去一下。等他一走,柳向陽眼珠子轉轉,找借口溜走,飛快的跑往附近的商場買零嘴。
兩帥哥一走,一桌只有樂小同學捧著本書埋頭苦讀,倒也安靜。
館內各人各行其事,大家不干擾,無論有人離開還是有人進店,都沒有喧嘩吵鬧,從而氣氛良好。
店內的人來了去了,是生活中必有的片斷,當又一撥客人進餐館,仍然沒有引人注意,稍稍過了一刻,有女性留意到新來的客人時,不禁「嘶噝」抽氣。
那一撥人只有兩人,都是比較年青的男青年,一大一小,小青年約有一米七六左右,一雙桃花眼,眉宇間幾分屬於少年的不覊傲氣。
大的那個年約二十左右,墨色風衣裡只見白襯衫領,墨色西褲和皮鞋,高挑勻稱,形如修竹,清俊飄逸,皮膚白皙,面如冠玉,劍眉星目,俊雅英氣。
年長的青年比小青年高幾公分,唇紅齒白,比明星小鮮肉更鮮美,豐神玉朗,神采斐然,那身風采,比起明星更多了一分清貴與清傲,端的是優雅俊逸,氣度不凡。
小點的青年有雙迷人的桃花眼,人也長得很帥,然而被他身邊略高的俊青年那種優雅俊逸風采一照,他默然失色。
女性們最迷什麼?
當然是迷偶像,迷小鮮肉呀,當看到俊美青年,店內抬頭看的女性們瞬間就眼冒紅星,眼珠子都不會轉了。
女性客人的抽氣聲令許多人也不由自主的望向客人,望見側面和後背的除了覺得那兩位客人看著像社會精英人物之外倒沒其他特別感受,而看到兩人正面的部分人,俱被青年的相貌驚艷到了。
抽氣聲與各人的變化,破壞了原本的寧靜和諧氣氛,醉心於書本的樂韻,感知到周圍的異樣,總算捨得將注意力從書本中移開,嗅覺與感知同時上線的結果就是嗅到了比較熟悉的體味。
略略一想,嗯,她想起來了,那種熟悉的體味就是那天游泳館中所遇三流氓小青年當中的一個。
冤家路窄。
將氣味對號入座,樂韻心裡碎碎念一句,微微抬眸瞥一眼,發現小流氓青年陪著一位俊青年進店,心裡沒有波動,再次低頭啃書,不管是冤家仇家還是親戚家,大家各走各的獨木橋,別來招惹她就行,如果敢來找碴,怎麼收拾,看她心情。
餐館內眾人的目光投來,馮少暗中不屑,昂了昂下巴,高傲的掃看一遍,找到空桌,對身邊的高個青年說話:「蘭少,那邊有座,請。」
蘭少微微頷首,並沒有介意別人的目光,目不斜視的隨馮少走向空座,暗中以眼角餘光打量整個餐館,將眾多人的表情收之於眼底,仍然不動聲色。
馮少看向別人的眼神帶著傲氣,而對蘭少卻是十分禮貌,其至可以說是恭敬,陪同蘭少穿過幾張桌子,到還有空位的地方,挑中僅空的三張空桌的一桌,親自拉開一把椅子請蘭少入座。
蘭少優雅從容的落座,對馮少微微點頭;冷少正想走向另一側入座,視線不經意的掃向鄰桌,剛才挑座時正因見鄰桌只有一個人,覺得安靜些,所以挑中相鄰的桌子。
現在一瞅,鄰桌只有一個人不假,另兩個座有喝了小部分的兩杯豆奶,桌上還壓著點菜單,說明另兩個座是有人的,大概有事暫時不在而已,另一個空出來的位置的椅子被挪到坐著的人不遠,放著隻小背包。
鄰座的人坐的位置是挨牆的座,蘭少所坐的座置也是挨牆的地方,他站的地方正是兩桌之間,從他的位置看,正好能看到鄰桌人的面,當看清人,馮少一震,那人竟然是前些日子在游泳池遇見過的大胸女!
大胸女穿黑色厚外套,看背影,看不出身材曲線,從側面看,因她捧著一本書,手臂懸空,那胸鼓鼓的,曲線畢露。
看到大胸女白玉般的粉面,馮少瞬間想起被摁在游泳池底喝水的侮辱史,心裡怒火騰騰直冒,眯了眯眼,快步走向與鄰桌相挨的座位。
他坐下來,用眼角觀看大胸女,他沒有坐蘭少對面,背對著鄰桌,因此能清楚的觀察到大胸女的樣子,她垂著頭,聚精會神的看書,好似天塌下來也無她無關。
兩位客人坐下,跑堂侍者過將桌牌號換成藍色,詢問兩位客人想吃點什麼。
食客們看到兩位帥哥坐下,從驚艷中回神,一邊偷偷的看帥哥,拿手機拍照發朋友圈炫耀。
對於旁人的眼光和小動作,蘭少仿若不知,淡定的看菜單,點四個菜,其中一道當然是餐館的拿手招牌菜「豬肉燉粉條」,馮少又點幾個餐館拿手菜。
跑堂侍者送點菜單去後廚房,有送菜侍者送來豆奶和白開水。
因來之前早介紹了餐館裡的菜式和口味,馮少便不再滔滔不絕的幫人做廣告,端起豆奶品嘗,啜兩口,手一揚,豆奶化作水線,潑向鄰桌低頭苦讀的女孩。
潑出杯子的純豆奶像精靈似的,在空中劃出一條漂亮優美的弧度,兜頭蓋臉的潑向女孩子。
那一切發生得太快,快得讓人措手不及。
蘭少眼角輕輕的掀了掀,低啜豆奶的動作並沒有受影響,雲淡風輕的啜一口,然後才好似受了驚般扭頭而看。
他剛側首,那片豆奶水花卟的潑中小女孩,一部分潑在她頭頂和臉上,一部分在桌上和書本上。
幾個偷看的男女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
挨豆奶潑個正著的女孩子,平靜的抬頭,豆奶從她臉上和頭髮上滴落,落在黑色呢子衣上,濺出片片奶白色的水花痕跡。
看到女孩抬頭的瞬間,蘭少瞳孔微微一縮,殺氣!那個女孩表面平靜,然而,她水靈靈的眼裡閃過濃厚的殺機。
那抹殺氣,冰冷而暴烈,令人心臟犯怵,她眼裡的殺機一閃而逝,快得似閃電,卻是真真實實的存在。
一個看起來稚嫩的女孩子,竟然能流露出那麼冷冽的殺機,那樣的人豈能簡單?
蘭少認認真真的打量小女孩,她看起來真的很嫩,沒有抹任何化妝品,皮膚吹彈可破,唇色粉嫩,一雙美人杏仁眼水汪汪,僅模樣不帶任何殺傷力。
挨豆奶潑個兜頭蓋臉,樂韻抬頭,以手輕撫去從額間滴落糊眼的豆奶汁,淡淡的望向罪魁禍首,微微的眯眼兒,想報仇是吧?
一杯豆奶潑得人滿頭滿臉,讓大胸女變得灰頭土臉,馮少總算為自己出口惡氣,心裡暢快了,當看到大胸女望來,滿不在乎的咧嘴笑:「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潑到你身上去了。」
附近的幾人一愣,感覺好像不對啊。
「手滑是麽?」樂韻微微一笑,將書本拿起來抖去水,疼惜的放到一邊,以她的感知和速度,當豆奶潑來時完全可以避開,不過,她沒有避,倒連累書本無辜遭受無妄之災。
「是的,手滑了一下,豆奶全潑了,」馮少仰仰下巴,掩不住傲氣:「你這身行頭多少錢?我給錢給你買一身,再給錢給你去洗個頭,五千夠不夠?」
「呵!」樂韻輕輕一笑:「不用賠錢了。」
「不用……」馮少眼中儘是得意,不用賠錢更好,正想說「不用賠啊,那我幫你擦擦」,那句話還沒說完,小女孩端起杯上的豆奶,素手一揚,一杯豆奶以閃電不及閉眼之勢潑向他。
卟,大半杯豆奶,卟的一下全潑在馮少臉上,濺得水花四射,不僅測到他頭髮上和衣服上,因他在說話,嘴是張開的,一部分豆奶灌進他嘴裡。
「啊-噗!」
馮少被潑得眼睛都睜不開,尖叫了一聲,又挨嗆到,打了個噴嚏,口水豆奶一片噴。
口沫子和豆奶水濺來,蘭少舉手攔住臉,不可避免的,手背上挨濺到些水星子。
鄰桌的人不管在用餐的,還是在等上菜的或剛吃完的,聽到馮少說話時全扭頭看熱鬧,幾乎被小女孩兒的反擊給震傻了。
在馮少的豆奶潑向小女生時,跑堂的便發現了,趕去處理,還沒走到鬧矛盾的兩桌客人旁,小女孩子便霸氣的回潑一杯豆奶,連侍者愣了愣神兒,小姑娘的反擊太直接太霸氣!
樂韻拿自己喝得只剩小半杯的豆奶回潑給流氓小青年,放下杯子擦自己身上的殘汁:「不好意思,手滑了一下,豆奶潑你身上去了,你這身行頭多少錢,我給錢給你買一身,再給錢給你去洗個頭,五千夠不夠?」
眾人一愣,小姑娘說的話不就是剛才小青年說的?這叫什麼,這叫六月債,還得快。
大家心裡也有底兒,小青年是個囂張的,小姑娘也不是吃素的,估計都是有後台的人,否則,誰敢在這家店鬧事兒。
馮少被潑了個冷水淋頭,本來就覺丟臉,怒火中燒,再聽到大胸女將自己的話原話奉話,比當眾被人打耳光還羞憤,惱羞成怒,用手一抹臉,騰的跳起來,伸手抓向鄰桌的玻璃杯,想砸向大胸女。
「小賤人,給臉不要臉,找抽!」心裡怒火濤天,也沒顧得上管現在在哪,直接爆罵。
小流氓嘴裡不幹凈,還想拿燕帥哥喝過的牛奶砸自己,樂韻飛快的站起來,眼疾手快的伸手一掂,取過筷筒裡的一支筷子,照著青年手背點去。
「小賤人罵誰?」上次在游泳池罵她,這次又罵人,嘴巴不幹凈,她不介意好好教訓教訓他。
蘭少將手移開,抬眸看去,小女孩手執筷子,出手如電,疾點馮少手背,他的眸子一緊,果真沒看錯,小女孩是隱世家族子弟!
馮少的手剛要抓要到裝豆奶的玻璃杯,一隻筷子一閃而至,筷子頭點在他手背上,他隻覺手背一麻,整條手臂失去知覺。
他來不及有其他反應,執筷子的小女生素腕輕抬,手裡的筷子連連疾點,在他前胸連戳好幾下,最後那根筷子一遞,嘣的遞進小青年的嘴裡。
被戳了幾下,馮少隻覺前胸一陣麻痛,轉而,全身都麻木了,本來想說話,一支筷子刺來,他下意識的上下牙一合咬住,在咬住筷子的那刻,他連再張嘴的力氣也沒有,好似被冰凍住的,無法動彈,無法說話。
小姑娘拿筷子到收回手,僅隻眨眼間,看的人眼花了一下,等定睛再看,嗯,那個喊打喊殺的小青年站住不動了,小姑娘穩穩噹噹的坐著,感覺好像什麼都沒發生。
詭異。
看到小青年後背的人,隻感覺很詭異,卻說不出具體的原因,而看到小青年嘴叨筷子的人,都驚呆了。
蘭少眉心微不可察的輕蹙,好厲害的點穴手,好快的速度!他要不要幫馮少解穴?
他不知道馮少與小姑娘有何舊怨,也不知那小女孩是哪家之後,冒然解穴的話,萬一惹怒來歷不明的小姑娘,得不償失;不幫解穴的話,馮少又是跟他同行而來,讓他這麼丟臉,又顯得他不道義。
他正遲疑間,有人進店,問出大家都想問的問題:「噫,發生什麼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