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王市長還不是市長,京城比王玉璿更好的貴女不說多,適齡的也有十來個,他不為跟燕行搶東西的話,哪會看得上她。
花那麼心思追王玉璿,只是想把人從燕行身邊搶走,想給燕行難堪,王家人真當他非王玉璿不可不成?
王玉璿還真當她是蔥,當他是取款機,隨時供她高消費,想不理人就不理人,發脾氣要哄著,心情不好要哄著,真以為是高貴的公主。
哼,不理就不理,現在婚宴請帖發出去了,不理他,行啊,大不了不結婚了,看看到時究竟誰更丟臉。
心中窩火,趙宗澤狠狠的暗啐一口,轉動方向盤,開車從大院門口離開,待遠遠的離開王家住的大院兒,在能停車的地方停車,點燃一支煙,打電話。
賈鈴剛睡下不久,打燕老東西搬回主臥,兩人分房睡,形同分居,一個人睡一個房,她也不介意,就是沒法盯著燕老東西,不知道燕老鬼在幹什麼。
因記掛著外孫晚上去晁家,從下午起,她心裡有點煩燥,總擔心外孫不被京城中權貴接受。
晁家那是與賀家一樣的老權貴,認識的不是有真材實學的知識分子,教育界精英,就是有權有勢的豪門權貴,晁家晚宴會上的人個個都是大人物,她外孫的趙家只能仰望。
知道王家將攜帶她外孫去晁家,她高興了好幾天,暗中歡喜不已,到了晁家,以外孫的交際能力,哪怕在權貴面前應該也能遊刃有餘,再有王家幫襯,相信宗澤很快就能獲得認可。
想要被京中權貴們認同,必須要在最頂級的貴圈露臉,晁家晚宴無疑就是一個最好的支點,一條打進貴族權貴圈的捷徑,只要宗澤在宴會上表現不差,就算當時沒被人接受,也會因去晁家宴會露了臉,身價又能抬高不少。
記掛著外孫在晁家的收穫,賈鈴早早的回自己臥室,心不在蔫的看完熱播中的電視劇,沒等到外孫電話,猜著大概十分順利,自己睡覺,剛躺下沒多久,手機震屏。
當聽到手機屏震音,人翻身爬起來,伸手去拿床頭櫃的手機,順便將檯燈開得最亮。
拿到手機看來電顯示正是寶貝外孫,賈鈴心中歡喜,笑不由自主的爬上臉,按下接聽鍵:「小澤,宴會結束了嗎?玩……」
她話沒問完,便被陰鬱的語氣打斷:「外婆,宴會搞砸了……」
「什麼,搞砸了,你做錯了什麼嗎?」聽到外孫那含著怒氣與陰森的語氣,賈鈴一驚,聲音提高一個分貝,急促的說出幾個字,又把聲音壓低。
「我沒做錯什麼,晁家人看到王市長帶王玉璿和我去赴宴,臉色十分不好,落了王家的面子,王市長怕我衝撞到晁家貴客,不許我去活動,我當了半天木頭人,哪有機會做什麼。」
趙宗澤簡略的彙報經過,一張臉陰沉沉的,手頭夾著一支煙,煙頭的火星一閃一滅的亮閃。
「你沒認識到大人物也沒關係,去露臉了就行,」賈鈴鬆了口氣:「晁家請了哪些人?連王家都忌憚?」
「今晚說是晁家老爺子壽宴,其實是晁家認親宴,晁家少爺認得個義結金蘭的妹妹,帶回家家認親,晁家將人入了族譜,京中權貴大概早知道是認親宴,軍、政權貴差不多都到了,現任副元首和退任的吳老元首也去了,還有……賀家數代全部到場。」
「你說什麼,賀家……全去了?」賈鈴心頭一悸,賀家全去了,是不是當著所有權貴的面打壓宗澤,宗澤才說搞砸了?至於說什麼晁家少爺認的妹妹,她直接忽略。
「是,賀家老不死帶著燕行和賀家兒孫輩重孫們盡數到場,賀老不死親自贈送晁二姑娘一支珠釵,還給晁家新認的義孫女送了賀禮。」
「嘶-」賈鈴倒抽了一口涼氣,是什麼原因讓賀家老不死親自去晁家賀壽?她吸口氣,急急的問:「小澤,知不知道賀家為什麼會去晁家?」
「……」趙宗澤臉色更加陰沉:「外婆,我知道是誰救了賀老不死的,賀家去晁家就是給那個人長臉。」
「是誰?是誰救了賀老不死的?」賈鈴隻覺一顆心快要跳心口,也顧不得再問賀家為什麼會去晁家,隻想找出那個救賀老不死的人來。
「救賀老不死的人就是晁家少爺的結拜妹妹,那個人跟燕行關係很好。」趙宗澤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燕行,燕行那個掃把星怎麼就那麼好運?他從哪找到的人,能把必死無疑的賀老不死救回來。
嗡-
當聽到說救賀老不死的人跟燕行關係很好,賈鈴腦子裡被驚雷給炸了一下,兩耳嗡嗡作響,大腦有片刻空白。
救賀老不死的人能救活老東西,跟燕行很好,那麼,她在燕行身上做的手腳會不會已經曝光了?
燕行知道他遭人暗算,哪有不查的理,就算不查,燕行也會把她列入第一嫌疑人,畢竟,除了在他身上做手腳,她還做過其他事,他多年來不承認自己,與她關係冷淡,就是因為他記得她做過的事。
賈鈴心臟驟縮,她當年對燕行做過的事,燕行成年後暗中回敬部分給她,比她更狠更毒更血腥。
恐懼感襲上心頭,她握手機的手僵硬,後背也僵硬,呼吸越來越急促,好像被掐住脖子,快要窒息,眼前一陣頭昏眼花,她也沒力氣再跟外外說話,慢慢躺下去強迫自己冷靜。
聽不到外婆說話聲,趙宗澤掛斷手機,讓外婆安靜思考該什麼做,不管怎麼說,外婆是燕老鬼法律上的老婆,只要不離婚,外婆有燕老不死那張王牌,燕行也不可能把他外婆怎樣,他不擔心外婆。
目前緊要的是自己如何避嫌,不要讓其他人把趙家意圖讓他繼承趙家產業的事扒出來,以免賀家人或者那些想巴結有起死回生術的小醫生打壓趙家和他。
黃毛小丫頭救賀老不死的事曝光,她身價百倍,這個時候想巴結她,想求醫的權貴一大堆,昨晚那麼一鬧,等貴圈的人知道小丫頭跟他有點過節,必定會以各種手段打擊他,以此討好小丫頭。
趙宗澤抽完一根煙,又抽了根,一張臉黑了青,青了黑,如果那個救賀老不死的黃毛小丫頭沒有上晁家族譜,他不介意做掉她,哪怕醫術再好,人死了,那些想去巴結的人也不可能再揪著不放,也等於永絕後患。
可她剛入晁家族譜,如若出事,晁家必定不依不饒,何況在宴會上他被羞辱,必定會想到是他在報復,早晚會找出蛛絲馬跡。
目前動不得黃毛小丫頭,大抵只有隱忍蟄伏。
趙宗澤將隻抽半根的煙摁滅,定定的想了想,開車,回家,這事必須回家去爸爸和爺爺商量,再合計合計怎麼辦。
王家人是因為趙宗澤調戲小姑娘在晁家人面前大大的栽面兒,所以沒等到宴會結束便先走,其他客人為多打探到點關於小醫生的事,想跟晁家拉近點關係,恨不得晚宴無限延時,哪捨得半途而退。
晁家晚宴還沒結束,方少準備休息時收到蘭少發的一條信息叫他去晁家別墅區外接人,說等晚宴結束他有重要的事跟他談,心中怪異不已,納蘭清西有什麼事要當面說,而不能用打電話的方式?
他心中納悶,又換上衣服,拿車鑰匙出門,沒帶家族護衛,自己開車,去蘭少給的地址,趕到地頭,差不多十點半。
晚十點半,晁家的晚宴也終於散場,客人們倒是想再互相聊聊,奈何時間太晚,隻好告辭。
最先提出回家的是賀家人,然後其他部門一二把手也配合的告辭,大佬們都要走了,其他客人也不好意思再磨蹭。
晁宇博和晁宇福收到胡叔說宴會要結束了,姐弟倆下樓,和長輩們一起恭送來晁家赴宴的客人們。
至於晁家小姑娘,嗯,那是醫術神奇的小醫生,哪用得著出面,真出來送他們,大家可能難免忐忑不安,不出來送,他們反而覺得理所當然。
柳向陽沒有跟家裡長輩一起走,與賀家眾人同行,到上車的時候,賀二賀三陪老母親坐同一部車,其他人分別坐另外的幾部轎車。
燕行柳向陽和賀明韜、賀明盛賀明智共同車,等賀家車隊出發,駛出晁家住的別墅區,到大道上,賀明韜才問:「小陽陽,你又打探到什麼好消息?」
「有的有的,有好消息,」柳向陽臉上笑容熱烈燦爛:「你們猜晁家敬酒時在王家那桌發生了何事?」
「我知道一點,」副駕座上的賀明智笑盈盈的接話:「我打探到的消息是晁家與王家發生矛盾,差點翻臉。因為宴會上人多耳雜,都沒說具體的細節,相信很快就會風聞貴圈。」
「嘿嘿,我知道的更具體,」柳向陽驕傲的呲牙:「晁家與王家差點翻臉是因為小美女,敬酒到王家坐的那桌,小美女對晁家人說她不要給那一桌的某人敬酒,然後晁家問原因,小美女說被王家準女婿,也就是小行行的繼弟趙宗澤把歪主意打她頭上想包養她,小美女罵姓趙的色胚流氓,堅決不給那種人敬酒。」
「趙宗澤曾經單獨見過小蘿莉,還說想包養小蘿莉?」燕行一張傾城玉面黑氣漫彌,趙宗澤把手伸到王玉璿身上,他不計較,現在還想打小蘿莉的主意,找死!
他身上冷氣嗖嗖的外躥,坐他身側的柳向陽首當其衝,打了個寒森森的冷戰,小聲咕嚨:「不知道,沒說具體是哪天,有可能是小美女到市裡玩耍時巧遇了,我也好奇,趙宗澤為什麼好好的說要包養小蘿莉?」
「姓趙的對我的事一向上心,中秋那次,我和小蘿莉逛古玩市場,趙宗澤和王玉璿也在逛街,碰巧遇到過一次,估計就那次趙宗澤起了心思,又想故伎重施,將小蘿莉從我身邊搶走,讓我難堪。」姓趙的是什麼人,就如古人說的只要翹翹尾巴,他就知道趙是想拉屎還是想拉尿。
「這就難怪了,以趙宗澤的德性確實做得出來。」柳向陽明悟,趙宗澤以搶小行行東西為樂,以為小蘿莉跟小行行感情很好,他不起歹心才有問題。
「小陽陽,然後呢,王家有什麼反應?」賀明盛重點關注事態發展,以小醫生的心智,她哪看得上趙宗澤那種貨色。
「小美女說的有板有眼的,說出趙的姓啥名誰,姓趙的當然叫冤啊,說肯定是有長得跟他像的人冒充他,說知道一個人的名字不算什麼,王老王老太婆要臉面,哪會服氣,也要晁家拿證據說話,小美女說證據就在趙宗澤身上,指出趙宗澤為顯示力量,扒開衣服展示腹肌,她看到趙某人左胸有顆紅恙,想驗證真假,只要脫衣服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他本人。
趙某人當場大驚失色,從反應來看,趙宗澤身上有紅痣的事連王家人都不知道。趙宗澤的激烈反應也間接的坐實他曾調戲過小美女,王家人也是百口莫辯,晁家幾位爺也被氣得不輕,聽說晁家三俊當時臉墨黑墨黑的,老爺子老太太的眼神恨不得活剝了姓趙的。
晁家爺們脾氣夠好,沒把人當場叉出去,晁小公主和晁二姑娘拉走小美女,沒給那一桌敬酒,然後晁家兩輩人禮節性的敬敬酒就走了,王家人和趙宗澤顏面無存,後來到可以走的時候灰溜溜的滾蛋啦。」
柳向陽欣欣然的轉述他從與王家人同桌的客人那打探來的消息,大概因王家人的原因,小美女沒有給他們坐的一桌敬酒,與王家同座的四位心裡對王家老大不滿,他打探消息時,那位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啥都說了,包括趙宗澤在開席時的失態表現。
與王家同座的四位也一致相信趙宗澤調戲過小姑娘,因為心中有鬼,所以在見到小姑娘不僅是晁家的小義孫,還是有神奇醫術的小神醫,心中恐懼,從而連筷子都拿不穩,要不然,趙怎麼會那麼失態。
打探到八卦消息的柳向陽,心中萬分遺撼,他當初怎沒在附近?如他在王家那桌附近,他就有機會看小美女和晁家人踩渣渣啦。
聽向陽描述小蘿莉說趙宗澤左胸有顆紅恙,燕行那張原本泛黑的玉面上的黑色濃度再次加深,黑如濃墨,小蘿莉能說出趙宗澤左胸有痣,肯定真的是趙宗澤扒衣服秀腹肌給她看她才知道,要不然僅隻一面之緣,她哪知道趙宗澤胸口有痣?
想到姓趙的竟然露出臟胸口讓小蘿莉看過,他氣得手攥成拳,狠狠的吐出三個字:「王八蛋!」
王八蛋的趙宗澤,狼子野心想侵吞他的財產還不夠,還意圖佔他救命恩人的便宜,待著瞧,他若不讓他後悔來人間走一遭,他把名字倒著寫。
怒,燕行心裡怒氣噌噌往外冒,想掐死姓趙的心都有了,他容著私生子蹦躂,竟然還那麼不識好歹,賤人肚子裡爬出來的賤貨就是賤。
「小行行,不氣不氣,趙宗澤得罪小美女能有好果子吃?今晚在座權貴們知道小美女就是救你太姥姥的小神醫,自然會向小美女示好,當知道趙宗澤不長眼的調戲過小神醫,為到小美女面前露臉,肯定會打壓趙宗澤以當作投名狀,我們等著看戲就好。」
柳向陽樂得呲牙咧嘴,小美女真厲害,在宴會來那麼一招,把王家氣得吐血三升,王市長夫妻明面上不會對趙宗澤怎樣,心裡必定早就把他給恨上了,就算趙宗澤跟王玉璿結婚,王市長也不會再關照侄女婿,說不定他反而能博得個幫理不幫親的清廉好形像。
「小龍寶也會有麻煩,」賀明盛心疼表弟五秒,說出自己的見解:「趙宗澤必定會回家找媽媽,又把責任推給小龍寶,教唆長輩們叫小龍寶向小醫生求情,趙家那幾位會不停的向小龍寶施壓。」
「我晚點就關機,全部關掉,有任務那邊會聯絡向陽,向陽記得手機要常開,你們有什麼事找我,記得打我另一個經常八百年都不用一回的號碼。」燕行淡定的很,趙家那幾位百分百會向他施壓,反正一向都是如此,需要出力出錢的事讓他沖,撈名譽的事讓趙宗澤來。
「小行行,你什麼時候收拾趙家那堆渣渣?」
「不會太久了,讓他們再蹦躂一陣子,等我拿到一樣東西再以其人之道還彼之身後就動手清理垃圾,應該不會超過明年上半年。」
「嗯嗯嗯,讓他們蹦躂這麼多年太便宜他們了,我越看那傢夥越不順眼,早點收拾了免得礙眼。對了,賀小二賀小八,你們要不要賭一把,賭趙宗澤和王玉璿元旦還結不結婚。」
「管他們呢,結不結都無所謂。」
「賭一賭嘛,娛樂娛樂。」
「贏了也沒什麼好處,不賭。除非你輸了願意脫光衣服繞京一環路跑一圈。」
「祼奔?不要,換個賭注……」
小青年們嘻嘻哈哈的鬧成一團,車子愈行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