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許元汶的突然離世的確給她造成了陰影,她偶爾就會夢到那場火災的場景。
林清野後來才想起來大四時候有一回許知喃不小心在他公寓睡著,那晚是兩人唯一一次一起過夜。
第二天醒來時許知喃是被一個噩夢嚇醒的,當時他問她時許知喃便說的夢到了她爸爸,可林清野沒再繼續問下去。
他那時候的確是不夠關心,也是個頗為冷漠的性子。
如今再回想起來自己當時是怎麽對許知喃的也會覺得心疼後悔。
許母站在墓碑前跟許元汶說話,兩人沒打擾,率先下台階到山腳下等。
當年那案子告破讓許知喃和許母都松了口氣,也總算是終於可以放下了,許母如今再看到許元汶的照片也不像從前那般總是要掉眼淚。
兩孩子在山腳等,許母就蹲在墓碑前。
“元汶啊。”她伸出手,輕輕撫上墓碑上的照片,“我們阿喃如今長大了,工作也很不錯,也交到了很好的男朋友,所有事情都塵埃落定,你在天上也終於可以放心了。”
說到這,許母眼眶有些濕潤,神色柔和,“我們也有十多年沒有見面了吧,我還真是挺想你的,不過總有一天我們會再見面的。”
六月,最近天兒越來越熱,氣溫上升的很快。
月初,林清野和許知喃各自收到一張請柬――平川大學80周年校慶的邀請函。
一般這種校慶會給校友特地發邀請函的都是些有知名度的人,林清野作為音樂系如今最出名的學生,自然是要收到邀請函的。
許知喃沒想到自己也會收到邀請函,雖然她那刺青店的確在刺青圈子裡挺有名氣,但刺青和她當初的設計專業也不怎麽對口,也許是沾了林清野的光。
林清野晃了晃手裡的請柬,懶洋洋問:“去麽?”
“你想去嗎?”
“去吧。”
許知喃一頓,側頭看他,林清野不是那種愛湊熱鬧的性格。
80周年的校慶不知道會有多少人呢,而且學校估計還會請來好多直播和攝像。
林清野知道她在想什麽,衝她曖昧一笑:“我們去秀個恩愛。”
“……”
校慶是半個月後,六月中旬。
平川大學很看重這次的80周年校慶,早早就開始準備,校園裡隨處可見80周年校慶的小旗子。
許知喃的刺青店就在平川大學對面,最近每天都能看到學校為校慶準備的各種布置,到晚上燈光一開特別漂亮。
在林清野的要求下,兩人還穿了件情侶裝的短袖。
底下林清野穿了條黑褲,而許知喃則是一條很夏天的半身短裙。
兩人本就模樣出眾,這樣一穿便更加顯眼。
林清野開車到平川大學,兩人一下車就被周圍許多人行了注目禮。
80周年校慶的消息一出大家都在猜林清野和許知喃會不會來,沒想到兩人竟然這麽高調地就一塊兒來了。
許知喃還有些不自在,林清野卻是撈起她的手就一塊兒往校門口走去。
不止是來參加校慶活動的大家,還有許多在讀的學生也都注意著他們。
“這麽緊張幹什麽。”林清野往她肩上撫了把,無聲地將她微含的背給重新展開了。
校慶開始還有一會兒,兩人打算先在校園裡逛一會兒。
自從畢業後兩人幾乎都沒有再回來過,平川大學這些年翻修了不少地方,跟從前很不一樣了。
兩人牽著手散步,到無人的偏僻處,周圍樹木鬱鬱蔥蔥。
許知喃心情很好,走路都帶著小顛,忽的手被林清野拽了下,她抬眸看去,又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自己從前的宿舍園區門口――以及宿舍樓側邊羊腸小道邊種著的一排刺槐樹。
六月份,刺槐花正開得鬱鬱蔥蔥。
林清野皺了下眉,低頭看她:“有難受嗎?”
他還記得冬春之際兩人去還願,下山路上許知喃對刺槐氣味的應激性反應。
許知喃眨了眨眼,還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老實巴交道:“沒有。”
林清野還是不太放心:“換條路走吧。”
“沒事,我感覺應該好了,以前就一點兒味道我就很不舒服了。”她說著,還拉著林清野朝那片刺槐走過去。
刺槐花是一簇簇的,掛在枝頭,白綠交織,很漂亮,花瓣很小,風一吹便掉落不少,零散地鋪在地上,散發出濃鬱的槐花香。
許知喃撚起一株,細嗅了下,清甜香味中帶著槐花特有的些許苦味。
倒是一點兒都沒再覺得難受了。
“你看,好像真的好了誒!好好聞啊!”
小姑娘眼睛亮亮的,很是欣喜,隨即便輕輕摘下一簇槐花,白色的一串花躺在手心,像是什麽浮誇的傘形耳墜。
許知喃看了會兒,手一伸,將花放到林清野耳邊,惡作劇道:“給你戴個耳環。”
她手伸得筆直,身子往後撤,仔仔細細地看了林清野一會兒,然後笑了:“還挺好看的。”
林清野輕嗤一聲,捏著她手腕往回一別,將那朵花拿下來,插進了她束起的馬尾裡。
許知喃想拿下來,又被她別住另一隻手,動彈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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