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友一掐好友二,說:“是在做夢嗎?”
好友二掐好友三,說:“是在做夢嗎?”
好友三掐好友四,說:“是在做夢嗎?”
好友四繞回來掐好友一,破壞了隊形:“不是在做夢。”
頭腦風暴一番,閃過網上各種各樣的流言與猜測,她們默契地一個捂一個的嘴,免得哪個人控制不住驚叫出聲。
夏以桐趴在車窗裡,喝進去的酒變成了汗,臨時找補道:“麻煩陸總順路過來。”刻意說得特別大聲,她身後幾個人都能聽見。
陸飲冰似乎有點想笑,眼角往上彎了一點,夏以桐朝她狂使眼色,讓她千萬給自己兜著點兒別露餡,陸飲冰忍俊不禁地答應了。
夏以桐舔舔乾燥的嘴唇,這才轉過來,給她的朋友們此地無銀三百兩地介紹道:“我頂頭上司,陸飲冰,陸總。”
友人異口同聲道:“不用介紹了,我們都認識陸神。”
但是看表情並沒有很相信陸飲冰是順路的樣子。
東道主道:“陸神請等一下,我去裡邊拿支記號筆,給我簽個名。”
好友二三四立刻道:“我們也要。”
陸飲冰被請下來,在或海報或衣服上簽了字,收起記號筆還給東道主,道:“人我就帶走了,晚安。”
好友們激動道:“晚安陸神。”
陸飲冰還沒走就聽她們嘰咕道:“陸飲冰對我說晚安了,簡直就跟做夢一樣,我最喜歡她演的XXX了,女神在給我說晚安啊,啊啊啊啊。”
夏以桐在寒風裡頂著一張爆紅的臉上了車,陸飲冰驅車平穩地離開。
幾位好友還站在風裡,原本對著陸飲冰的激動和恭敬變成了八卦和揶揄。
好友一說:“人我就帶走了,或許這句話可以換個順序,我的人我帶走了。”她雙手捧臉,一臉蕩漾,“好蘇啊。”
好友二說:“桐子是不是當我們傻啊,現在都凌晨一點了,誰這麽晚還順道過來特意接人啊。”
好友三說:“網上瞎瘠薄亂傳的那麽多,萬萬沒想到,事實居然是最不可能的那種。桐子好本事啊,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陸神這種檔次的,跟了陸神,性別還算什麽問題啊。”
好友四沉默了很久,說:“別說了,我現在還沒緩過神來,我今晚肯定睡不著了……”
好友一二三感歎說:“可不是嘛。”
幾人對視一眼,好友一說:“誰都不許傳出去啊,桐子給我們看見是信任我們,我要是從哪兒聽到咱們中間有人說出去了,友盡。”
好友二三四籲了一句,嘁道:“這還要你說。”
好友一挺了挺胸,冠冕堂皇道:“我就是事先提醒一下,有則改之,無則加勉。”
是的,夏以桐剛才欲蓋彌彰的行為被她們解釋為不好意思,並不是被陸飲冰打了個措手不及。如果沒有夏以桐的許可的話,陸飲冰怎麽能這麽正大光明地來接她,還搖下車窗呢。妻妻情趣,現在的小情侶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會玩,演得跟真的似的,嘖。
……
陸飲冰手扶著方向盤,時不時看一眼坐在副駕駛位上,快把自己的腦袋埋進胸裡的夏以桐。
“看都看見了,你現在後悔,也不可能讓時間倒流啊。”陸飲冰在紅燈前停下,對夏以桐說道。
“我不是後悔,就是……”
“太吃驚了?”
夏以桐愣愣地點頭。
她比自己的幾個朋友都要震驚,陸飲冰剛才幹了什麽???她是不是對自己的朋友出櫃了?就這麽……在她沒有一點準備的情況下,在一個很隨意的場合,猝不及防地出櫃了……
說不高興是假的,說只有高興也是假的。
心情很複雜,腦子裡面亂糟糟的,東想西想不知道想了些什麽。
綠燈亮了,陸飲冰松刹車,往下踩油門,車身左轉,路邊的燈光掠過她的臉,照亮一雙古井無波的眼睛,淡道:“反正我和你是領導和下屬的關系,就算是半夜去接個人也沒什麽。”
夏以桐苦笑著看著自己炸開了的微信群。
好友一:【啊啊啊啊啊】
好友二:【啊啊啊啊啊】
好友三:【啊啊啊啊啊】
好友四:【啊啊啊你和陸神談戀愛了是不是?】好友四破壞了隊形。
夏以桐說:“她們都猜出來了,狡辯都來不及了。”
陸飲冰說:“猜測而已,有實錘沒有,接吻、上床,她們親眼看見了嗎?”
夏以桐:“……那倒沒有。”
但是理好像不是這個理兒,話不是這麽說的。就她們倆這個氣氛,陸飲冰那麽曖昧的舉止,只要長了眼睛的,都不會把她們往正常的上下級關系想,上級包養下級倒是很有可能。
夏以桐心裡感歎了一句。
陸飲冰在空曠無人的寬闊道路上按了一聲喇叭,很沉悶的一聲“叭”。
夏以桐心裡一震,後知後覺她惹陸飲冰生氣了,陸飲冰今晚上作出這樣的舉動冒的風險比她大多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在陸飲冰的朋友面前出櫃,回來陸飲冰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她也會生氣。
錯不要緊,重要的知錯就改,知道彌補。夏以桐道:“陸老師你誤會了,我不是不高興你來見我的朋友,是覺得這個場面……”她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個詞兒,“不夠隆重。”
陸飲冰抽了抽嘴角。
夏以桐道:“我想象中的出櫃場景,應該是把要好的朋友叫在一起,宣布我談戀愛了,然後……”
陸飲冰:“然後給我戴上個大紅花帶上來。”
夏以桐笑了起來:“不是,但是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陸飲冰:“再弄個酒席,咱倆依次敬酒,賓主盡歡。”
夏以桐:“你怎麽知道?”
陸飲冰朝天翻了個白眼:“你不覺得流程很熟悉嗎?”
夏以桐:“熟悉?”
陸飲冰哼起了《結婚進行曲》,夏以桐愣了一下,被自己逗笑了:“是有點兒像結婚哈?”
“不然你以為呢?”
“我沒以為啊,我要是以為到了的話就不會說這個了,丟人。”夏以桐捂住臉。
“算了,勉強原諒你。櫃出了一半,另一半看你了。你可以選擇把另一扇也打開,讓她們看到裡面的你,當然你要堵上也能堵上的。”陸飲冰冷笑了一聲。
夏以桐:“……”
她要真敢堵上陸飲冰能就地活拆了她。
夏以桐點開微信群,回了條消息:【對[害羞]】
好友一:【去他媽的上下級,這他媽是女女朋友!】
好友二:【去他媽的好姐妹,這他媽是女女朋友!】
好友三:【去他媽的XXX(沒詞了靴靴),這他媽是女女朋友!】
好友四:【能不能讓陸神說句話啊,你倆現在在一起嗎?】好友四再次破壞了隊形,遭到了好友一二三的全力討伐。
夏以桐看向陸飲冰,說:“那個,我朋友們想聽你說句話。”
陸飲冰抿起嘴唇。
夏以桐正打算回復不方便,陸飲冰道:“只能說一句,不能說兩句嗎?”
夏以桐:“……”
女朋友套路深似海。
她按住語音,將耳機話筒對著陸飲冰的嘴,陸飲冰嘴唇一開一合,好聽的聲音道:“你們好,我是夏以桐的未婚妻陸飲冰,感謝大家的祝福。”
好友一:【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陸神聲音好蘇啊,我仿佛死了。】
好友二:【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這一股小狗一樣粘人的語調是怎麽回事?!什麽叫我是夏以桐的未婚妻啊,不該說夏以桐是我女朋友,或者夏以桐是我未婚妻嗎?難道我們桐子是大強攻嗎嗎嗎嗎萬萬沒想到。】
好友三:【馬丹逆了我十分鍾前剛站好的cp!】
好友四:【你們重點是不是抓錯了啊,陸神話說早了,我們還沒有祝福她們呢。】
好友一二三:【滾,我們早就在心裡祝福過了,陸神說得沒毛病!】
好友四:【我只是提了一下客觀意見,為什麽要凶我QUQ】
好友三:【別管XX那個傻缺,快點兒我們來談論一些逆cp的事兒吧,我現在團購點兒春藥喂給夏以桐還管用嗎?讓她早日被上。】
好友一:【我覺得靠譜,我有一個朋友,賣枸櫞酸西地那非的,我問問他賣不賣春藥。】
好友二:【快問,現在就問。】
夏以桐:【只有我想問,枸櫞酸西地那非是什麽嗎?】
好友四:【這個我知道,讓男人行的那玩意兒。】
夏以桐:【……你直說那什麽哥會死嗎?】
好友一:【會,顯得我很粗俗而且沒有文化。】
夏以桐:【你本來就沒文化!我和陸飲冰早就在一起了,該發生的早就發生過了,買什麽春藥,我們很健康[微笑]】
群裡有一分鍾沒有跳出來新的消息,夏以桐以為信號不好了。
一分鍾後,好友一問:【你們什麽時候在一起的?】
夏以桐回想了一下:【2016年下半年,兩年半了。】
好友一:【臥槽?】
好友二:【我艸?】
好友三:【我屮?】
好友四:【友盡吧[拜拜]】
好友四第三次破壞了隊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