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飲冰嘴角噙笑:“變成拳頭了,還差一點點。”
來影想踹她。
陸·鋼鐵直女·飲冰斜眼看她:“我說,你要是有什麽話就直說,不用這麽……”
咚咚咚——
“陸老師、來影姐。”
陸飲冰主動起身去開門,邊走邊回頭把後半句話補上,“拐彎抹角的。”
來影:“……”
她還不夠直白嗎?!她直白得就差把夏以桐脫光送她床上去了,不對,送她床上她可能還會給夏以桐穿上衣服,問一句:“你怎麽不穿衣服呀?”她應該把陸飲冰和夏以桐剝光了關在只能放下一張床的屋子裡,不給衣服,順帶喂陸飲冰一點催情藥,然後把手放到夏以桐身上,四處點火,直到把她自己也點著為止。
來影咬牙切齒地想。
胳膊向內拉,房門緩緩打開,夏以桐胸前抱著隻軟軟的抱枕站在門口,她穿著一件快到膝蓋的長T恤,陸飲冰目光往下看,不知道是不是走廊燈光的影響,總覺得她的腿比之前更白了些,白得透亮。
“陸老師。”夏以桐甜甜地跟她打招呼。
陸飲冰讓開位置,讓她進來,將門帶上。
來影一看陸飲冰自打夏以桐進門開始就沒從人大腿上移開的視線,從床上跳下來,兩手捂著臉誇張地叫了一聲:“哎呀,舉報了,有人耍流氓,專門盯著人小姑娘大腿看咯。”
陸飲冰不以為然:“我就是看她下面穿短褲沒有,大家都是女的,耍什麽流氓?”
夏以桐先看一眼拉好的窗簾,然後直接把T恤撩起來,給陸飲冰看下面的白短褲,“穿了。”陸飲冰點點頭,說:“不錯。”
夏以桐就笑逐顏開。
gay裡gay氣,來影簡直沒眼看她倆。
夏以桐來了,等於那邊的浴室空了出來,陸飲冰也過去洗澡了,留下夏以桐陪來影說話。
陸飲冰一走,來影嘴角立刻就勾起一個猥瑣的弧度,迷之微笑地望著夏以桐,夏以桐給她看得直起雞皮疙瘩,一邊後退一邊賠笑道:“姐,姐姐,你有話好好說,別這麽看著我成嗎?”
來影不說話,發出“嘿嘿嘿”的笑聲,眼神看穿一切。
夏以桐往床上一倒,舉起雙手雙腳投降:“有事您說話,小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來影這才止了猥瑣的笑,捏著下巴,端詳著夏以桐,眯著眼睛來回轉圈圈,夏以桐的腦袋隨著走來走去而轉來轉去,無奈地笑道:“姐,我快暈了,您能快點麽?”
“能。”來影倏地平地起跳,席夢思床墊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吱呀聲,她盤腿坐在夏以桐對面,認真且嚴肅地說道,“在這之前,我先要給你做個測試。”
“什麽測試。”
來影把手掌繃直,“你看,這是什麽?”
“手啊。”
“我知道是手,我問你這手它是什麽樣的?”來影的神情很鄭重。
夏以桐盯著她的手掌半晌,同樣一臉鄭重道:“手指纖長,很好看。”
來影心裡高興又複雜:“……”
不愧是兩口子,行吧,好歹夏以桐還會誇誇人。
“你再看看。”
“很白。”
“……”
看來影一臉生無可戀,夏以桐咬著下唇,方小聲試探道:“斯特裡姆光線?”
來影瞪圓眼睛:“啥玩意兒?”
夏以桐在她的怒視下聲音越來越弱,直到聲若蚊訥:“……泰羅奧特曼的絕招。”
這他媽還不如陸飲冰呢!
來影仰倒在床上,一聲崩潰的長歎,拖過枕頭蓋住自己的腦袋,她不想和這兩個人說話了,她甚至後悔來探這趟班了,減壽十年是肯定的。
“來影姐。”
“別理我,快氣死了。”來影憤怒的聲音從枕頭下傳來。
夏以桐不說話了,機靈地給來影按按腿拍拍胳膊揉揉腰,不一會兒來影就把枕頭給揭開了,墊在下巴下面,專心享受周到的夏氏按摩。
“你給陸飲冰按過嗎?”
“沒有。”
來影總算在一種“我的好朋友喜歡我的另一個好朋友但我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的失衡感中找到了欣慰,算是一種彌補吧,她享受到了陸飲冰至今還沒有享受過的待遇,雖然以後陸飲冰肯定也會有,但那是以後了。
誰知夏以桐接著說道:“我怕我手藝不好弄疼了她,我剛學按摩沒多久。”
來影那句溢到喉嚨口的“手藝不錯”咽了回去,同時差點把自己梗死,合著她就是個練手的?
嘿我這暴脾氣!
欺負她脾氣好是吧,來影兩手撐在床面上,作勢起身和夏以桐理論理論,腰上忽然一軟,難以言喻的舒適感從脊柱蔓延開,夏以桐:“這個力道還可以嗎?”
來影乖乖地重新趴了下去,算了,暫時為夏氏按摩折會兒腰。
來影被按得舒服極了,側臉枕在枕頭上,眼睛都睜不開了,哼哼唧唧:“老陸呢,她爺爺是某軍區的長官,她爸爸入伍十幾年,升到了師長,結婚生子以後,忍受不了和妻女常年分隔兩地,於是棄軍從商了,現在在做實業,家大業大。她母親也有自己的事業,首都某著名文化單位的副局長,手握實權,負責審核電影那塊的,秦翰林見著她也得點頭哈腰裝孫子。”
夏以桐一愣,從心裡掏出小本本趕緊往上記。
“不過老陸沒有公開說過自己的身世,家裡更是瞞得緊。所以這個圈子內除了我以外,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來影說,“老陸是軍人的孩子,打小對自己要求嚴格,品格端正,相貌更不用說,五講四美好青年。但是在家是獨生女,爹媽寵著,嬌慣是嬌慣壞了。大毛病沒有,小毛病一堆。起床氣、急性子、大小姐脾氣,有時候還不太會顧及他人,我相信你已經體會到了一二。”
來影說話的語氣讓夏以桐覺得有哪裡怪怪的,她試探著問:“姐,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
來影避而不談,自顧自道:“老陸這人還有一個優點,就是夠義氣,真把你當朋友,是能夠兩肋插刀的,而且她沒談過戀愛……”
等等,夏以桐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沒談過戀愛,所以不太懂愛情是什麽滋味。你現在既然打入了敵軍內部,正式被她劃進了朋友行列,何不借著這個身份,”來影扭頭,笑吟吟地望著夏以桐,“製造可趁之機呢,也好讓你們的關系更進一步。”
“什、什麽更進一步?”夏以桐嘴唇抿住,幾乎可以肯定她已經猜到了,但她還是想垂死掙扎一下。
“你不是喜歡她嗎?”來影神態自若地宣布答案。
“……”
來影見她那副蒙頭蒙腦的樣子,樂了:“怎麽?難道不是?”
夏以桐聽見心裡的禮花炸了一下,咻的飛上天,然後飛速地熄滅了,第一反應居然是否認,她反應極快,否認得很自然,眸中帶笑,還年輕的女孩兒笑得天真爛漫:“對啊,我喜歡陸老師,也喜歡來影姐你啊。”
來影翻個身,用手支著一邊臉頰,挑眉點評:“嗯,演技有進步。”
“陸老師工作認真負責,對我又好,我喜歡她,這沒有什麽不對啊。”
來影只是胸有成竹的笑。
年輕人,請開始你的表演。
“陸老師德藝雙馨,她身上有很多值得我學習的地方……”
兩分鍾後,夏以桐垂頭絕望地承認了:“你說得對,我是喜歡她,我喜歡她很多年了。我也喜歡你,但是和對她的喜歡不一樣。”
來影一臉“我早說了吧”的得意,問:“想上她的那種喜歡?”
夏以桐搖搖頭,臉頰微微泛起紅來。
來影眯起眼,這反應不對啊,“那你是什麽?”
夏以桐垂下眼簾,看著床單,低聲道:“想讓她上我。”
來影:“……”
世界大不同了,她這個直女已經看不懂兩位好友的世界了。
夏以桐扭捏了一會兒,緊張地抬起頭,說:“來影姐,這件事你可千萬不要告訴陸老師。”
“為什麽?”來影很好奇。
“我怕嚇著她,而且……”
“而且什麽?”
“我總覺得陸老師和我之間似乎是有那麽一點情愫在,我不想操之過急,適得其反。”夏以桐說,“那麽多年都過來了,她會有喜歡上我的那一天的,我等得起,我也願意等。”
夏以桐說這話的時候,眸中的光柔和下來,好像等待不是一件多麽難熬的事,而是莫大的幸福。
來影心裡有疑惑,就問了出來。
夏以桐望著她,眼神溫柔堅定:“有一個等待的機會,我已經很滿足了。”
來影透過她的目光,想起了她的青梅竹馬,現在的老公,曾經她也因為工作太忙、聚少離多,心存內疚地問過趙駿同樣的問題,那個瘦高的年青男人也是這麽一副溫柔而包容的表情,凝視著她的眼睛:“能夠有等待你的機會,我已經很滿足了。你一直和我在一起,不是嗎?”
她想她老公了,很想很想。
房門再次被敲響了,屋內的兩個人同時回過神,陸飲冰懷裡神神秘秘地揣著什麽東西走了進來,關上門後,才將手伸出來。
“來鬥地主嗎?”陸飲冰一臉興奮。
來影:“……”
夏以桐:“……”
兩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同樣的一閃而過的無奈,感傷一掃而空。陪著陸飲冰玩牌,來影說:“光玩牌沒意思,來點賭注吧,真心話大冒險,地主輸了就兩位農民出題,地主贏了就出題給兩位農民。”想了想,她補充道,“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由贏的人定。”
另外兩個人都沒意見。
三人猜拳,第一把來影搶了地主,夏以桐是個菜得不能再菜的菜鳥,被來影打得落花流水不說,陸飲冰也跟著受了牽連。
夏以桐連連向陸飲冰道歉,陸飲冰反倒不好意思怪她,反過來還安慰她兩句,咱一會再報仇。
陸飲冰大手一揮,霸氣側漏:“輸就輸了,有什麽懲罰快說!準備好了,不帶怕的!”
來影沒想到自己的“詭計”這麽快就得逞了,差點當場跳起來,哈哈大笑,指著二人叫道:“我選大冒險,你倆在我面前舌吻,時長不得少於一分鍾!”
陸飲冰:“……”
夏以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