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自己的未來“岳母”嚇出了原形, 巴澤爾極為無奈。他努力讓自己整個人——不,是整只雕顯得溫和無害一些, 散發著安撫氣息的精神力也將白緞母子籠罩其中:“別害怕, 我並沒有傷害你們的意思,我和你兒子是朋友, 我只是……今天沒有見到他, 所以來看看情況。”
白緞這時也反應了過來, 嚶嚶叫喚著仰起頭來,伸出舌頭舔舐安慰自己的母親。
在這樣雙重的慰藉下,白母終於稍稍冷靜下來,顫抖的身子也恢復了正常。
挪了挪身體,將壓在自己身下、都壓得有點“變型”的兒子擋在身後, 白母耳聽兒子“吱吱”叫著贊同對面紫金雕“是朋友”的言論,簡直恨不得將他塞回肚子裡重新生一遍——認天敵是朋友, 這腦袋到底有多坑?!
白緞被自家母親狠狠以眼神懟了一眼,頓時默默縮了縮腦袋,礙於母上大人的淫.威不敢繼續吭聲。巴澤爾眼見小戀人慫了, 不得不自己硬著頭皮討好岳母。他伸手在自己的皮衣中掏了掏, 掏出一串綴著斑斕花朵、極其精致漂亮的草鏈。
無論是哪個世界, “雌性”總是喜歡美麗精巧的飾物, 哪怕是這個古樸粗放的世界也不例外。
不得不說, 外表凶狠的雄獸手中卻小心翼翼捧著精致美好的草鏈, 這樣的場景對比強烈到有點令人啼笑皆非,似乎還有一種……反差萌?引得一直緊繃著神經的白母抽了抽嘴角, 下意識又放松了幾分。
巴澤爾抬起一只手撐著柵欄,明明可以相當輕易的翻越過去,但他卻心甘情願被那脆弱的柵欄阻攔,只是探著身子、捧著草鏈的手向前平伸,似乎努力想要將其遞到白母的面前——仿佛笨拙的討好。
白母遲疑一下,恢復了人類的形狀,一邊警惕著巴澤爾的異動,一邊彎腰將白緞抄起來、摟在懷中。
在做完這一系列動作、確認巴澤爾的確沒有發動攻擊的意圖後,白母對他的警惕心終於恢復到了正常值——雖然對方身上散發的天敵氣息,仍舊讓白母有些忐忑不安。
“這是……給我們的?”白母試探著輕聲問道。
巴澤爾見岳母大人終於跟自己說話了,眼睛忍不住一亮——結果嚇得岳母大人又是一個哆嗦——連忙收斂起眼中的精光:“小緞,很喜歡這些。”
白母低下頭看了看自己懷裡的糟心兒子,終於眼尖的發現他脖頸上的皮毛下,似乎的確隱隱露出一截草鏈。
抬起手,將白緞脖子上的草鏈勾出來,看到上面如出一轍的精致紋理與……不怎麼鮮艷的花朵,白母的眼神中帶上了幾分不可思議。
“這些……都是您為小緞編的?”白母第一次知道如紫金雕這樣凶悍的猛禽,竟然還有……如此“心靈手巧”、“蕙質蘭心”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世界都有些……玄幻。
“嗯,他喜歡,我就編給他。”巴澤爾“憨厚”的笑了。自從上個世界點亮了“賢妻良母”的技能、連紅蓋頭都繡過之後,巴澤爾一點兒也不覺得做這種事情太過“女裡女氣掉面子”,反倒格外喜歡親手制作一些小飾物掛在戀人身上,宛若是一種獨占的標記——這種習慣,就算後來當上皇帝也沒有改變,可想而知當他的貼身總管第一次看到皇帝陛下親手繡香囊的時候,臉上的表情是何等樣的崩潰。
不得不說,巴澤爾這幅“憨厚”的模樣令白母頗感安心。她猶豫半晌,見巴澤爾仍舊固執的伸著手臂,似乎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終於還是試探著挪動腳步、靠近些許,然後緩緩伸出手、又迅速縮回,將被巴澤爾置於手心的草編鏈子拿在手中。
“……謝謝。”維持著一種微妙的表情,白母輕聲道了謝,低頭將草鏈掛在兒子的脖頸上、替換下原本失去了活力的那一條。
不得不說,綴著鮮花的草鏈配上白緞雪白的皮毛,顯得十分漂亮,讓白母的面孔忍不住柔和了一下——然而一想到這草鏈是天敵編的,白母……白母只覺得自己心中一片麻木。
送出了自己編織的飾品,又得到了岳母的感謝,巴澤爾心滿意足。雖然十分渴望與“岳家”打好關系,但他也知道什麼是過猶不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只有循序漸進、日久見人心,才能徹底打消戀人父母對自己的警惕。
“好心好意”的放過可憐的白母、讓她有時間緩解一下情緒,巴澤爾站直身體,後退了兩步,朝白母笑了笑:“那我就先走了,明天,我再來找小緞。”
白母抽了抽嘴角,當真想要懟一句“你以後千萬別來”,然而她卻不敢多說半句,只是潦草的隨意點了點頭,便抱著兒子匆匆回屋,然後重重的將屋門緊緊關上。
總覺得自己似乎吃了個閉門羹的巴澤爾:“………………………………”
無奈的嘆了口氣,巴澤爾活動了一下肩膀,下一瞬,一雙漆黑的羽翼便從他的脊背處伸展而出。
巴澤爾身體高大,羽翼自然比之尋常的紫金雕還要寬廣強壯。巨大的羽翼扇了兩扇,帶起一陣劇烈的氣流,隨後,巴澤爾稍稍屈膝、猛然上躍,同時拍打著羽翼、整個身子騰空而起,迅速掠過白緞居住的村落上空,被高聳的樹木遮掩了身影。
待到天敵的氣息完全消失,死一般寂靜的村子終於稍稍恢復了活力。一只又一只或是人形、或是貂型的村民紛紛從家裡探出身子、左右觀察,確定沒有再看到那個恐怖的身影後,這才劫後余生的松了口氣。
巴澤爾當然知道自己的到來會給這一村子各式各樣的“貂們”造成多大的心理壓力,但他卻絲毫不會在意。或者說,倘若這些貂會因為自己的原因而對小戀人敬而遠之,巴澤爾大約會感覺更加開心——因為,他實在擔心小戀人會喜歡上某一只母貂、贈予他一片翠綠的大草原。
由於小戀人最初的本體就是一只貂,所以在巴澤爾心中,小戀人的喜好應當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