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繡不說話,薛直也有些急了,「阿繡,我說的是真的啊。我同她若是有過什麼,我就天打……」
鄭繡趕緊叫停,「算了算了,我不過就問問,你緊張什麼。」
薛直:……
你大概不知道自己臉有多黑吧。
正說著話,茗慧從外間掀了簾子進來,「二爺,太太,謝學士府上送來了拜帖。」
真是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拜帖是給誰的?」鄭繡問著茗慧,眼睛卻是看著薛直。
薛直一臉無辜。
茗慧道:「是給太太的。」
薛直立刻道:「你看吧,跟我沒關係,人家是來找你的。」
鄭繡沒好氣地道:「我就見過謝姑娘一次,她無緣無故來看我做什麼。」
薛直無奈道:「這我哪里知道,你要不願見就回了她去。」
「見,我怎麼不見。」鄭繡轉頭對茗慧道,「把拜帖給我,我看看謝姑娘明天什麼時候來。」
薛直:……
謝旖的字娟秀端正,頗為秀雅。十分客氣地問候了薛直和鄭繡,然後說三日後便登門拜訪。
鄭繡面不改色地看完拜帖,然後把帖子一合,問薛直說:「你三天后有什麼事沒?」
薛直下意識道:「皇上放了我一個月的傷架,我自然是沒事的。」然後就發現鄭繡眼神不對了,立刻改口道:「說起來,我有幾位好友也好久也沒有一起聚過了,就三天后找他們聚一聚吧。」
「爹,你要出門啊,帶我去唄。」在外頭玩了一身汗的薛劭進屋喝水,正好聽到了一耳朵。
薛勉也緊跟其後道:「二叔,帶我去,我也想去。」
薛直好笑道:「你們一個二個從明天開始都得跟著我開始習武,收收性子,別成天想著瞎玩。」真當他想帶著傷去見那些損友啊,還不是媳婦兒逼的!
薛劭不太高興地看著薛勉,「你也要來跟我爹學武啊?」那他豈不是天天要對著薛勉了。
薛勉理直氣壯道:「是二叔說要教我的!」
鄭繡也想起來一個事兒,笑眯眯地對著薛勉道:「勉哥兒啊,二嬸跟你商量個事兒怎麼樣?」
薛勉往後退了一步,道:「二嬸你有話直接說。」只要別這麼笑了,怪嚇人的。
「你母親應該給你請了先生吧?你看你二叔現在都分出精力來教你了,你看你是不是也讓分半個先生給阿劭?」
薛勉沒聽懂,這先生攏共就一個,這怎麼分?總不能把大活人一切對半給薛劭吧。他倒是樂意把學生給切了,他娘也不幹啊。
薛直便介面道:「你二嬸的意思,就是讓阿劭跟你一起去前頭上課,你看行嗎?」
薛勉性子有些獨,所以薛直和鄭繡都是跟他打商量的語氣。
沒想到薛勉卻意外地大方道:「好啊,就讓薛劭跟我一起上課。」
……上課最悶了,多個人陪著才好!再說本來就是吃苦,看著薛劭跟自己一起吃苦,他自然願意了!
薛直不禁笑道:「那好,回頭我便去跟你母親說一聲,往後你每天早上來浩夜堂和阿劭一起習武,吃過朝食便一起去前院念書。」
薛劭倒是沒有異議,之前他在鄭家的時候,過的也是這種日子。只是要日日對著薛勉,他心裏也有些不願意。
做完這個愉快的決定,鄭繡便笑著道:「勉哥兒也是難得過來,今兒個便留在這裏用飯吧。」
薛勉本來就不想那麼快回長風苑,自然說好。
午飯吃的是羊肉鍋子,因為鄭繡和兩個孩子都不太能吃辣,就用的清湯鍋底,加上她讓白術準備的麻將,花生醬等,煮好後隨自己口味蘸著醬料吃就成。
薛直愛吃鹹口的豆瓣醬,拌了蒜泥。兩個孩子倒都是對花生醬愛得不行。薛勉第一次吃鍋子,因為貴和長公主不喜歡羊騷,長風苑裏便從來沒準備過羊肉,再加上有薛劭在旁邊搶食,他也吃的格外香。
冒著熱氣的鍋子端上來沒多久,裏頭的肉和菜就被撈乾淨了。
鄭繡又讓白術端了切成薄片的羊肉和各色洗好裝盤的蔬菜上來。
這時候寒冬臘月裏也沒什麼蔬菜好吃,不過就是白菜黃瓜那些洞子貨。薛直和薛劭平時都不愛吃菜,偏愛吃肉,也就燙在鍋子裏能難得吃一些。
薛勉也是個愛吃肉的,不然也不會長的圓滾滾的。可他這頓飯也是吃了不少的白菜,那白菜吸了肉味的湯汁兒,吃起來竟比肉還好吃。再蘸上他沒吃過的花生醬,更是恨不得把舌頭都囫圇吞了。而且薛勉也從來沒有過這樣跟熱熱鬧鬧地吃飯,心下便打了主意,以後要多來蹭飯。
*
相比浩夜堂吃飯這熱火朝天的樣子,長風苑便顯得有些冷清了。
薛勤出門訪友,薛勉讓丫鬟捎了口信說不回來,便只有貴和長公主一人用飯了。
她有自己私人禦廚,是出嫁時從宮裏帶出宮的,最瞭解她的胃口不過。
飯菜自然也都是她愛吃的。
可是飯菜端上來,貴和長公主卻沒有什麼胃口,隨意動了幾筷子,她便問秋蕊道:「勉哥兒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秋蕊道:「來帶話的只是浩夜堂的小丫鬟,只說三少爺要在那裏用飯,其他的便都沒有交代了。」
貴和長公主便沒有再問下去。
秋蕊在旁邊幫著布菜,「這道八寶兔丁,您以前最喜歡吃的。」
貴和長公主嘗了一口,卻覺得這兔丁吃在嘴裏味同嚼蠟,便索性放了筷子,「算了,先撤下去吧。我也沒為什麼胃口。」
秋蕊和老嬤嬤不禁都是一聲歎息。他們公主的身子是一年不比一年了,雖然看著還算年輕,但是胃口越來越差,每逢換季還易生病。之前擔心二爺的安危,也是連著一個月的寢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