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開了個玩笑,讓她記住了那時的微風和綠草,唯獨記不住他。
她變成一個殘缺不全的人,或許不會像母親那樣嚴重,可是殘缺永遠在,遺憾永遠在,她是累贅。
昏沉沉的光線裡,慕子川靜靜看著白薇,片刻後,伸手擦她臉上的眼淚,“你忘了不是還有我嗎?我記性好,不會忘的。”
她聞言哽咽:“子川,你抱抱我吧。”
他俯身過來,親吻她的淚水,與她十指緊扣。
柔軟的掌心相貼,溫熱,悸動,彷彿心意也相連在一起。
她熱情的回吻他。
拋開了所有羞澀與膽怯,流著眼淚,急切而渴望吻著他,唯恐下一刻重回無盡迷霧,從此再也不見天日。
不知不覺脫了衣服,彼此親吻著,索取著,放縱著快樂,最後一齊陷入那癲狂的律動。
肌膚相親讓愛意濃烈而甜蜜,甜蜜裡卻交織著悲情。
眼淚很快朦朧了視線,不知是身體上過於強烈的刺激,亦或是心中對他的貪戀不捨,那些咸澀的液體始終流個不停。
她努力的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楚,想要記住這一刻,記住這一切……
記住他微皺的眉頭,記住他深情的眼眸,記住他額頭的汗水,緊繃的手臂……還有他與她身體相融的溫度。
不想忘。
真的不想忘啊……
抵達巔峰的那一刻,他重重壓在她身上,低聲嘆:“我愛你。”
嘴唇貼了貼她的肩頸處的瓷白肌膚,嗓音更低的喃喃:“我愛你……我愛你……”
……
早晨,白薇醒過來,看見自己光裸的身體,與暖昧的痕跡,她的神情有些怔忡,呆呆的。
慕子川看見她這副模樣,便知道,她又忘了。
難以言喻的苦澀,自心頭湧起,氾濫……
一遍遍的遺忘,一次次的失而復得,有時連自己也迷茫,這種堅持還有什麼意義?
可是當白薇裹著被單,望著他展顏微笑,眼裡充盈的是令他心動的羞澀與依戀,那股苦澀彷彿變淡了些,又淡了些。
有人問:心裡苦的人,要多少甜才能填滿?
有人說:心裡苦的人,一絲絲甜就能填滿。
原來他就是這樣撐到今天。
她忘了他,卻沒有忘記愛他,這就夠了,足夠他再撐一段,然後再撐一段……
慕子川走過去,俯首親親她的眉心,微笑著說:“起床了,過來吃早飯吧。”
……
他們的環球旅行歷時近半年時間,每到一個地方,總會往香海寄去許多禮物,發消息報平安。
旅行結束後,白薇高高興興的回來,卻發現慕容承和慕紫都是一臉意外的表情。
家裡竟然連一頓像樣的慶祝晚餐都沒準備,這讓白薇多少有些沮喪,“我離開這麼久,難道你們一點兒都不掛念我嗎?”
慕容承盯著皮特沒說話。
慕紫不動聲色的握緊慕容承的手,笑著說:“我們以為……你們還會玩一陣才回來呢。”
白薇忍不住抱怨道:“皮特有給你們發消息啊。”
慕紫的笑容僵硬,心想:是啊,他是發消息告知過回來的日期,只是被慕容承錯誤解讀成戲耍和挑釁,誰知道……呃,居然真是在這天回來……
總之,慕子川帶著白薇回來了。
肆無忌憚,又名正言順。
慕容承氣得肺都快炸掉,卻硬是忍下來,不能挑破他的身份,不能破壞母親的幸福,在母親面前連對他怒目而視也不能,還得陪他演戲。
如此可氣!如此可恨!
如此……無可奈何。
慕子川在書店旁邊開了一家花店,書店和花店打通,每天和白薇在店裡忙碌,看看書,養養草,做做菜,又養了幾隻貓。
生意是真的慘淡。
但日子過得是真的快活。
……
【白薇和慕子川的番外,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