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司徒衍純粹想太多,能讓慕紫委屈的人,只有她在乎的人,至於她不在乎的那些,連看都懶得多看一眼,又談何委屈?
在醫院與司徒衍說了會兒話,慕紫和陳采苓返回總統府。
正好趕上晚飯時間,老夫人照例沒有出現,一頓飯安安靜靜吃完。
慕紫近來胃口不好,飯菜沒碰多少,從廚房拿了一根鮮人參嚼著吃。
上樓的時候遇到老夫人,老夫人原本沒打算理慕紫,卻一眼瞧見慕紫手裡的西洋參,忍不住譏諷道:「沒吃過參嗎?當黃瓜一樣啃。」
慕紫看了眼自己手裡的人參,一邊嚼著,一邊聲音含糊道:「我吃過啊,一般是燉湯或者泡水喝,最近喝得肚子裡全是水,所以想直接吃,這樣營養吸收好,就是有點苦。」
她不解釋還好,一解釋,老夫人便覺得她像在嘲笑自己沒見識似的,怒氣衝衝道:「用得上你說?我當然知道人參可以嚼食服用,別人都切片,一片片的嚼,你看看你啊,哪有半點禮儀?!鄉下人才這樣吃東西!」
慕紫不生氣,只是靜靜看著老夫人,慢吞吞嚼著鮮參。
老夫人被她這麼盯著,更加火大,正要發怒時,慕紫說道:「老夫人,您脾氣這麼差,應該是肝火太旺,我媽說過,肝火旺的人容易兩鬢生白髮,我看老先生比您大幾歲,白頭髮好像都沒您多,您也該吃幾根人參,補氣清火。」
司徒老先生今年有七十,而老夫人略小幾歲,約莫六十五歲,但是兩人看上去,瞧不出年齡有差。
被人說脾氣差,又說白頭髮多,老夫人立時一口氣提上來,怒目圓睜:「你!……你什麼意思?!你說我老?!!」
「不是我說的。」慕紫搖頭,「是我媽說的,她是中醫藥世家出身,肯定不會錯。」
老夫人不知道慕紫說的是白薇,只當她拿阮璃來壓自己,頓時怒不可遏,吼道:「我的身體好得很!輪不著你們來教我!我看你是存心想咒死我!滿口胡說八道,簡直大逆不道!」
慕紫咬了一口人參,嚼吧嚼吧,道:「您真該吃幾根人參。」
說完也不管老夫人如何,徑直回房間去了。
關上門後,聽見走廊上傳來咆哮,慕紫反鎖房門,戴上耳機,躺到床上看書去了。
……
老夫人在走廊裡發火,家裡的人幾乎全聽見了。
寧月薇知道老夫人是沖慕紫發火,巴不得這火越燒越大,自然不會去勸。
陳采苓倒是有心想勸,可是不等她開口,就被老夫人罵得狗血淋頭。
老夫人在陳采苓身上發洩一通,仍不解氣,怒沖沖的回了房。
司徒老先生和幕僚長談完話,一回房就見地上躺著一面碎掉的鏡子,老夫人陰沉著臉坐在床沿。
「怎麼了這是?」司徒老先生愕然。
老夫人見他回來了,立即盯著他雙鬢看!七十古來稀,司徒老先生的頭發黑白摻雜,白髮並不算多,再加上兒子的病有了指望,整個人精神氣都不錯,看起來比實際年齡要年輕些。
老夫人想到自己幾乎雪白的雙鬢,越想越怒!
「我嫁進你司徒家操持了一輩子!勞心勞力!你倒好!舒舒服服什麼也不愁,連白頭髮都比我少!一大把年紀了,你想年輕給誰看啊?!你怎麼不索性全染黑!你個老不羞!」
司徒老先生猝不及防被罵一通,連怎麼回事都不知道,臉色鐵青。
「莫名其妙!」他不想跟老夫人吵,摔門去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