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可能覺得慕紫是在出言諷刺,以示不滿。
殊不知,慕紫是真心感慨。
她一直都知道,司徒衍對自己感覺愧疚,想要償還,想要彌補,更想要填補作為父親的缺憾。
可是這種親情,慕紫回應不了。
她的心是冷的,她沒辦法把司徒家的人當做親人去相處。
——白薇和慕容承對她好,她會理所當然的接受,是因為她把白薇和慕容承當做自己的家人。
而司徒衍和陳采苓對她好,她只會感到負擔,一種心理上的負擔。
用更自私一點的說法:她來司徒家,只為借勢,並不想被套上親情的枷鎖。
司徒家現在的舉動,讓慕紫感到無比安心,因為如此一來,她連心理上那最後一絲絲負擔感,也可以完全忽略了。
慕紫心平氣和吃完早飯,照例出門了。
在寧月薇看來,慕紫那番話完全是拈酸吃醋的表現。
慕紫嫉妒她,嫉妒她在司徒家的地位,嫉妒她在外的人脈關係,嫉妒她的能力和魅力!
思及此,寧月薇心中便好似有一隻小鳥,迫不及待的高聲歌唱!
她得意極了!
哪怕是和慕紫同時作為總統千金,也沒關係,沒有醜小鴨的烘托,哪有白天鵝的優雅?她會向所有人證明,自己才是總統府最高貴的千金,而慕紫,只是穿著華美衣裳的滑稽小丑罷了!
寧月薇幾乎快壓抑不住上揚的嘴角了。
她草草吃完早飯,微笑著對老夫人說:「姑奶奶,我想親自把好消息告訴岳澤,他為了我的事,最近和家裡鬧得很僵,我不想他為難。」
「去吧,你們年輕人好好相處,別為這種事影響感情。」老夫人此刻顯得尤其慈眉善目。
寧月薇笑著說好,起身回房,過了一會兒,打扮得漂漂亮亮出門去了。
司徒衍看著寧月薇的離開的背影,想起慕紫。
「紫紫出門是做什麼去?」司徒衍問。
慕紫不像寧月薇在京陵市有一大堆朋友,她每天出門都是去幹嘛了?
「誰知道,反正每天都玩得一身土回來。」老夫人撇撇嘴角,「哪裡像個淑女樣子。」
司徒衍沉默。
他有點擔心,不過想到慕紫身邊帶著保鏢,又覺得自己這點擔心有些多餘……
等到了傍晚,像是為了印證老夫人說的話,慕紫灰頭土臉的回來了,不光她一身狼狽,她還帶回來同樣沾滿灰土的陳南楓。
不等大家出聲詢問,陳南楓已經牽著慕紫飛快的跑上樓梯。
「我要是這樣回去一定會被我爺爺奶奶罵死!」陳南楓催促道,「我得趕緊洗個澡,快快快!」
「去我房間洗吧,衣服讓傭人洗乾淨,再用烘乾機烘乾,用不了多少時間。」
慕紫和陳南楓說著話,兩人匆匆上樓,很快沒了蹤影。
沒過多久,寧月薇也回來了。
與慕紫截然相反,寧月薇乾淨優雅,帶著從容不迫的自信。
她走進前廳,環視眾人,眼裡有雀躍的笑意。
「裡斯特先生答應為我們辯護,他明天一早就會去監獄見陳叔叔,他還說,會幫我們勸服海克彥檢察官撤銷對伯父的指控。」寧月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