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老鬼微愣。
他盯著慕紫仔細端詳,這樣漂亮的年輕女孩,如果他以前見過,不應該沒有印象啊。
黃老鬼打量慕紫時,慕紫也在打量他。
說來也怪,她見過的法師,沒一個像法師的。
杜昊看起來就像商業精英,而眼前的黃老鬼……看起來只是個膽怯又滑頭的老頭兒,難以想像這樣的人會掌握起死回生的秘術。
「噢!——」黃老鬼恍然大悟,認出了慕紫,「原來是您啊!」
慕紫笑著問:「認出我了?」
「這麼長時間不見,您變漂亮了!我差點沒認出來。」黃老鬼說道,「當年您失戀了,找我幫忙化解桃花煞……」
「……」慕紫的嘴角微微抽搐。
黃老鬼察言觀色,立即收回半截話,試探著問道:「……找我看過店面風水?」
慕紫依舊:「……」
「找我買過符紙?」
「……」
黃老鬼訕訕的笑:「年紀大了,記性不好。」
慕紫心想,也許是她自己高估了這些奇人異士……
當初做法事時,她的屍體已經爛得不成樣子,就算黃老鬼認得鬼魂長什麼樣子,可他不認得慕紫。
話說這種法師難道就不能透過現象看本質,透過肉體看靈魂嗎?
不能嗎?
慕紫讓傭人和保鏢離開,對黃老鬼說道:「您法術高超,托您的福,我又活過來了,這些年一直想找您當面道個謝,只是一直無緣見您。」
黃老鬼愣在原地,半晌回不了神。
「你……你是……是……」他猶疑著,又走近慕紫兩步,像是突然明白過來,驚奇的上下打量,「這怎麼可能?……法事失敗了,你居然能活過來!」
慕紫不知道自己該露出什麼表情。
這感覺就好像自己經歷了一場生死大手術,痊癒後回去找動手術的醫生,懷抱著滿滿感激與驚喜,結果醫生卻比她本人更吃驚:手術不是失敗了嗎?
黃老鬼滿臉驚喜,甚至眉飛色舞:「哈!你居然真活了!」
慕紫扯了下嘴角,勉強笑了笑。
「我成功了!」黃老鬼得意洋洋,「這套借屍還魂的禁術從來沒人成功過!我竟然做成了!」
「不算成功吧?」慕紫忍不住潑他冷水,「您準備的魂器,不是壓根就沒用上嗎?」
黃老鬼的神情僵住,片刻後訕訕的笑笑:「主要還是您的氣運好!命不該絕!我第一眼看見您,就看出您福澤深厚、龜鶴遐壽!是福壽康寧的好命啊!」
慕紫看著眼前唾沫橫飛的黃老鬼,突然覺得,她的重生也許只是個意外……
「還有餛飩嗎?」黃老鬼問。
慕紫回神,「啊……有的。」
隨即叫來傭人,多端一碗餛飩過來。
黃老鬼也不客氣,一改方才唯唯諾諾的神態,似乎以恩人自居,大喇喇的坐在慕紫對面,端起碗吃了個痛快。
看這模樣,估計不會再想逃了。
慕紫在一旁安靜坐著,見黃老鬼吃得歡暢,忍不住問:「您在霍崢那兒沒飯吃嗎?」
「有飯也沒胃口吃啊!」黃老鬼放下碗,大吐苦水,「我跟他說了那是禁術!是禁術!就算施展開也只有三成勝算,他說沒關係,多試幾次,勝算會變高,整天把那些快死的人拉到我面前,要我做法!我怎麼吃得下飯?!」
慕紫的臉色微變,「後來呢?……你的法事成功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