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姐。”
花向晚出聲,狐眠一愣,隨後反應過來:“哦,阿晚。”
“想什麽呢?”
說著,她關上門,悄無聲息設下結界,走到狐眠身邊。
狐眠看見她動作,便明白她的意思,直接道:“想巫蠱宗的事。”
花向晚坐到狐眠旁邊,狐眠低頭看著手中毛筆:“巫生借我之手害了這麽多人,我一想到他還好好活著,就恨不得扒了他的皮。”
“那不如我幫我做件事?”
花向晚笑起來,狐眠抬眼,就看花向晚推了一張符紙給他:“這是溫少清當年給我一道琴音,可保我接下元嬰期致命一擊。”
狐眠看著花向晚的動作,微微皺眉:“你想做什麽?”
“師姐不是可以畫物成真嗎?”花向晚抬眼看她,“那就畫一具溫少清。”
“溫少清?”
“溫少清屍首被巫蠱宗人盜走,煉屍化作己用,大街之上,溫少主屍身傷人,為溫宮主所知,溫宮主思兒心切,以尋親術日夜追尋。”
花向晚平靜說著,仿佛是在寫一段故事:“師姐知道了嗎?”
狐眠愣愣看著花向晚,好半天,她突然反應過來:“溫少清的屍首在你這兒?”
“不在我手中,”花向晚喝了口茶,“但四天后就到了。”
狐眠消化著這句話的意思,緩了好久,才意識到:“溫少清是你殺的?可我聽說是冥惑……”
“是冥惑動的手。”花向晚解釋,“但是,是我推波助瀾。他想殺謝長寂,將謝長寂在溺水毀屍滅跡,我就將計就計,讓冥惑動手殺了他,毀屍在溺水,溺水徹底侵蝕人骨需要一刻鍾,我提前讓人等在附近,將他撈了出來,封印在棺槨之中。”
“然後呢?”
狐眠想不明白:“你想讓溫容因此找上巫蠱宗的麻煩,讓溫容動手嗎?”
“怎麽會呢?”
花向晚抬頭看向狐眠:“我只是想讓溫容過去,把少清的屍骨接回去罷了。”
狐眠不說話,她呆呆看著平靜說著這些的花向晚,好久,才不可思議道:“阿晚,這些年你到底做了什麽?”
“這不重要。”花向晚喝了口茶,平淡道,“師姐只要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合歡宮。”
狐眠沉默不言,過了一會兒,她點了點頭:“好,那做完這些,我還需要做什麽?”
“如果趕得過來,四日後,來巫蠱宗吧。”
花向晚站起身:“我想,你大概想親自送巫生上路。”
“那你呢?”
狐眠急切詢問。
花向晚往門口走去:“我今日啟程和謝長寂回合歡宮,他四日後生辰,我陪他過,這一次,”花向晚在門口頓了頓,回頭看她,“別跑了。”
狐眠抬眼看著面前略顯陌生的師妹,好久,才認真開口:“好,我不跑了。”
花向晚笑了笑,沒有多言。
和狐眠確定了行程,花向晚回到屋中,就看謝長寂已經打包好東西。
花向晚靠在門邊,看著他收拾東西,感覺好像回到兩百年前。
那時候他們兩個人一起驅除魊靈,她人懶,脾氣大,每次都是謝長寂在打理這些生活瑣事。
她靜靜看著,謝長寂慢條斯理將劍擦好放在腰間,抬起頭來,就看花向晚站在門口,見他看過來,她笑了笑:“我和師姐說好了,她還有其他事,我們先走。”
“那我呢?”
薛子丹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來,花向晚回過頭去,看見藍衫公子用折扇輕敲著手臂:“把人家用完了,就這麽甩下了?”
花向晚沒說話,謝長寂走上前來,拉住花向晚的手,薛子丹挑了挑眉,花向晚琢磨片刻,笑了起來:“我要回合歡宮給謝長寂慶生,你當真一起去嗎?”
這話讓薛子丹一愣,謝長寂聽著花向晚的話,不由轉頭看向她,花向晚看著薛子丹,神色意味深長,過了片刻,薛子丹似乎領悟什麽,笑了一聲:“合歡宮我可就不去了,我好歹是藥宗少主,若讓人知道,”薛子丹張開折扇,遮住半邊臉,“不好。”
“那還不快滾?”
花向晚挑眉,薛子丹“嘖”了一聲,往狐眠房中走去:“罷了罷了,還是找狐眠聊聊有意思,狐眠……”
“滾!”
話沒說完,狐眠房間一個茶杯就砸了出來,怒喝出聲:“薛子丹你再跟著我,老娘就殺了你!”
薛子丹嚇得往旁邊一跳,隨後反應過來:“狐眠你這人可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說著,他便提步走進去,關上大門。
花向晚看兩人鬥嘴,覺得有些好笑,等回過頭來,就看謝長寂看著房門若有所思。
花向晚意識到什麽,敏銳詢問:“你在看什麽?”
“他們好像很熟。”
謝長寂挪眼看過來,花向晚心上一顫,驟然意識到他可能察覺到薛子丹是“雲清許”的身份。
她輕咳了一聲,隻道:“以前我讓薛子丹去找過一段時間狐眠,估計是這個時候認識的。”
謝長寂聞言,點了點頭,沒有多說。
花向晚趕緊主動挽住他的手,轉移他的注意力:“走吧,你現在能帶我回合歡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