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向晚吃著瓜站在秦雲裳旁邊,有些奇怪:“是我我就跑。”
“你不了解她,”秦雲裳咽下口中的瓜,“她還是有幾分傲氣的。”
這話大家紛紛點頭,秦雲衣的驕傲大家從小就體會。
花向晚看著秦雲裳擬定的路線,轉頭看向旁邊靈北:“靈北,弟子都通知好了?”
“通知好了,”靈北恭敬開口,“弟子都準備好,還有各宗使者都到了,都說要援助少主,幫著秦二少主奪回鳴鸞宮,不讓鳴鸞宮落入妖邪手中。”
“妖邪?”
聽到這話,花向晚有些疑惑:“誰是妖邪?”
“劍宗的人說的,”靈北唇邊帶笑,“放縱冥惑屠殺宗門,自己又禍亂鳴鸞宮,秦雲衣必定是墮入魔道,成為妖邪,人人得而誅之。”
花向晚得了這話,有些說不出是該哭還是該笑。
想了想,隻道:“他們挺會編排。”
做什麽事,都能編排出一些大道理:“來了哪些宗門?”
“傀儡宗、劍宗、藥宗、百獸宗、玉成宗,都來了。天機宗沒有派人過來,說突然天上星軌突然有了變卦,舉宮正在佔卜,等有結果之後,會來向少主呈報。”
天機宮窺探天機,向來不和外界有太多聯系,能來給她報個結果,便算是示好。
花向晚點點頭,正要說點什麽,心上就是一跳。
眾人察覺她神色有異,都安靜下來,謝長寂一直坐在暗處聽著大家說話,此刻見所有人都不出聲,便主動開口:“怎麽了?”
“魔主……”花向晚面上帶了幾分猶疑,“魔主去了鳴鸞宮?”
這話出來,眾人面面相覷。
“肯定是秦雲衣搬救兵了。”狐眠立刻出聲,她皺起眉頭,“魔主修為高深,如果他要幫秦雲衣……”
“那就一起殺。”
秦雲裳打斷狐眠的話,果斷開口。
她抬眼看向旁邊花向晚,目光篤定:“你覺得呢?”
花向晚沉默了一會兒,隨後笑起來:“自然。”
“剛好五宗的人都來了,隻拿下一個鳴鸞宮,太過大材小用了,”花向晚說著,轉眸看到地圖上魔宮的位置,“不如取了秦雲衣手中血令,直奔魔宮,反正,最後一塊血令,就在魔主手中。”
“到時祭神台重鑄血令,”秦雲裳出聲,花向晚看向她,聽她克制著情緒,提醒自己,“你就是魔主了。”
花向晚沒說話,她看著秦雲裳眼睛。
片刻後,花向晚笑起來,應聲:“是,到時候,我就是魔主了。”
說著,她轉頭看向地圖:“那就這麽定了,明日兵分兩路,我和長寂、雲裳帶合歡宮弟子去鳴鸞宮,狐眠師姐領師父、三位長老和六宗去魔宮等我。”
“這……”
狐眠聞言皺起眉頭:“你們就這麽點人,會不會太冒險了?”
“無妨,鳴鸞宮如今還願意堅守的人沒有多少。”
花向晚看向狐眠:“我們唯一的對手,只有魔主和秦雲衣。”
“萬一魔主不在鳴鸞宮怎麽辦?”狐眠有些擔憂,“你和長寂都在鳴鸞宮,要魔主在魔宮,我怕我們這邊沒人……”
“若他在魔宮,我會告訴你們。”
花向晚打斷狐眠,這話出來,眾人都有些疑惑,謝長寂抬眸看她,狐眠率先問了出來:“你怎麽知道他在哪兒?”
“我在他身上放了點東西。”花向晚解釋,頗有信心,“你放心,他去哪兒我清楚。”
聽著花向晚的話,眾人心中安定下來,雖然不知道花向晚放了什麽,但既然她有把握,大家也就沒有深究。
大家接著又把需要的物資等細節商量了一番,等把所有事情定下來,已經到了半夜,花向晚讓眾人先去休息,自己和謝長寂留在了書房。
所有人先後離開,等房間只剩下兩人後,花向晚坐在書桌椅子前,長舒了一口氣,靠在椅子上。
房間裡很安靜,旁邊人不出聲,但她確認他存在。
“謝長寂,”花向晚看著跳躍的燈火,有些疲憊,“我好像快走到頭了。”
路走到預期的盡頭,反而有些茫然。
謝長寂聽著她的話,站起身來,走到她身邊。
他的身影籠罩著她,她仰起頭,愣愣看著面前神色平靜的人。
蠟燭“噗”的一聲,在風中驟滅,徒留青煙,從燈芯嫋嫋升起。
房間暗下來,月光如水一樣灑在他周身,他白色的衣衫仿佛是有水流在上面一般流動,顯得整個人聖潔中帶了幾分柔和。
兩人靜靜什麽話都沒說,過了片刻後,他抬手扶在椅背上,低下身,吻在她唇上。
人貼近在一起,所有情緒都平靜下去,她忍不住閉上眼睛,這件事上他一貫主動,不需要她費心。
纏綿的水聲彌漫,沒一會兒後,他將人抱起來,放到身後書桌之上。
地圖筆架散落一地,柔亮的月光顯得人的皮膚更加通透皎白,花向晚躺在桌上,仰頭看著面前青年。
“謝長寂。”
她抬起手,想去擁抱他。
青年順勢彎下腰,讓她將他抱在懷中。
她無比真切感覺著這個人的存在,有那麽一瞬間,她突然有些理解謝長寂對這件事的偏愛。
因為溫度是真實的,感覺是真實的,沒有什麽,能比這根讓人清楚地感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