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歡宮弟子性情開朗,無論男女,都能歌善舞,看得天劍宗弟子目瞪口呆。
看了一會兒,便有男弟子上去給天劍宗的男弟子敬酒,這倒也正常,但喝著喝著,女弟子也喝了起來。
酒過三巡,場面就有點失控,天劍宗的弟子全被拉上高台,整個大殿人聲鼎沸,聲樂俱響。
花向晚看著這個場面有些尷尬,轉頭看旁邊一直靜默的謝長寂,不安道:“那個……我們宮裡就這個氛圍。”
謝長寂聞言,轉眸看過來,花向晚解釋:“你……你不介意吧?”
謝長寂想了想,有些不解:“介意什麽?”
“就,”花向晚指了指下面,“他們又唱又跳,還喝酒。”
謝長寂遲疑片刻,隻點頭:“我只會喝酒。”
“你會喝酒?”
花向晚有些詫異,她記得當年謝長寂是不會喝酒的,她帶著他喝了一次,沒幾口就倒了。
謝長寂點點頭,花向晚笑起來,想了想,舉杯道:“那你我喝一杯?”
“嗯。”
謝長寂應聲,花向晚給他倒了酒,兩人輕輕碰杯,謝長寂輕抿一口,遲疑片刻,不知想起什麽,又都喝了下去。
下面人見謝長寂也喝,便趕緊上來敬酒,花向晚看謝長寂神色沒有拒絕之意,便在一旁笑著看,大家給謝長寂敬酒,自然也不會放過花向晚,但花向晚酒量大,倒也隨他們。
沒過一會兒,謝長寂臉上就有些紅潤,花向晚看他神色似乎是有些醉了,將靈北叫了上來,同謝長寂輕聲道:“你先回去吧?”
謝長寂聽她的話,抬眼看他,神色似乎有些遲疑。
花向晚拍了拍他的肩,安撫:“回去好好睡一覺,我等會兒回去,這點時間,不會出事。”
聽到這話,謝長寂才遲鈍著點頭。
靈北上來,扶起謝長寂,往花向晚房裡送了回去。
花向晚同眾人喝到宴席結束,終於才起身離開。
饒是她的酒量,也有些微醺。
靈南扶著她往房間走,等走進內院,眼看著就要到自己院子,突然她直覺不對,抬頭一看,便見長廊盡頭,青年紫衣玉冠,手抱古琴,站在不遠處看著她。
靈南看見來人,下意識想出聲,花向晚抬手止住靈南的話,頗有些頭疼扶額:“靈南,你先下去吧。”
靈南得話,遲疑片刻,輕聲道:“少主,我在得不遠,大叫一聲,我馬上過來。”
花向晚點點頭,但也知道估計不會有什麽事。
靈南放下花向晚,猶豫著退開,等靈南退出可以聽到他們說話的范圍,花向晚頹然坐在長廊旁的橫椅上,歎息著開口:“你來做什麽?”
溫少清不說話,他走到花向晚面前,半蹲下身,仰頭看她:“他逼你的是不是?”
“你說什麽呢?”
花向晚笑起來,她抬眼看溫少清:“是我去天劍宗求的他,他沒逼我。”
“為什麽不等我?”
溫少清盯著花向晚,花向晚苦笑:“清樂宮的人都到合歡宮退親了,你讓我怎麽等你?”
“我不知道。”
溫少清似是不能接受:“我那時候去了秘境去找靈嬰子,他們說這可以修複你的金丹,你怎麽可以不等我就……”
“少清,”花向晚聽不下去,她抬頭,認真看著他,“這是你能決定的事嗎?如果我等你,清樂宮就不會和鳴鸞宮聯手了?”
溫少清看著花向晚,花向晚抬手撫在他眉間:“少清,你不是你母親唯一的兒子,你要明白。”
他的少主之位,不是永遠的。
溫少清聽她的話,臉色驟變:“所以,你選了謝長寂?”
花向晚動作頓住,溫少清臉上帶了嘲諷:“因為他更強,更有能力,能修複你這顆金丹?”
花向晚神色微冷,溫少清突然激動起來:“我也能啊,如果你要,我也可以!阿晚,”溫少清伸出手,按住她的手,滿是懇求,“你不要他,你用我,你不要讓他碰你,好不好?”
“少清,”花向晚冷靜看著他,“你知道你做不到,我需要的是天劍宗的心法。”
溫少清動作頓住,花向晚遲疑片刻,扭過頭:“而且,我和他的關系不是你想的……”
“那……那也可以。”
溫少清突然出聲,花向晚一愣,她回頭看去,就見溫少清低下頭,似是在說服自己:“那我們……我們各謀前程,你……你修複金丹,我拿到宮主之位,我們再在一起!”
說著,溫少清仿佛是找到了什麽解決之法,他抬起頭來,滿是期望:“我等你,你也等我好不好?我們利用他們,我們就在一起。”
花向晚平靜看著他,溫少清眼裡滿是懇求:“你答應過我的,”他一遍一遍重複,“你答應過和我一直在一起的。阿晚,”他激動伸手,似乎是想去抱她,“你別拋下我,你別……”
話沒說完,一陣靈力猛地傳來,將溫少清徑直轟到牆上,隨即光劍朝著牆上的他急飛而去,花向晚慌忙起身,抬手一掌將光劍轟開,隨後同溫少清一起轉頭。
謝長寂身著單衫,胸前領口敞開,手中握著一盞長燈在風中搖搖晃晃。
他平靜看著花向晚,冷淡開口:“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