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瀾貴為離王世子,怎麽能不叫人羨慕,不叫人妒忌,不叫人恨的牙根都酸疼呢。
這不,穆王妃打量了明瀾一番後,嘖嘖驚歎,“真是顧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竟是這般好顏色。”
明瀾被誇的臉頰緋紅,她起身,大家又看到她皓腕上戴著的血玉鐲。
坐在正堂裡的貴夫人,都沒少參加宮宴,自然見過離王妃,這血玉鐲不是離王妃日日佩戴的嗎?
沒想到竟然送給了顧二姑娘,看來對她是滿意極了。
眾人心裡對明瀾的輕蔑之心收斂了兩分,如果隻憑好顏色,俘獲離王世子的心有可能,可要讓離王妃對她也讚不絕口,可就沒那麽容易了,尤其離王世子為了她還被皇上懲罰了,做娘的應該反對這門親事才對,誰願意看到兒子為了個姑娘惹怒皇上,受罰領過,甚至毀掉前程?
這樣的禍水,該離的遠遠的才是,可離王妃卻喜歡她,可見顧二姑娘必有過人之處。
長公主端茶輕啜,把茶盞放下,笑道,“顧二姑娘不僅容貌好,更重要的是她能夢到沒有發生的事,柳妃懷了身孕自己不知道,顧二姑娘卻清楚,實在是匪夷所思,本宮倒好奇,顧二姑娘可曾夢到過我?”
長公主,乃當今太后的小女兒,先皇在世時,就備受寵愛,她的封地堪比親王,據聞,當今皇上之所以會登基,全憑長公主舉薦,太后扶持,就算這些年太后和皇上之間生了些嫌隙,但長公主和皇上一直關系不錯,榮寵不衰。
即便是前世,長公主也一直順風順水,風風光光,沒有人撼動的了她大長公主的權勢和地位。
前世,趙翌對她很敬重,但明瀾不大喜歡她,不管怎麽樣,朝廷讓她女兒長樂郡主和親,她怎麽也不該讓沈芷馨代嫁,人家爹娘兄長都慘死,不同情可憐她,反倒欺負她一孤女,實在是叫人唾棄。
明瀾不喜歡她。
只是她問話,明瀾不能不回答,便恭敬道,“不曾夢到過長公主,但凡我夢到的或多或少都有些波折,長公主身份尊貴,必順風順水,長命百歲,福壽綿延。”
這一番話,長公主愛聽,臉上笑容深了幾分。
外面,丹陽郡主帶了幾位姑娘進來,明瀾退到一旁站著,抬頭就看到趙嫣盯著她,眼神冰冷。
一旁,李佩瑤朝明瀾招手,示意她在這裡,見人望向她,她又連忙把手放下了,臉頰緋紅,仿佛方才招手的不是她似的。
還有沈芷馨也在,見到明瀾,她客氣有禮的點頭,溫婉一笑,叫人覺得很舒服。
丹陽郡主上前,道,“母妃,大家聽說顧二姑娘來了,都好奇想見見,她在哪兒呢?”
明瀾嘴角一抽,她一大活人站在這裡,就這麽沒有存在感?
方才丹陽郡主可是瞧見她了,說不認識她有可能,顧音瀾她肯定認得,她們站在一處,猜也猜到了……這是故意的呢。
明瀾有些後悔來穆王府了,先前穆王妃的養在深閨人未識,聽著是誇讚,可是細細品味,就覺得不對勁了。
什麽樣的大家閨秀才會養在深閨人不識,但凡有才有德的,都經常參加宴會,才名遠播,現在丹陽郡主又說這話,分明是在笑話她身份低,不夠資格被她們認識,只是現在和離王世子定了親,飛上枝頭了。
穆王妃笑看著丹陽郡主,又望向明瀾道,“顧二姑娘在那兒呢。”
丹陽郡主拍額頭道,“方才我就看到她了,只是不敢確定,萬一認錯了就不好了。”
天真爛漫的語氣,卻是赤果果的貶低。
有大家閨秀捂嘴笑了。
李佩瑤皺了皺眉頭,特地把人邀請來,卻說這樣的話,委實過分了,心中替明瀾抱打不平,也替她擔憂,然而明瀾隻笑笑道,“認錯也無妨,謝梅宴請來的大家閨秀不下百人,我今兒就是專門記人都不一定記的過來呢。”
你們不記得我沒關系,我也不一定就會記得你,都是對彼此沒有那麽重要的人,記得記不得又有何妨?
明瀾只是替自己解圍而已,可是這話聽在大家耳朵裡卻是昔日你對我不理不睬, 今日我讓你高攀不起。
堂堂離王世子妃,未來的離王妃,還真不是誰都能高攀的上的。
那些捂嘴笑的大家閨秀笑容在臉上皸裂,無一不羨慕妒忌明瀾,她何德何能讓離王世子鍾情於她,離王妃甚至怕她累著,還特地找繡娘幫她繡嫁衣。
丹陽郡主多看了明瀾兩眼,那邊穆王妃笑道,“丹陽,帶顧二姑娘她們去花園逛逛,好生招待。”
丹陽郡主點頭一笑,甚至親昵的拉過明瀾的手,仿佛認識許久了,熟稔道,“你來晚了,待會兒要罰你三杯酒。”
這樣的親昵,明瀾有些不適應,出了屋子,她將疑惑問出來,道,“穆王府梅花宴請的都是沒議親的大家閨秀和世家少爺,為何邀請我來?”
丹陽郡主笑道,“這次不是梅花宴,是謝梅宴,別說議親了,就是成親的都請了,況且你是未來的離王世子妃,花燈會上猜燈謎首屈一指,今兒也備了不少的燈謎,怎麽能少得了你呢,以往我沒邀請你是不知道你才情洋溢,這麽好的才學躲在深閨裡,愣是不讓我們發現,往後大家可要常來常往才好。”
如果說以前明瀾只是靖寧伯府二房嫡次女,身份還真不夠她們看的,可現在她即將是離王世子妃,年紀和她們相仿,很容易就聊到一起去了。
提到花燈會,趙嫣眸光就冷了,只是面上還維持著笑容,丹陽郡主說這話的時候,還瞥了她一眼,仿佛怕她生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