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當時眉頭就皺緊了,“非得今兒進宮不可嗎?”
對!
非去不可!
明瀾沒說話,算是默認了。
三太太就笑道,“之前你和長樂郡主在魏國公府鬧的不愉快,老王妃讓你以德服人,回去琢磨怎麽麵對長樂郡主,琢磨了這麽些天,沒想到……。”
沒想到明瀾選擇了避開。
頓了頓,三太太道,“長樂郡主做的不對,有失魏國公府的禮數,你身為離王府世子妃,她們來時,客氣相待,好吃好喝招待著,長樂郡主必定愧疚,進宮送小肚兜,又不是非今兒不可,倒像是你怕了長樂郡主,不敢麵對她似的。”
明瀾赫然一笑,她長得有那麽好忽悠嗎,她笑道,“如三嬸所言,你也覺得長樂郡主做的不對,這些天,也足夠她反省的了,我可沒見她和魏國公府的姑娘登門賠句不是,還是三姑娘她們盛情相邀才來,想想當初相公為了我彈劾太後,到如今我險些被轟出魏國公府,人家登門,我還得好吃好喝的招待著,別人我不知道,反正相公覺得挺可笑的,三嬸不必勸我,我和長樂郡主的關係好不了,我也沒有什麽事需要求長公主和魏國公府的。”
不是明瀾把話說得太滿,人活在世,總有求人的時候,多一個敵人不如多一個朋友,可長樂郡主這樣的朋友,她高攀不起,如果有什麽難事,楚離和王爺都幫不了,長公主和魏國公府還能幫她的忙?
說完,明瀾福身道,“時辰不早了,我先進宮了。”
不等老王妃吭聲,明瀾轉身便走。
老王妃眉頭沉了幾分,臉上寫滿了不悅。
然而,明瀾走了幾步之後,又回頭看著三太太笑道,“希望三姑娘她們和長樂郡主玩的愉快,友誼長存。”
丟下這一句,明瀾揚長而去。
她不說這一句,三太太還沒什麽,她人都走了,還補上這麽一句,還有那古怪的說不上來的眼神和笑意,三太太心裏有些打鼓了。
難道柔兒她們和長樂郡主相處不好,會被算計?
對明瀾,三太太還沒有習慣拐彎抹角,反正她問什麽,明瀾就答什麽,還算很聽話,有什麽不滿也都寫在臉上。
三太太就直接起了身,打算去問問明瀾最後一句是什麽意思。
結果剛走到院門口,一丫鬟迎麵過來,在她耳邊嘀咕了兩句,三太太眉頭擰成了麻花,“金礦?”
她壓了壓激動到無法控製的心,道,“你說清楚,王府有幾座金礦?”
“兩座啊,方才奴婢偷聽到世子妃說的,她還說王府要錢有錢,要權有權,犯不著拿熱臉貼長樂郡主的冷屁股,丫鬟還說讓她忍忍,過不多久王府就會分家,到時候王府就清淨了,沒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幫腔拿捏她。”
不三不四,這幾個字叫三太太怒上心頭,她強忍著道,“什麽叫王府過不多久就分家?”
丫鬟搖頭,再搖頭。
父母在,不分家。
老王爺過世了,老王妃還在呢,有她在,王府就不會分家。
過不多久分家,那不是意味著老王妃會……
都說病來如山倒,上了年紀的人就更說不準了,萬一……可就真的要分家了啊。
三太太的臉真是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了,她嫁進王府十幾年了,還不及一個剛進門的世子妃知道的多,王府有兩座金礦,她居然都不知道!
世子妃對待老王妃沒有那麽隱忍,是不是她早就知道老王妃沒多少日子好活了?
忍不住,三太太轉身回頭了。
她腳步很快,可到上台階時,腳步又慢了下來。
她和三老爺問老王妃,王爺是不是撿來的,老王妃都矢口否認了。
金礦一事,從來沒人在她跟前提過,貿貿然詢問,老王妃肯定不會承認,她總不能去問王爺吧?
三太太也不笨,她稍稍一琢磨,然後才進屋。
進屋後,三太太就擺手讓丫鬟退下了,老王妃見了就道,“怎麽了?”
三太太臉繃緊了,道,“真是沒規沒矩,等世子妃從宮裏頭回來,真要好好管管了,都說財不外露,她才嫁進來,就到處宣揚王府有兩座金礦,桓兒怎麽什麽都和她說,也不怕太招搖了,金礦被皇上收回去!”
老王妃額頭皺了一瞬,又鬆開了幾分,端茶道,“為了她,世子連太後都彈劾了,有兩座金礦告訴她又算得了什麽,人家高興,就是讓大街上攘攘,金礦也沒人能沒收的去,隨他們去吧。”
老王妃用茶盞蓋撥弄了兩下,輕呷了一口,掩去眸底一抹精光和冷芒。
她不知道站在那裏的三太太內心是何等的波濤洶湧。
王府、竟然、真的有金礦!
而且還是兩座!
那可是金礦啊!
王爺都不是老王妃親生的,一個庶子,甚至有可能是私生子,居然也能繼承離王府,還有那兩座金礦!
她不服氣!
三太太還欲說話,老王妃擺手道,“不要再說了,退下吧。”
三太太到嘴邊的話生生咽下,她急匆匆回了西院,把金礦一事和三老爺一說。
上回三老爺信了她,去問老王妃,被老王妃責罵,他不敢了,三太太說老王妃承認了之類的話,三老爺不信。
自家的媳婦,睡了十幾年的枕邊人,這點匡人的手段,這麽多年,用了沒有一百次,也有**十回了,他要再上當,就蠢到家了。
他非但不信,三太太多勸他幾句,他還惱道,“你給我消停點兒,我長這麽大,從來沒聽說離王府有什麽金礦,要是真有,我能不知道?若大哥不是娘親生的,娘能忍著什麽好東西都讓大哥占了去嗎,你用腦子好好想一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