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點多,徐檀兮給他打電話。
「你吃晚飯了嗎。」
「吃了。」戎黎吃的外賣,盒子還在桌子上沒收,他懶骨頭地躺在沙發上,「你呢,今天吐得厲不厲害?」
「今天還好,晚上奶奶燉了大骨湯,我也喝了。」
她吃不得油膩的,任玲花花了好一番功夫,才把葷腥味蓋住。。。
「你現在在哪?」
「在房間裡。」徐檀兮坐在房間的地毯上,窗戶開著,風扇悠悠地轉。
戎黎問:「程及他們呢?」
「他、潮生,還有江醒在外面鬥地主。」她上樓之前看了一小會兒牌,「他們賭得很大,潮生輸了很多錢。」
這不奇怪。
「傅潮生不是賭博的料。」
傅潮生的腦子是直的,不太轉,牌技是小學生水平。
「那我去幫我。」
「別到太晚,早點睡。」
「好。」徐檀兮電話裡囑咐戎黎,「你在外面不要落單,注意安全。」
「嗯。」
樓下,傅潮生已經輸到把頭髮揪到東倒西歪了。
三個六剛打出去,他伸手去拿回來:「我不出這個。」
程及按住:「不能悔牌。」
傅潮生瞪他,綳著漂亮的臉,一臉兇相。
程及把他的手拿開,出牌:「三個J。」
下家江醒說:「不要。」
傅潮生手上有三個九。要不起。
程及繼續出:「一對七。」他手上沒牌了,聳聳肩,笑得欠揍,「抱歉,我又贏了。」
下家江醒接著出:「一對二。」
傅潮生手裡三個九,一個二,一個大王,他要不起,就拿眼瞪江醒。
江醒只剩一張牌了:「一個三。」
這盤結束。
傅潮生又輸了,手裡的大王都沒有出出去,如果他出單個六或者單個九,這把他就贏了。
程及食指拇指搓了搓:「小傅總,轉錢。」
小傅總抱起裝著紅豆包的袋子,咬了一口:「轉帳到上限了。」
小傅總的卡全球就幾十張,要到上限,不是個小數字。
小傅總勝負欲超強,小傅總把袋子捏皺,小傅總想捏程及和江醒,想捏爆他們。
程及心情很嗨:「先欠著。」
他發了個微信:【欠款十萬】。
傅潮生不會疊牌,一把牌放得亂七八糟,四個三放在了兩個地方,拆了打出去的情況也有過。
徐檀兮下樓了。
傅潮生沖她招手,抓出一頭呆毛,十分可愛:「光光。」
徐檀兮走過去:「牌給我。」
傅潮生把牌給她了,自己起開,位子給她坐,紅豆包的袋子也推過去。
程及伸手去拿包子。
傅潮生啪的一下打下去,還兇狠地剜了一眼。
程及:「……」
傅潮生掰開一個包子,把有餡兒的部分掐出來,餵給徐檀兮。
她接過去,自己吃。
傅潮生把包子皮掐了自己吃:「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說完,他擰眉頭,「可是我的也是你的,輸了我的也是輸了你的。」
他賺的錢都要給光光。
所以:「光光不要輸。」
徐檀兮笑了笑,一挑眉,自信又張揚:「好啊。」
棠光可是很會玩的。
玩了七盤,徐檀兮贏了五盤。
「棠光,」江醒更習慣叫她棠光,「你出老千沒?」
空調開著,徐檀兮腿上蓋了件薄毯子,坐姿很淑女,裙擺柔順地垂著,她在洗牌,動作熟練、迅速:「我不需要出老千。」
挺狂啊。
當然了,棠光早年在官鶴山的賭場混過。
她出牌:「三個K。」
程及和薑灼都要不起。
最後,她出了個七,這盤結束:「我又贏了。」
傅潮生眼睛彎彎的,把腰桿挺直:「快點給錢。」
程及瞥了徐檀兮一眼,這不是戎黎他老婆徐檀兮,這是鈕鈷祿棠光。
後面,鈕鈷祿棠光一路碾壓。
在窗邊守著的喬子嫣拍了張照,發到LYG物流的高管群。
裡面都是見過棠光真顏的自己人。
景老三:【他們在幹嘛】
喬子嫣:【鬥地主】
老趙:【我還是第一次見他們四個同框】
一個LYG前任老大、一個LYG現任老大、兩個並列第一的跑腿人,四個人不是隱退就不是不露面,還真是頭一次同框。
喬子嫣:【世紀大同框】
大海:【LYG的王炸啊】
戎黎把王炸留給了徐檀兮。
晚上七點四十三,何冀北打來電話:「池漾受傷了,人沒事,已經送醫院了。」
戎黎把浴室的水龍頭關掉:「誰幹的?」
「應該是沈清越。」
誰都知道池漾是誰陣營裡的人,這明顯是沖著戎黎來的。
戎黎來帝都也不是來解決LYG和LYS解散的事,他是來解決沈清越的。
「我晚上開不了車,叫個人來接我。」
戎黎掛了電話,套上衣服,拿了手電筒出門。
沈清越必須死,他是瘋子,瘋子什麼都幹得出來,不死不太平。
戎黎站在別墅門口等車。
十多分鐘後,遠處有車燈打過來,一共來了三輛車。
西半山很偏僻,方圓幾裡只有戎黎的住處。
車停在了戎黎照片,車門發來,一根導盲杖先落地,隨後是鋥亮的黑色皮鞋。
「好久不見,」沈清越下來,「戎六爺。」
黑夜,是戎黎的弱點。
沈清越的目標不是徐檀兮,是戎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