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疾風有些不大明白,這是打的什麼啞語?
「此人著實聰明,可是也太聰明了些。」御風搖頭道。
「本王累了。」燕子歸說罷,便扔下茶碗上了樓,方才也是剛回來。
疾風也不跟著,橫豎有人伺候,他的消化一下:「到底是打什麼啞謎呢?王爺是答應了?」
「你覺得呢?」御風笑著道,這個疾風,就是不肯動腦子。這麼顯而易見的事。
「我就是笨,你就不會告訴我?」疾風惱怒道。
御風笑了笑道:「你呀你,你如今也在軍中,就永遠不動腦子?王爺以後的路會越來越難走,你我不可能永遠是侍衛。王爺為何將你塞進軍中?而不是一直留著你做侍衛?你還不懂?」
「好好好,你就會說教。你說不說?不說我問王爺去!」疾風急道。
「哎……你這個性子。」御風歎道:「那許祐是來做什麼的?」
「廢話,自然是求咱們王爺救救四皇子啊。」疾風翻白眼。
「那他跪了求了,為何走了?」御風繼續問。
「我要是知道,還問你麼?」疾風忽然彈起來,怒道。
「好了好了,坐下。」御風無語道:「他既然求了,何以沒結果就走了?因為他知道,要得到什麼,就得有所付出。王爺看似什麼也沒說,實際上是應下了。只看他拿什麼換。」
不過是應下,到底如何,還得看以後。
王爺是必然要回京的。所以,許祐能為王爺做什麼呢?只有他做了要緊的事,能有足夠換來放出燕子初的籌碼。王爺就算是應了。否則,一切休提。
「哦……就是說……這個許祐如今,算是咱們的人?」疾風恍然大悟。
「不。」御風笑了笑:「王爺不會用他的。」
「哎?你這……到底是不是?什麼意思啊?」疾風又急了:「既然不是咱們的人,能做什麼?憑什麼答應他?」
「是呀,既然不是咱們的人,憑什麼答應?有的人,不需要是咱們的人,只需要為咱們做事。而一個好的細作,是不需要常常報信的。只需要在最關鍵的時候,說出一句話來,就足夠了。」御風起身,拍拍疾風的肩膀,逕自出了屋子。他該自己想了。
「細作?好的細作?」疾風坐下,慢慢的琢磨。
他也不是真的笨,想想也就明白了,順道也知道為何王爺不用他。
一個沒骨氣的人,固然是叫人厭惡的。可是這個許祐不是沒骨氣。而是太過能屈能伸。他為了燕子初,說跪下便跪下,這般不顧自己的尊嚴,卻是可怕的。
這樣的人,顯然做不了屬下。甚至做不了朋友。只能互相……利用。
「做聰明人,不累麼?」疾風失笑,他真想一輩子沒腦子啊。可是御風說得對,終究……是要成長起來的。
「這裡的事,還是交給你。本王該回去了。」次日一早,用過了早膳燕子歸道。
「是,屬下定做好。王爺一路小心。」御風拱手道。
「注意安全。」燕子歸拍他肩膀道。
因是偷偷出來的,所以燕子歸騎的馬並不是雷雲,而是蘇棉那匹叫做踏雪的馬,已經長大了的踏雪,也是一匹極好的馬。
疾風的黑老虎要緊緊跟著才能不丟了。
一對侍衛分批出來蒼梧洲,一路不緊不慢的互相照應著。直到順著漓江往上游去,到了燕京城外,才一起策馬往西北去。
不過幾日,就趕回了豐城。
到了的時候,正是八月十一,西北的天氣已經冷了起來。
「棉棉。」燕子歸回府,是很突然的事,他逕自進了後院。
蘇棉正在拿著小剪刀修剪一株從夏歷運來的花,那是一盆茉莉。難得這個時候還有花苞,她輕輕剪掉一個壞了的花葉子,又聞了聞那清淡的氣味,臉上帶著恬靜的笑意。
看到這一幕,燕子歸覺得整個人都完整了一般。他為男子,自是不會像女子一般思念。可是這些日子不見,心裡也是十二分的惦念的。
見著她,看著她柔和的笑意,嫩呼呼的臉蛋,就覺得能發自內心的笑一笑了。
「棉棉過來。」燕子歸伸手道。
蘇棉放下了小剪刀,也顧不得洗手,像是一隻小蝴蝶一般,一下子就飛過去。投進他的懷抱,聞著他身上熟悉的香氣帶著淡淡塵土的味道。
她就知道,他來不及更衣就來了。
「王爺,我就知道你快回來了。」蘇棉笑道。
「乖乖,本王想你的緊。」燕子歸抱著她,瞬間就覺得,什麼說不出的話,也都能說了。一雙眼像是帶著火苗一般看著她。
「想我?想我還站著?」蘇棉踮起腳尖一口吻住燕子歸的唇,一雙眼,含著嬌俏,嫵媚,滿是氤氳。
燕子歸哪裡還忍得?一把抱起她便飛快的進了內室。這一個多月的思念,總算是落到了實處。
玲瓏青黛合歡幾個都在外頭守著,本來是要伺候王爺更衣洗漱的。這會子都紅著臉走遠了。
「可算是回來了,王爺回來了,主子也安心了。」青黛小聲道。
「是啊,咱們……你們守著,我去廚房吧,王爺肯定是午膳都沒吃的,一會該餓了。」玲瓏道。
「如今,前院那幾個就是死了的。王爺回來了也不知道做事。」青黛惱怒著,小聲道。
這說的,自然是由大海,邀月和水月了。
合歡卻道:「這樣有什麼不好麼?那幾個不敢湊上來,咱們就不能伺候王爺了?我是王妃家生子,你是有了主的,玲瓏青墨都是自己人。只要沒有別的心思,咱們伺候著還省事呢。那起子人心裡不知道怎麼琢磨呢。那水月,原先我還以為是個老實的,後來才知道,也不是什麼省心的東西。」
「要是省心,能到了王爺跟前?只是裝的好。那麼多人,就她近身伺候了,能是個沒算計的?」顯然青黛對水月也是不喜歡的。
「罷了,橫豎王爺多數時候都是和咱們主子在一起的。咱們都伺候著就是。只是也不能叫下面那幾個起了驕傲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