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王回京了。」宋氏像是剛看見他們一般,淡淡的道。
燕子歸與蘇棉都不語,細看,兩人嘴角都帶著一絲笑意。裝神弄鬼罷了,原先就不怕,何況如今?
見無效,宋氏又道:「蘇氏,你出去吧,哀家與烈王有話說。」
「王妃無事不可聽。」燕子歸淡淡的。
「放肆!這是家國大事!豈是女子可聽?」宋氏氣惱道。
「呵呵,娘娘,您也是女子。」蘇棉冷笑道。
「放肆!掌嘴!」宋氏看不上蘇棉,也不是始於今日,自然容不得她頂嘴的。
「本王倒是要看看,今日這萬象宮,誰敢動本王的女人一根汗毛。」燕子歸不見動怒,聲音已經淡淡的,卻帶著排山倒海的怒意。
原本就不敢過來掌嘴的奴婢們,一下就全跪倒了。
蘇棉輕輕笑道:「王爺,你看,都被你嚇著了。人就這樣,一邊求著人家,一便還得做出個晚娘嘴臉,習慣了就好了。」
也不像擠兌這個老婆子,可是每次見了都這麼招人恨。蘇棉可不是個心慈手軟的。
燕子歸一下子就被逗笑了,忍著沒笑出來。那股子怒意,也就散了。
「你……你們!你們眼裡還有我這個祖母麼?」宋氏大怒,起身道。
「怎麼太太皇太后忘記當年如何不許我們叫你祖母的麼?」現在你想起你是他祖母了?無恥。
蘇棉對熙文太皇太后可沒這些氣,只是立場不同罷了,對宋氏,那可是討厭的緊。
「哀家有事,與烈王殿下商議。」宋氏忽然轉了語氣,到底這幾年的軟禁,叫她也明白了一個道理,她不再是高高在上的人了。
燕子歸拉著蘇棉的手,逕自坐下,便是一副有話就說的樣子。
宋氏一肚子氣,只能忍著。
「皇帝年幼,不堪大任,既然如今你已經有兵馬,便可以取而代之。哀家會支持你。」宋氏道。
不管是為什麼,都不能叫幼帝繼續繼位了。
蘇棉想笑。
除了無可奈何的熙文太后之類的幾個人之外,誰人看不出燕子歸繼位是順應天命?
這時候,需要你一個無權無勢的老太后支持麼?
燕子歸顯然也是沒說的。
「沒有哀家支持,你不可能名正言順。」宋氏道。
「本王不急。太太皇太后守著您的名正言順,慢慢看著就是。」燕子歸起身,牽起蘇棉的手:「將這裡給本王守住,宋氏,不得出去。」
「你!你逆子!你敢囚禁哀家!」宋氏起身,就要追上來,可惜她如何追的上?
燕子歸帶著蘇棉,已然去的遠了。
蘇棉一直笑著,與燕子歸走在宮道上。
「笑什麼?」燕子歸捧著她的臉問道。
「王爺剛才,真是迷人極了。」尤其是那句誰敢動本王的女人。簡直是如同一直箭,嗖的一聲就刺進蘇棉的心臟裡了。
「王爺以後不許對別人說!」蘇棉霸道的拉著他的手道。
燕子歸看著她,一身鵝黃的襦裙,如同嬌俏少女一般拉著他的手撒嬌,怎麼看,都是萬分需要人憐惜的小女人。
可是這個小女人,胸中自有丘壑,男子猶自不及。
「棉棉休要疑心。」他無奈的輕輕彈她的臉頰。
「咱們住哪?」蘇棉笑道。
「和樂殿。」這是某一個大胤皇帝給他的太子修建的,後來太子繼位後,就一直空著,再沒有別的人進來住,年年修葺,很是不錯的宮殿。不在後宮,離得金相殿不遠。
「好。」蘇棉搖搖他的手笑道。
和樂殿裡,銘安正看著銘壽傻乎乎的呢。這是誰啊?
銘壽也眼巴巴的看著銘安,顧不得哭了。
兩個孩子其實長得一點也不像,怎麼可能像?
不過銘壽也是長得很漂亮的,只是,比起銘安那繼承了他爹八成的俊美,就顯得比較清秀些了。將來想必也是謙謙君子,白衣飄飄的樣子了。
蘇棉和燕子歸進來,就見兩個孩子大眼瞪小眼。
蘇棉一笑道:「這是銘壽?長得真好看。」
燕子歸不置可否,哪裡如他兒子好看了?
「銘壽,過來。」蘇棉說著就把銘壽抱起來。
銘壽手足無措,卻不敢動,他是被奶娘們抱習慣了的,慕容婉婷是沒有抱過他的。這會子被一個與奶娘們截然不同的人抱住,只是拘謹的很。
「會不會叫娘?叫一聲。」蘇棉一早就想好了,這孩子就當他是親生的就好。多個孩子而已,還不用自己生,蠻好的。
壽安扁了嘴,眼見就要哭。
蘇棉忙哄著:「乖乖不哭,以後就習慣了啊。」
「娘!」銘安不幹了,這小子誰啊!一來就搶了他娘!
「找你爹去,你不是就喜歡你爹麼?以後娘也就喜歡銘壽。」蘇棉氣他。
「娘!娘!娘!」銘安是不愛哭的,這也許是隨了蘇棉。邁著小短腿,就要蹦躂著拉蘇棉的衣裳。
燕子歸趕緊抱住道:「那是弟弟。」本來他不想接受這個孩子的,不過棉棉喜歡,算了,接受了吧。
「娘!娘!」銘安才不管什麼弟弟,搶走了娘,神仙也不行!
蘇棉笑道:「我只當你只喜歡你爹呢。」
這才放下銘壽。
銘壽也已經不哭了,只是眼巴巴的看著銘安,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主子,二公子的奶娘來了。」方嬤嬤道。
「都送走,從今日起,他以前用的人都不用了,從西北帶來的給他安置好就是。多大了還一直吃奶,難怪這麼瘦。」蘇棉心裡火死了,慕容婉婷不會帶孩子還敢將她安置好的奶娘都換了。
這卻是她誤會了,換了的,是燕子寧,不過有什麼關係?她算在了慕容婉婷身上。
「好了,別生氣,孩子回來了,你好好照顧就是。」燕子歸拍拍她的手道。
「哼!」蘇棉瞪他一眼,傲嬌道。
「安兒,你娘生氣了,去哄著。」燕子歸道。
銘安早就想叫娘親抱抱了好麼?忙不迭的跑過去:「娘!抱!」
蘇棉抱起他,大大的親了幾口這才高興了。
銘壽看著這一切,只覺得新奇極了。不過兩歲都不到的孩子,卻也不明白什麼是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