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疾風一人抱著一個,將兩個小包子抱進了金相殿。
銘安已經掙脫了疾風的懷抱,小跑著往裡沖,邊沖邊叫:「爹爹,爹!」
燕子歸放下手裡的筆,笑了笑,起身出來:「安兒來了。」
「弟弟也來了。」銘安撲進他爹懷裡蹦躂道。
「嗯。壽兒也來了。」燕子歸看著銘壽道。
銘壽小聲的叫了一句:「爹。」
燕子歸看著他應了一聲:「嗯。」
疾風凌風放下了兩個包子,請了安,就忙出宮去了,這倒不是忙,主要是怕被抓壯丁,看奏折什麼的煩死。
銘安仰著頭看著他爹道:「爹爹好久不帶著安兒騎馬,安兒想!」
燕子歸蹲下抱著他問:「想什麼?想爹爹還是想騎馬?」
銘安鬼精靈的轉轉眼珠子道:「想爹爹也想騎馬!爹爹帶著騎馬!」
銘壽第一次大膽提出要求:「我……我想看看岳哥哥……爹爹去……」
燕子歸頗為意外,以前不管是什麼時候,銘壽都聽銘安的,不提意見,這可是第一次啊。
「既然弟弟想去看看,安兒,走吧。」燕子歸決定滿足他,畢竟是個很可愛的孩子。
銘安無所謂,銘壽高興極了,小臉的紅了,爹爹答應了,原來提要求也不難的嘛……
燕子歸牽著銘安的手,銘壽牽著銘安,三人一起往凌天閣去。
燕振岳已經能起身了,他正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也不看書,只坐在躺椅上,昏昏欲睡,旁邊幾個奴婢伺候著。
「主子,主子!攝政王來了。」還不等燕子歸說話,就見一個奴婢推他。
「放肆!他傷口尚未癒合,怎麼如此推動?」燕子歸怒道。
兩個孩子都愣住看他爹,爹爹好嚇人。
更害怕的,是燕振岳,忙不迭就要起:「王叔,我……」
「別動,叫御醫來,看看傷口如何?她,拖下去杖責五十,以後不好好伺候,直接杖斃。」燕子歸指著那奴婢道。
奴婢嚇得渾身篩糠似得,卻不敢反駁一句,就被人拖下去了。
銘安走過去看著燕振岳道:「哥哥好了沒有?」
燕振岳看了一眼燕子歸才小聲道:「還沒有……」
銘壽也走過去與他說話,燕子歸就在奴婢們搬來的椅子上坐著,看著遠處。
燕振岳不時看他一眼,小聲的與兩個包子說話。
不多時,御醫就來了,見燕子歸大馬金刀的坐著,忙道:「臣給攝政王請安、給世子請安,給公子請安,給平郡王請安。」
「嗯,給平郡王看看傷口。」
燕子歸淡淡的。
燕振岳和御醫們都是很無語的,早上才看過啊,恢復的不錯啊,這會子揭開不好吧?
不過也不敢反駁,就在這裡,輕輕的查看,御醫最終還是本著為病人好的態度,沒揭開紗布,只外面看了看:「早上換的藥,這會子揭開不好,三日一換,平郡王恢復的不錯。」
這會子,曹六小跑著來了:「哎喲王爺!老奴就去給您換了個茶,您就在這了,老奴著實跟不上啊。」
那會子伺候燕凌城,他是亦步亦趨,這會子好了,伺候一個有武功的……時常跟不上。而且王爺見王妃的時候,十回裡有八回不用他伺候……閒得慌啊!
燕子歸笑了笑道:「不必著急,不過你來的及時,這裡的奴婢奴才你好好看著換,不肯好好伺候的,都給本王打出去。」
「哎,老奴一定辦妥了!」曹六笑著應了,才看著燕振岳道:「郡王好些了?」
燕振岳點頭:「有勞公公。」
「不敢不敢。」曹六忙擺手。
「好好養著,好了與弟弟們一起讀書。」燕子歸起身,就帶著兩個包子走了。
燕振岳愣了很久很久,這句話實在是耐人尋味的緊。王叔說弟弟們?那……那就是承認他是兩個小包子的哥哥了?
還說一起讀書?可以讀書?像以前跟大哥一樣麼?真的可以麼?
「主子,您以後絕對會好的,快別哭。」一個年級大點的奴婢上前,用帕子給他擦臉。可憐的孩子,明明是笑著的,眼淚都一臉了還不知道呢。
燕振岳拉著那奴婢的手,興奮道:「我聽錯了沒有?王叔是不是說那是弟弟?是不是說我可以和弟弟讀書?一起?」
「是,主子沒聽錯,本就是最親的叔伯兄弟,攝政王是主子的親叔叔。主子別激動,要好好養傷,傷好了,才能和弟弟們一起讀書啊。」奴婢哄著,背過身偷偷擦了淚。
「嗯,我知道了,知道了!以後再也不嫌棄藥不好喝了。」燕振岳認真點頭。
失去親人的愛太久了的孩子,即使有那麼一段時間,他貴為帝王,也是一樣的。他渴望親情。
孩子的心其實很小,誰對他好,真心對他好,他就會高興。
奴婢想著,王爺和王妃,都是好人啊。她一度擔心,主子退位之後,就會死,就像那一夜,死的無聲無息……
可是沒有,他被救下了,被王爺的暗衛們救了。
以後,他一定會好好的活下去,再過幾年,娶了媳婦,有了孩子,這一輩子就圓滿了。
兩個孩子被燕子歸帶回了金相殿,七月天,這時候快午時了,騎馬容易中暑。好在兩個孩子都是聽得進去話的。
兩個人也不知道樂什麼,就在金相殿裡跑起來,你追我趕的。
燕子歸看著他們鬧,時不時還看折子,倒是相安無事。
曹六眼巴巴的瞅著,和金相殿裡的奴才們一起,就怕兩個小主子不小心磕著碰著的,金貴著呢。
跑著跑著,也不知道銘壽怎麼就跑到了燕子歸腳下,一下就鑽進了他袍子裡頭,還哈哈大笑呢。
銘安氣呼呼的追過來,也要鑽。
燕子歸黑著臉拉出一個,還有一個。
好不容易拉出來了,銘壽往桌上爬,身高還沒半個桌子高,那怎麼可能爬上去?踩著椅子上的條槓上,手一揮,一杯茶全倒在了燕子歸腿上。
銘壽嚇了一跳,就往後倒去。
燕子歸一把抱住,還沒說話呢,就見銘壽扁了嘴,馬上就要哭。
「乖,不怕。」他忙摸了一下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