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棉回來,兩個小的一起奔過來,就被青黛和青墨一頭一個,忙攔住,這撞上去可使不得。
銘安怒道:「你們好壞!不叫抱娘親!」
蘇棉忙一手牽著一個王殿內走:「今日上課乖麼?學了什麼?」銘安脾氣越發大了呀……
回了殿中,兩個小的絮絮叨叨的講著今日學什麼,做什麼,這才忘記不許碰娘親的事情。
蘇棉給他們擦汗道:「這都快九月天了,還出汗,可見玩瘋了。去更衣,然後喝水。」秋日裡乾燥,容易缺水。
兩個小的這會子絲毫不記仇了,拉著青黛就更衣去了。
更衣出來,就拉著蘇棉問:「娘,爹爹什麼時候回來?盧老師說了,爹爹打了勝仗,為什麼還不回來啊?」
「是啊,爹爹還不回來……」
蘇棉歎道:「還早呢,估計這幾年,你爹都在外面多了,沒法子。」
「可是……可是娘親不是有了妹妹,爹爹不回來看妹妹麼?」銘壽道。
「乖,爹爹有大事要做啊,說不定等你爹回來,妹妹都出生了,哎……」蘇棉也是感歎,她何嘗不想窩在燕子歸懷裡撒嬌啊。
上次懷孕,燕子歸那麼緊張著,這回只能書信裡緊張了。
想起他的信,蘇棉心裡也是安慰的,最起碼他將他能想到的一切都寫了一遍,他忙著亂著,也擔心著她。
「天氣冷了,南方現在多雨,怕是濕冷的很吧?」蘇棉問道。
「如今才八月裡,南邊下雨是下雨了,濕冷不要緊的,不過鞋墊子倒是能給王爺他們多送點,明日裡走著,腳底要暖和。」青墨道。
心道主子是想王爺了,總要給送點什麼才好。
「叫太醫院配點除濕的藥,沒事熬一鍋大家喝去,多數都是北方人,誰也受不了潮濕。」蘇棉道。
「哎,奴婢這就去找梁御醫去。」青雀應了,轉身就走了。
第二日,方嬤嬤就來報。
「昨日是裴太后的人去了宋氏太太皇太后那裡,想必裴氏和慕容氏有勾結了。」
蘇棉冷笑道:「慕容氏和萬氏不要臉,人家至少還佔著一樣理,至少光明正大的進過燕子歸的門。這裴氏,是真不要臉!一個寡婦,成日裡蹦躂的不輕啊!嬤嬤你說,她是哪裡來的自信,咱們王爺缺了女人?還是本妃長得不如她?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上趕著還要給小叔子當皇后,怎麼就那麼無恥?」
方嬤嬤皺眉道:「不要臉!想的倒是挺好的!幾輩子就沒聽過這麼丟人的事情!王爺不會理她,估摸著還是裴家那裴玉渡和裴玉卿得用,才沒處置了她。也是因為到底先帝去了不久,棠氏和吳太貴妃緊跟著前後腳去了,再叫她出點事……不好聽。主子可別因為這個氣著,那可太不值當!」
「我倒也不是氣,就是覺得……我都替她們臊得慌,是當人家一個個都是傻子,就她們聰明麼?人人都想要個皇后之位,倒是沒人看看我蘇棉!合著因為我家裡沒那麼顯赫,就該被擺一邊去?呸!我這就給燕回寫信!要是哪一日把妾擺一邊去,他就良心給狗掏了!」到底孕期女人還是易怒的,想著就叫人噁心。
方嬤嬤忙又勸:「主子可不要動怒,這裴氏噁心之處多了,先前是跟萬家聯手,這會子大約是覺得萬家不行了,又和慕容家勾搭上了,您要小心,莫要叫這起子噁心的人氣著了,那可不上算。」
「哼!賤人!給我放開點,叫她們接觸,使勁接觸,我就不信,燕回他能瞎了,要這三個女人裡頭任何一個做皇后!」
蘇棉心裡有數,燕子歸不是那種見了美色就妥協的人。更不是為了家族權勢就妥協的人,但是人家那麼想,且一直逼迫的時候,她就是來氣!
「主子心裡都知道,王爺不是那種人。您可是有兩個兒子的人,世子還是您的呢!這會子還有一個在肚子裡,什麼不保險?蘇家大爺即日也進京了,王爺有安排呢。鳳藻宮可不是早就是您的了?」方嬤嬤賠笑道,這是最簡單,最直觀,最能證明身份的東西了吧?
蘇棉這才哼了一聲,露出個笑臉:「我也知道他不是那種人,可是我就是噁心,真噁心!有時候恨不得一人一碗毒藥毒死她們算了……可又不能……我也……」
「奴婢知道,主子也下不去手,不用主子您沾手,王爺想著您呢。」方嬤嬤笑著,給她倒了一杯大麥茶,懷孕之後,只能喝這類了。
蘇棉喝了幾口道:「橫豎我就當看樂子了。只是那宋氏……嘖嘖……」那才是最噁心的一個呢。
你說你住在你歸寧宮裡,好好過日子不好麼?現在不是以前了,你要什麼,吃喝穿戴都有,都是好的。還不足。
是想要控制後宮?做夢呢?燕凌城一死就沒那種日子了,棠氏還沒教會她!
「都說人老了就糊塗了,那位老糊塗了,主子更不用介意。橫豎除了主子,誰也管不了這宮裡的奴婢們。」方嬤嬤道。
「那人再提過銘壽麼?」蘇棉將茶碗捧在手裡暖手,問道。
「提了兩次,奴婢沒理會……」方嬤嬤道,事實上,基本日日都派人去說,言辭委婉,頗有幾分可憐……
「哼!你不必瞞我,是經常?去現在就給我叫她來!」蘇棉剛熄了的怒火,瞬間就點著了。
方嬤嬤想了想,還是叫人去請慕容婉婷來。
慕容婉婷很快就換了一身大紅金色花紋的襖裙,梳了個牡丹頭來了……
見了蘇棉,不行禮,只站著看,帶著十分的驕傲,像一隻逗不敗的鳳凰。
「放肆,見了王妃,敢不行禮?」方嬤嬤劈頭蓋臉的斥責道。
「本妃乃是正妃!何以給一個妾行禮?大胤王法何在?萬象宮規矩何在?」慕容婉婷大聲道,彷彿從容就死的烈士一般!
蘇棉此時卻沒有什麼怒氣了,坐在那裡,上下打量慕容婉婷很久,她們很久不見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