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去找父親!」他起身,忙不迭的去了,橫豎父親也不滿意蘇氏下令,正是機會呢。
慕容老三再到了正堂,也學著張氏,撲通一聲就跪在那裡了。也不說話,只可憐巴巴的看著慕容家主。
慕容家主其實最疼愛的就是這個兒子了,最小,打小身子還不好。
其實縱然是世家,出來個百官之首的丞相之後,也不可能個個都高官,所以慕容家老二老三都不算什麼高官,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慕容家主歎道:「你跪著做什麼?又叫你那不賢惠的媳婦哄著了?」
知子莫若父,慕容家主自然知道老三想什麼。
「兒子的嫡子是她生的,縱然有錯,也不好休妻,叫您的孫子如何立足?再說了……橫豎父親也不滿蘇氏……此時如何應了?不如拖著,或是打,或是罰,或是送出去住一段,沒有不能的,如何就要一味休妻呢?」老三委屈道。
慕容家主待要罵,到底還是歎口氣:「行了,你回去吧。橫豎暫時也只能拖著,再看吧,實在不行,該休了就休了!還愁以後沒有嫡子?」
他年輕著呢。
老三還想說什麼,就被慕容家主趕出去了。
宮裡,直至夜裡也不見慕容家的消息,青黛幾個都開始嘀咕:「這是怎麼回事,到底也該有句話啊!」
蘇棉正在消食,慢悠悠的扶著合歡的手走著,聽了她們的嘀咕,只當聽不到。
另一處,方嬤嬤和凌風見面了。
「主子說,叫大人給造勢。」方嬤嬤笑道。
「那是自然,昨兒就想到了,等著吧,不出三日,就該他們著急了。嬤嬤好生照顧著王妃的胎是要緊。」凌風笑道。
「是,奴婢也就管這些,外面兒的事兒,還得是大人您。」方嬤嬤笑著道。
兩人說笑了幾句,便各自散了。
凌風穿戴好就要出宮,打下午起,就飄散起零星雪花兒,這會子真冷呢。
他上馬,也不管下雪了,只將斗篷裹好,就不緊不慢的走著。
邊走邊琢磨,王妃真是高招啊。
對於側妃來說,張氏如何至關要緊。可是這卻是王妃甚至是王爺的機會。
王妃實在是個玲瓏心肝的人,這事情,她只是那麼一個盤算,就已經知道要怎麼做,要什麼結果了。
她與張氏,無冤無仇。她要的,從來就不是張氏如何。
甚至今日用鳳印說話,也不指望著慕容氏就馬上答應了。甚至她希望他們不答應。
都說萬丈高樓平地起,慕容家有今日顯赫,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
雖然有句話叫做『千里之堤潰於蟻穴』可是那也不是一下子就能挖出個蟻穴的。什麼的都要時間,都要理由。
今日,王妃所做作為,一則為了側妃,二則為了后位,三則……為了毀慕容家族名聲。
如今的等待,正是那一箭三雕的第三雕啊!
這位王妃啊,真是又聰明又厲害!她要她要的,也知道夫君要的。後位她勢在必得,也知道夫君的雄才大略。這樣的女子,合該配得上王爺的!
慕容家……除了不能是皇后的娘家之外,慢慢就會發現,他們被架在火上烤了。
他們在朝中一日比一日如日中天,在百姓中卻一日比一日聲名狼藉。能夠仰仗的,只有聖恩,可惜,他們豈會滿足?
慢慢看吧,看王爺和王妃如何整治,如何對付吧。大胤的盛世不遠了。
凌風笑呵呵的回了自己的府邸,他多數都住在宮裡,偶爾回來看看罷了。
這一日,就這麼平安的度過了。慕容家甚至都一直等著宮裡再來個消息。
就這樣偃旗息鼓,他們都知道事情沒完,可是人家就沒有第二步,換誰也著急。
這時候,慕容婉婷還在慕容家住著,忙亂起來,把她忘記了。
她蝸居在自己的小院子裡,出閣之後,這裡倒是一直留著。好在曹氏寵愛她,也沒人敢動了這裡。
她花錢買通了正堂那邊的一個奴婢,早就打聽清楚這幾日的事情如何了。
蘇氏有孕?她又有了?
所有的事情都不如這一句震撼!蘇氏居然又有了?
她終於忍不住去找曹氏。
「娘,你幫我。」跪在那裡,淒涼道。
曹氏能不心疼?這是她一輩子唯一一個孩子!其餘所謂嫡子,那都是妾生的,不過是過繼了她罷了。
她扶起慕容婉婷道:「你有事,娘都幫你,你別這樣了。」
自打燕子歸去了西北之後,她們母女就不如以前了。慕容婉婷怪她母親留下了她,甚至可說是恨,極少見她。
曹氏也委屈,甚至心涼,她是為了保住女兒的命啊!
「蘇氏又有了,娘,我要她死!」對自己的母親,縱然關係再是不好,也知道她不會出賣自己,所以慕容婉婷說的很直接。
她帶著一種暢快一般的恨意道:「我就要她死!娘,我要她死!」
曹氏看著瘋瘋癲癲的女兒,淚如雨下!當初就算是她也可以顯出比蘇氏高一等的樣子來。
何況身為蘇氏主母的慕容婉婷?今時今日,難怪女兒會這樣,換了誰也受不了啊。
「娘知道了,娘幫你,你看看大夫吧!娘求你啊!」女兒消瘦蒼白,帶著病態的紅暈,怎麼看都是病入膏肓的樣子了。
慕容婉婷一改往常的樣子,配合道:「好,娘親給我請大夫吧,我就在家裡看看。」
曹氏大喜,忙不迭吩咐人去了,又叫人好生做了一桌好菜,親自給慕容婉婷夾菜。
慕容婉婷一直很配合,只要娘肯,就可以啊。她那麼厲害是不是?
吃完了飯,曹氏拉著她說話:「你不要急,女人生孩子,哪有順利的?娘可以……」
「不!我不想等了,就現在,就現在!」慕容婉婷緊緊拉著曹氏的手道。
曹氏愣了一下才道:「好,就現在,那也不是今日就能好啊?你別急,娘想想!」
「娘,你知道麼?我什麼都不求了,我只要她死。」慕容婉婷忽然像是脫力一樣靠在曹氏身上:「就這麼一點心思,娘您要滿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