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你這亂臣賊子,敢污蔑王妃!」疾風拔除劍,指著那官員,怒聲道。
眾人都是一驚,他們與剛才說話那個人看法差不多,概因蘇棉實在是長得太美了。又從小注重保養,二十來歲看著也就跟十七八一樣。不過世所皆知,攝政王妃蘇氏,可是有了三個孩子的人,這一位看著……說句無恥的話,那腰身,細的不盈一握,哪裡像是生了孩子的?
原來,這就是攝政王妃?難怪她盛寵不衰,這樣的絕色女子啊!
那個口出妄言的官員,也是一愣,但是話一出口,他也不後悔。
梗著脖子不言不語,一副從容赴死的樣子。
燕子歸淡淡的道:「你認了南胤,那麼,你就為南胤殉葬吧。記住,今日本王殺你,是因為你對本王王妃不敬,也是因為你對大胤不忠。來人,查清此人家族,本家男丁斬首示眾。」
蘇棉手緊了一下,被燕子歸的左手緊緊攥住。他想叫她明白,他不是借題發揮,今日不管官員們怎麼說,總要有一個兩個被殺了,這叫『立威』。
那人大喊著:「南胤就是南胤!我願意為陛下死!陛下,臣來了!」
剩下的人裡,也還有不服氣的,但是想著家裡男丁,到底沒有第二個敢出頭。在有的,也不乏嚇得面如土色的。
「爾等,也願意為你們的南胤而死麼?」燕子歸看著剩餘人,淡淡的道。
死一般的寂靜,很多人面色便的很奇怪,絕望,愧疚,淒涼。可想到了自家親眷,到底沒有幾個人真的視死如歸。
「既然沒有,那麼,我們來說說大胤的江陵城該如何治理。」燕子歸等了很久,等他們情緒醞釀的差不多了,才道。
眾人都愣住了。他們心裡不大信,真的還會叫他們來管理江陵麼?
「你們以前的職位,自然都廢了,本王的江陵城不可能擁有那些職位。不過,這江陵城中大半職位,還要你們來擔當。」燕子歸道。
終於,還是有一個人問道:「若想……辭官呢?」
「想辭官就回家去,你們的財產,家僕都可以帶走。」燕子歸道。
此言一出,眾人鬆口氣,混不好可以走,這就是最好的結果了。
散了之後,蘇棉就斜眼看燕子歸。她知道剛才也是巧合,燕子歸沒有借題發揮的意思,不過還是想看看他。
「城中走走?」燕子歸牽著她的手站起來道。
「嗯。」蘇棉施捨似得嗯了一聲。
當著疾風,燕子歸也不好意思說什麼了,只是輕輕揉揉蘇棉的發頂。
還沒出去呢,就見侍衛來報:「佳慧……郡主到了。」
這幾年,佳慧郡主,是叫佳慧公主的。就是燕凌空的嫡女,燕子緲。
「哦?請進來吧。」蘇棉很有興趣。這可是燕凌空惟一的……唯一還在世的血脈了。她嫁給了蘇笠的長子。
這一想,與她們,可算是有血海深仇了。燕王是末路自盡,蘇笠,是被燕子歸斬了的。
如蘇棉預料的不差多少,燕子緲是穿著一身孝服進來的。
長髮不梳髻,披散下來,帶著孝帽,儼然一副奔喪的樣子。
她神情冷峻,面色蒼白,一步步走來。
見了燕子歸和蘇棉,自然不會跪拜,只是認真的看了半晌之後,道:「多年不見了。」
燕子歸是懶得理她的,蘇棉道:「一別多年,郡主變了不少。」
當年,還是豆蔻少女,眉間都是溫婉。這才幾年呢,就成了這樣一幅樣子……不過也是,於她來說,也可說是國破家亡了。
「郡主?本宮做公主習慣了,倒是忘記,自己還曾經是郡主。」佳慧郡主道。
「何必強求呢?」蘇棉淡淡的,她也不想與她說話了。
「蘇……王妃,倒是多年來,聖寵不衰,以後就是皇后了吧?」佳慧郡主笑了笑道。
「如你所料。」蘇棉道。
佳慧郡主似乎有幾分詫異,看了一眼燕子歸笑道:「王兄倒是有個好皇后呢。」
「燕王唯一的女兒,本王不會難為你,與蘇家一起,回鄉去吧。」燕子歸道。
「回鄉?蘇家……在江陵好幾代了,你要我們去哪呢?」佳慧郡主道。
「那就住在江陵,只是……你該知道,今時不同往日了。」她是燕王唯一的血脈,自然不會和以前一樣了。
「至少,你還是聖旨冊封的佳慧郡主。」蘇棉道。
「本宮是公主!」佳慧郡主道。
「呵呵。」蘇棉失去了所有的興趣:「你的意思是,你要為你的南胤殉國?我記得,你有兩個孩子。」
說到了孩子,佳慧郡主心中一痛,男人和女人不一樣。她性子再是隨了燕王,也沒那麼狠辣。捨不得自己年幼的孩子。
緊緊攥著手,不知所措。她今日,本身是想要殺了燕子歸或者蘇棉的。
不過,她也知道的手的機會不大,那就殉國吧,公主殉國,不也是理所應當?
可惜……她捨不得孩子,捨不得夫君……
「王爺,蘇家來人了,說是佳慧郡主的夫君。」侍衛又進來道。
佳慧郡主一愣,就見蘇棉已經道:「叫他進來。」
疾風已經準備好了,一旦那蘇家人有什麼異動,立刻就斬殺了。
蘇家長子,看著二十六七歲的樣子,穿一身寶藍長袍,倒也是翩翩佳公子的樣子。頭頂用銀釵束髮,一看就是書生模樣,臉色雖然不好,卻也沒有要拚命的意思。
他走近,先看了一下佳慧,這才猶豫了會,拱手道:「攝政王,王妃安好。」
「你來做什麼?」佳慧緊張道。
「你……你既然拜見過了攝政王和王妃,回去吧。孩子們等你呢。」蘇家長子緊張道。國破也就罷了,橫豎這個南胤也不算什麼。家不能亡,只要攝政王肯放過佳慧這個燕王子嗣,他願意帶著他們母子歸隱山林。
「佳慧郡主,既然你夫君對你情深意切,你們還是回去吧。」蘇棉道。
佳慧郡主又要說什麼,就被蘇家長子一把掀掉孝帽:「這樣的東西,豈能出來戴著?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