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風心情真是一個哭笑不得啊。
究竟是這燕京城風氣太好了,還是兄弟們都太信任他了?
疾風走的時候,燕京城的家業九成丟給了他。那也沒法子,兩重親呢。他不管誰管啊?
不料公孫肅走,一樣還是丟給了他……
他如今怕是這燕京城裡除了皇宮之外,最富裕的。一身掌管了三個國公府……
大大小小鋪子,莊子,田地,真是數不過來了。
大劉氏還懷著身子,一時間,那是怎麼也忙不過來的。好在幾個管事的都得力,疾風府上的和公孫肅府上也都有嬤嬤和管事留下,這才勉強不至於運轉不開。
他無奈的與大劉氏道:「竟是要累壞了。」
「夫君辛苦了,是我不中用,好歹生了以後就能多管些事。」大劉氏道。
她這一胎不安穩,動不動就要吐,根本不能管事。自己院子裡的都叫嬤嬤管著去了。
「胡言亂語,生了還得養著,等你養好了,他們都回來了。」凌風道。
「哪有那麼快……」大劉氏知道他疼人,笑著頂了一句。
凌風見她臉色不大好,心裡琢磨著明兒請了岳母來吧,如今京城裡也就這幾個親戚幫襯,好歹養著,等不吐了再說。
如今吃也吃不好,睡也不安穩的,真是受罪啊。
說這話呢,就見大劉氏不知想到什麼了,捂著嘴就跑出去了。
凌風想了想,沒跟上,每回跟著她,她都是一副羞愧不已的樣子。不許他見她狼狽的時候。
大劉氏被奴婢扶著進來,坐在軟榻上道:「叫夫君擔心了。」
「哎,你呀你!看著是最省心的,實則是最叫人不省心了。」凌風歎氣走過去道。
這個吐,喝水都的數著幾口幾口的喝,多了就得吐。
「是啊,第二個了……還這麼不爭氣。」大劉氏低頭。
「又來了,我說你,是心疼你,你自己不許嫌棄!在這麼心裡想不開,以後還能不能說話了?」凌風將她抱在懷裡:「逗你玩兒呢,別瞎琢磨啊。」
「沒瞎琢磨……夫君,我……想吃百合粥。」大劉氏道。
孕婦要是想吃什麼,那可是一分鐘也不想等。
「好,叫人去做。」凌風忙吩咐了人去,有個想吃的就不易了。
不多時,百合粥端來了。
大劉氏喝著好,一小碗就喝了下去,還想要些,畢竟一天也沒吃什麼。
「別喝了,好歹過一會喝,聽話。」凌風太知道她了,當下裡喝著好,一會就得吐。
大劉氏有些不情願,到底是沒說什麼,她又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不過,許是因為方才吐過了一次,這回喝完粥,就躺在榻上歇著,昏昏沉沉睡著了。直到夜裡,竟沒有吐。
凌風一直陪著,也是欣慰,別管吃什麼了,好歹吃進去別吐。吐一回就是傷身子。
次日一早,就接了劉安氏來。
「岳母辛苦,我不會照顧,奴婢照顧總不如岳母貼心,這些時候,有勞岳母了。」凌風道。
「國公爺說的什麼話,應該的,國公爺儘管忙去,有老身在,會照顧好蝶兒的。」劉安氏最是稀罕凌風。這女婿去哪選?
貴為國公,也是客氣有禮,對女兒又好,沒有妾室,不花心。對他們老兩口子也是尊敬的很。不是說疾風不如他,只是疾風和小劉氏畢竟是小的那一個,就總也沒有凌風這麼掌事。
大劉氏一起來,就見著了劉安氏,一愣:「母親?」
「起來了,慢慢的起,早上最易噁心的。當初我懷著你妹妹,就是這樣的……熬了幾個月啊。」劉安氏扶著她。
「夫……國公爺呢?」大劉氏有些迷惘。
「你夫君上朝去了呀!睡糊塗了不成?孩子還沒起來,你要是沒睡足,就再睡一會。」劉安氏取笑她。
「不睡了,母親何時來的?我竟不知。」大劉氏道。
「一早,國公爺上朝之前就接了我來。要住些時候,正好你們最近忙得很。」劉安氏道。
「多謝母親了,母親住著,少不得要勞累了。」大劉氏起身道。
「你我母女,還說這些,既然不睡了,那就起來洗漱用膳,叫膳房給你預備了些新鮮的,少吃點。」劉安氏道。
果然劉安氏安排的極好,有些西北小吃,搭配著熬的軟乎乎的粥,大劉氏今兒吃了七成飽。很是舒服。
吐還是吐的,但是劉安氏照顧的好,漸漸就越來越少。
也不像過去凌風照顧只想著她吃了就得吐,吐的難受就少吃。
劉安氏主張吃,畢竟不管吃多少,總能有些力氣。
天氣越發了冷了下來。
宮裡,銘安銘壽習武都已經半個多月了。
銘安銘壽開始習武之後,每天早上一個時辰練功。然後用早膳,上早課。
中午用了午膳小睡一會,然後下午繼續練功。
不過半個多月的功夫,兩個孩子就累的顧不上玩兒了。
不過小胳膊小腿兒可是看著就結實了不少。燕子歸教導孩子,自己也天天早上練一個時辰,漸漸找回了過去的狀態,腳步越發輕盈。
兩個孩子互相對比著,誰也不肯服輸,固然累的倒頭就睡,可是依舊每天興致勃勃。
燕振岳早學了一年多,可是這會子,也少不得叫燕子歸指點一番。
下午的時候,凌風就進宮來抽空指點,只怕這些時候最忙的就是他了。
所以劉安氏照顧大劉氏,可是真是雪中送炭了。這時候,難免想著還是有個家人好些。
「舅舅,這樣對麼?」銘安學著拿劍了,雖然是木劍,但是也很認真的比劃著。
「手肘用力,手腕下沉,不要舉的太高。」凌風認真的教導,當初他們幾個習武的時候,師傅都是打的。
哪裡有過耐心?不對了木劍直往頭上敲。
而今面對這兩個孩子,不說敢不敢,凌風可捨不得。雖然君臣有別,可是這兩個,真是看著長大的。少不得真有親情在。
「舅舅,我的對麼?」銘壽手都抖了,還是不服輸的問。
「不必死死抓著,略鬆開些。」凌風好笑,銘壽抓著木劍,手都泛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