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多年不見你了。」蘇棉淡淡的,看著她。
確實老了很多啊。
蘇瑤也看她,如同預料中一般,蘇棉還是那麼美。甚至,經過了歲月的沉澱,越發美的不真實了。
「多年不見娘娘,娘娘風采更勝從前了。」蘇瑤笑著,低頭掩飾眼中的惡毒和不甘心。
憑什麼!上回見了蘇慧,也是越活越年輕,幾個孩子的娘了,還是那麼嬌嫩!
這回見著蘇棉,簡直是打擊!
「是麼?我竟不知,從前,我是什麼樣?」蘇棉輕笑著,就那麼看著蘇瑤。
要是看不出什麼問題,那蘇棉這些年在後宮,可算是白混了。
「從前,娘娘就是傾國傾城,如今越發的美麗了,我竟也不會形容了呢。」蘇瑤道。
「是麼,既然不會形容,我就不難為你了。」蘇棉像是忽然失去興致一般道。
「皇后娘娘,我給您添茶吧,記得娘娘愛喝白茶,不知這些年,變了沒有。」蘇瑤笑道。
「不曾變化,我這個人呀,比較專一。」蘇棉道。
青煙青雀自然不會允許蘇瑤碰蘇棉的茶具,上前一步:「有勞您了,我們來就好了。」
「哎,不要攔著,既然四妹妹想,就叫她做。」蘇棉輕輕的摩挲著桌面道。
青煙青雀對視一眼,笑著應了是。
蘇瑤心跳的很快,右手攥著:「不如,我親自給皇后娘娘泡一壺茶,這些年……都是我的不是,做了太多錯事,我爹娘也……就容我斟茶謝罪吧。」
蘇瑤說的很誠懇,大有這一杯茶之後,就要歸隱的樣子。
蘇棉忽然就笑了起來:「哈哈,我竟不知,今兒回來,還能逗我笑一回。好了,四妹妹,去吧。」
等蘇瑤出去,蘇老太太道:「這……」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多的。
「祖母,相信我麼?」蘇棉歪頭問道。
「自然。」蘇老太太雖然疑惑。還是應了一聲。
「既然相信我,那就請老太太移步內室吧,娘親,您也陪著。」蘇棉道。
簡氏和蘇老太太皆是不解,到底沒問,一起進了內室。
大堂裡,蘇棉靜靜坐著,尤氏有些擔憂,眾人皆是不言不語。
不多時,就見蘇瑤端著一壺茶到了。
「祖母呢?」她疑惑道。
「祖母更衣去了,等你的茶,等久了呢。」蘇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蘇瑤心驚了一下,可是事到如今,不做也得做了。
「是我的錯,久不泡茶了,手生了,倒了兩回呢,浪費了。」蘇瑤笑著放下茶道。
「嗯,那就看看,四妹妹手藝真的是生疏了麼?猶記得,當初方嬤嬤也教導過我們泡茶的,我竟全都忘記了。」蘇棉笑道。
說起方嬤嬤,蘇瑤更是氣憤。不過是個老奴才罷了,還選人伺候!該死!
茶從茶壺裡倒出來,帶著淡淡的白茶香氣,蘇棉的笑意一直都在臉上。
青雀和青煙看著,心道絕不能叫主子喝。
「既然,這茶泡的好,不如,這一壺,都賞給四妹妹吧。」蘇棉看著蘇瑤給她倒好的一杯茶道。
「這如何使得,是給皇后娘娘泡的……」蘇瑤臉一白。
「是啊,是我的,我賞給你。我作為皇后,可以賞賜給你吧?」蘇棉輕笑著起身:「你們幾個,現在就把這茶弄涼了,給她喝。」
奴婢們忙應了。
尤氏看出了門道,心一驚。
銘安開口:「娘親,這茶有問題?這人敢算計您?」
「這……這位是太子殿下吧,我……我豈敢害娘娘呢……」蘇瑤勉強笑,想要解釋。
不過,一看到銘安那酷似燕子歸的臉,就怔住了。
她並不是喜歡燕子歸,可是她始終覺得,當年是有機會給燕子歸做侍妾的。
那麼,今日在後宮裡的,說不定就有她。
也許,就不是如今蘇棉一人獨寵的樣子了呢?
所以,看見酷似燕子歸的銘安,難免恍惚。
「哼,是不是,你喝了不就知道了!」銘安冷笑道。
蘇家,真的覺得有親情的,就是老太太和外祖母,就是蘇曼蘇慧也差一點。這個女人算什麼呢?
「這……」蘇瑤腦子急速的轉著,滿腦子都是一句話,死定了!
她忽然目露凶光,這藥……喝了什麼效果她是知道的,要是潑在人身上呢?
忽然間,她惡狠狠的看著蘇棉,猛地端起茶壺。
剛才,為了叫茶散熱,茶壺蓋子已經拿開了。
這回,也是方便了蘇瑤。
她端著茶就對著蘇棉潑過去了:「你去死!」
「啊……」
一聲慘叫。
自然不是蘇棉,而是蘇瑤。
銘安雖然年幼,可也是九歲的孩子了,習武一年多了,也不是白練習的。情急之下,一腳就踢過去了。
他這一年個子長了不少,勉強都和蘇棉差不多了,一腳下去,蘇瑤又是猛不防,倒下的瞬間,一壺滾燙的茶全潑在自己的頭上臉上。燙的嗷嗷叫。
「來人!拿下!」銘安對著外頭道。
很快,侍衛進來就把蘇瑤捆起來了。
「你去死,去死!」蘇瑤猶自大喊大叫道。
侍衛正要堵嘴,蘇棉揮手:「先出去吧。」
「安兒,燙著沒?」蘇棉不去看蘇瑤,先看自己的孩子,還是有些茶水濺在他的腳上了的。
「不要緊,鞋子厚,娘親,你嚇到了吧?」銘安笑著拉蘇棉的手。
「娘親早就知道她不想好事,倒也沒嚇著。」蘇棉笑道:「看看這是什麼藥,給我下了什麼藥呢?」蘇棉道。
尤氏才找到自己的舌頭,走過去對著蘇瑤就是一腳:「你這不要臉的東西,你……你……」
「好了,大伯母,她也算是計劃良久了,一年多,耐著性子討好蘇家,就為了有機會行刺。」蘇棉笑道。
「真是……真是,蘇家對你不好麼?」尤氏又是驚訝又是害怕道。
「有的人呀,不知足的。她們如今這樣,只怕把所有的過錯都記在了蘇家身上呢。我過得好,她不好,她就恨我。」蘇棉搖頭道。
「你本來就該死,你就是個沒有爹的孤女,憑什麼過的好,憑什麼做皇后!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