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又有一個丫鬟來了。
“姑娘,顏大姑娘,族老們來了。”
顏青棠當即站了起來:“蘭姐姐你安心躺著,等我回來。”
出去時,景也跟來了。
顏青棠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你怎麽知道我要喝紅糖水?”
她平時都是喝茶的,只有月事來時,才會喝紅糖水,因為喝糖水舒服。
景意識到自己關心則亂了,偏開臉道:“我看在船上時,見素雲給你端的是紅糖水。我聽她跟小丫頭說,你……月事來了……”
顏青棠的臉紅了一下。
又有點惱他這是什麽耳朵,怎麽就聽到素雲跟小丫頭說話?
其實她哪知道,素雲根本沒說,這是景自己找的托詞。
“你個男兒家家的,管女人的什麽事,那啥是你能說的?”
“怎麽就不能說?我聽素雲說,你一來月事就會腹疼,你現在肚子還疼不疼?”
見他目光落到自己小腹處,顏青棠整個臉都紅了,惱羞道:“讓你不準說,就不準說,快閉嘴!”
說完,便幾步走了。
景見她這樣,倒放下心來,看樣子是不疼了?
這不過是個插曲,很快兩人來到吳家的正堂。
主位是空著的,兩排圈椅上坐了四五個年長的老者,另還有幾個中年的男子陪站在一旁,倒是一個婦人不見。
顏青棠走了進來。
一個族老見她來了,不禁臉色一僵道:“怎麽顏少東家來了?”
其實顏青棠在吳家,這事族老們知道,只是沒提防她會到這裡來。
顏青棠也沒賣關子:“是青棠唐突了,不過蘭姐姐與我打小一起長大,事關她的事,我實在不放心,便過來看看。”
吳氏族老敢說不讓她看看嗎?
吳氏一族乃震澤當地土生土長的人,家中大多都有桑園桑田,很多生意都要依仗顏家吃飯,自然不敢當眾駁了她臉面。
不過吳氏族老心裡也很不舒坦就是,明擺著族老們議事,她一個女子出現在這兒,頗有點以勢壓人偏要旁聽的意味,他們怎麽可能心裡舒服。
顏青棠不以為然,找了張椅子坐下。
下人上了茶。
一屋子男人,就她一個女子,著實扎眼。
她不以為忤,反倒端起茶來,緩緩啜了一口。
“不知各位族老,那張瑾該怎麽處置,可是議好了?”
“這不還沒來得及問話,少東家就來了。”其中一位族老陪笑道。
“這還有什麽好問話的?人贓並獲,張瑾欲要殺妻,有其妻的證詞,難道還不夠?”顏青棠笑吟吟道,“倒沒想族老們甚是嚴謹,估計縣官大人問案都沒你們謹慎。”
這話譏諷意味濃厚,族老們姓什麽,姓吳。
吳錦蘭姓什麽,也姓吳。
一般人在知道自家女兒在夫家受了委屈,會如何行事?
那必然要叫齊了同宗親戚們,不由分說打上門去,先把人狠狠打一頓,再說剩下的事。
而如今,張瑾還是個贅婿,犯了這等大錯,自家女兒的說辭還不信,反而有點要細細查問贅婿這種架勢。
怎麽?是怕吳錦蘭說謊,還是怕冤枉了張瑾?
到底哪個才姓吳?
幾個族老的目光,頓時集中到其中一個紅臉族老的臉上。
之前說要問過張瑾的話後再議的族老,就是他。
當時他們也沒多想,隻覺得他說得在理,兩口子吵吵鬧鬧乃正常,莫不是做妻子的一氣之下,故意指使下人說丈夫要殺她?夫妻床頭吵架床尾和,還是謹慎些好,也免得他們枉做壞人。
此時經由顏青棠提醒,其他幾個族老才反應過來,他們都姓吳,這般處事本就不對。
不過當著顏青棠的面,他們也不好質問,只能狠狠地瞪了對方一眼,留待等會私下再說。
至於這個紅臉族老,差點沒維持住臉上的鎮定,心中連罵張瑾害人,如今可怎麽和其他族兄們解釋。
對於這點機鋒,顏青棠自然當做沒看見。
之後,由於沒有任何干擾,再加上顏青棠的態度擺在這兒,事情進行得無比順遂。
先由吳氏宗族將張瑾去名出族,再由族裡決定二人和離,讓張瑾寫下和離書按手印,自此往後他與吳錦蘭及兩個孩子再無任何關系。
其實本可以直接送官的,贅婿殺妻,這是大案,至少也是流放千裡的大罪。但考慮還有兩個孩子,不想讓她們落得有個犯父的名頭,遂只能如此。
張瑾倒不想寫和離書,但人為刀俎他為魚肉,不寫也可以,直接送官下牢流放,他也不得不屈從。
處置完張瑾,還有吳家的生意。
本來族老們議的是,把吳家的生意暫時接管過來,交給擅長做生意的族人代為打理,待吳錦榮成年後,再交還給他。
但由於有顏青棠在,在她的力爭下,改為由吳錦蘭掌管,宗族這邊派個會做生意的族人協同打理。
其實有於伯在,再把以前趕走的吳家老人都找回來,根本不需要什麽協同打理的人。
但沒辦法,吳錦榮還小,又出了這等事,族裡不可能不插手管。這算是折中之法,至少吳家沒有旁落他人之手。
宗族就是這樣,有好處也有弊端,好的是它團結了族人,在族人受欺負時,可以為族人撐腰。但同時也有弊端,例如陳舊迂腐,例如吃絕戶、侵佔族人家業之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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