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是有人等結果,有人找東西,有人隔岸觀火,有人渾水摸魚。
陳越白就是那個渾水摸魚的。
也是沒辦法,疾風司不適宜人前顯露,只能暗中來。
“讓人盯著,若真找到什麽東西,就把東西搶過來。”
“是。”
待人都下去後,陳越白看向一旁戴著面具的景。
“京裡欽差的車馬大概後日就到,主子到時真要以欽差的身份人前顯聖?”
紀景行收回看向火場的目光,瞥了他一眼:“這事不是已經定下了,又問做什麽?”
“可……”
陳越白還是有些擔心,“蘇州這片地界見過您真顏的沒幾個人,要說郭南山算是一個,畢竟當過太子少傅,顏瀚海當初曾給您講過兩次經,算一個。卞青、司馬長庚及盧遊簡,多年未回過京,大概是沒見過您成年後的模樣,但是屬下總擔心……”
紀景行打斷他:“只要這三人沒見過就成,至於其他人,孤再了解他們這些老狐狸不過,即使發現了什麽端倪,也不敢拿出來說。更何況有端王世子的身份做遮掩,紀劼與我乃堂兄弟,年紀與我相仿,容貌也有些相似……”
最重要的是,如今端王世子紀劼就在安徽,正冒充太子往山東的方向去。
是的,由於之前實在分身乏術,紀景行就在堂弟紀劼身上動了主意,給他傳信讓他去了安徽。
紀劼在安徽冒充太子,他這個真太子在蘇州冒充端王世子。
“另外,我給郭南山打了招呼,由他幫著遮掩,誰也不敢多想。”
郭南山以前當過一陣子的太子少傅,所以他對太子應該是再熟悉不過,自然不會認錯人。
陳越白當即不再說話了。
火終於撲滅了。
卞青對幾人拱了拱手:“各位大人,時候也不早了,如今火熄了,也算安了我等的心,卞某就先告辭了。”
安了誰的心?
安了你的心吧。
不過這話沒人會在表面上說就是。
“卞大人慢走,我們也就不多留了,留幾個人看著便是。”
幾位大人各自走向車轎停放處。
蘇州知府薛思吉湊到郭南山身邊來,道:“郭大人,您老消息素來靈通,聽說京裡這次派來的欽差是端王世子,不知此消息可是真的?”
一聽這話,旁邊連忙豎起了好幾個耳朵。
郭南山瞥了他一眼,笑道:“你消息倒是靈通。”
薛思吉陪著笑:“這不是職責所在,大人也知道這蘇州的知府不好當,若真是這位貴人來,下官可得琢磨著怎麽迎接一下。”
端王乃當今陛下最信重的弟弟,當年陛下還未登基時,端王就是鐵杆的魏王黨。
沒見著自打陛下登基後,什麽趙王、漢王大多在朝堂上銷聲匿跡,如今就是個閑散王爺,只有端王深受陛下倚重,時不時領著差事出京辦事。
作為端王世子,身份自是貴不可言。
據悉端王世子與太子的關系也十分親近,不出意料的話,若乾年後等太子登基了,端王世子就會成為太子身邊另一個端王。
搞明白這層關系,自然免不得就有人心思浮動了。
“你小子啊……”
郭南山指著薛思吉點了點,也沒否認也沒默認。
不過他這反應相當於是默認了。
待他走後,剩下幾人互相對了個眼色,又拱了拱手,也各自散去了。
今晚這一出,到底誰的目的達成,誰的目的沒達成,誰也不知。
不過通過這麽一出,倒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即將到來的欽差,也就是新上任的江南織造是端王世子。
顏青棠也知道了。
她是第二天知道的。
不光知道這些,她還知道顏瀚海他們雖提前就勘破了陰謀,想說服葛宏慎倒戈,或者從葛宏慎手裡拿到一些東西。
只可惜這兩個目的都沒達成。
陽謀之所以是陽謀,就是目的和結果都讓你提前看見了,但你就是破解不了。
顏青棠幾乎不用猜,就知道想堵住葛家這張嘴的人,用了什麽手段。
不外乎以葛家其他人為威脅。如此別說讓葛四爺倒戈,你刀子架在他脖子上,他大概也會一頭撞在刀上,主動求死。
商場終究與官場不一樣,看似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實則所有的角鬥、廝殺、猙獰與恐怖,都潛藏在平靜的水面之下。
說不定哪會兒就對你揮起屠刀,而你為了某些東西,只能慷慨赴死。
“害怕了?”
顏青棠沒說話。
“這就是我一直不想你牽扯進來的原因,這裡有大恐怖。”顏瀚海提起茶壺,將她的茶盞斟滿。
顏青棠抬頭看了他一眼,突然升起一股好奇心。
她看過她爹跟他來往的信,從第一封看到最後一封,可以明顯從信上看出他在慢慢改變。
怎麽說呢?
就好像一個滿腔抱負與熱血之人,漸漸變得波瀾不驚,就如同這官場一般,將一切情緒都潛藏在水面之下。
也許他本非無情之人,只是諸如這樣的場面看得太多,經歷了太多,才漸漸改變了自己。
但顏青棠沒有忘記,他們之間其實有仇。
“若你早能有此感悟,也許我爹不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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