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喜看了她一眼,他這外甥女素來堅毅果斷,可不是這樣兒女情長優柔寡斷的性子,說白了還是前路未知,心中忐忑。
“勿要擔憂,若是在那裡過得不好,就回來。”
其實說這句話時,宋文喜心中也滿是不確定,那可是皇家,外甥女沒生子也就罷,說不定能蒙混蒙混回來,可她已經誕下子嗣,若過得不好,真能回來?
可這種時候,明知她心中忐忑,自然要多說些鼓勵的話。
“我知道,舅舅勿要擔心。我這趟來也是想跟舅舅說,我們走後,一切都按照之前的布置來,若有什麽事,就給我送信。”
新政是好,那是因為紀景行坐鎮在此,就怕人走了後,下面的人就不安分了。
“不要擔心,舅舅經過這些日子,已經知曉該如何與那些官員打交道,該扛起大旗狐假虎威的時候,不會犯傻。”
這話逗得舅甥倆都不禁笑了起來,其實顏青棠對二舅舅沒什麽不放心的,她不過是臨近離別前,心中有些不安穩罷了,便想出來走走。
宋文喜又怎會看不出來?之後二人說著閑話,倒也打發了半下午的時光。
趕在傍晚降臨前,顏青棠回了家。
回去後,紀景行竟然在,正在跟昦兒玩耍。
她從外面走進來,床上的父子倆睜著極為相似的眼睛看過來,倒給她看出了幾分愧疚之意。
“你今天怎麽這麽早就回來了?”
由於是臨行前夕,這幾天紀景行非常忙碌,每天都是天黑了才回來,今天倒是破天荒。
“該做的都做完了,也沒什麽要做的了。”
“奶娘呢?莫姑姑她們呢?怎麽讓你單獨帶昦兒?”
“昦兒這麽聽話,爹可以一個人看昦兒是不是?”
這麽奇怪且幼稚的腔調,不用懷疑,正是出自外人眼裡英明神武的太子殿下。
也是昦兒還小,這般月份的奶娃,好奇心最是旺盛,想說話說不了,但又特別願意聽大人說話,聽見了還會哦哦啊啊給回應。
因此,如今包括這對爹娘,乃至素雲她們,都是這般哄著跟他說話。更不用說專門照顧昦兒的奶娘和莫姑姑她們了。
果然,一聽見爹和自己說話,胖小子興奮起來,一邊流著口水,一邊舉起雙手一彈一彈地拿小屁股砸床。
“看你這口水流的。”
顏青棠忙走過來,給兒子用圍兜擦了擦口水。
昦兒一見娘來了,更是興奮得一頭砸在娘身上。
“這小子快會說話了。”當爹的在一旁說。
看她一邊給兒子擦口水,那小子還綿延不絕往外流著口水,紀景行不禁露出嫌棄神色。
顏青棠嗔了他一眼:“你嫌棄他做什麽?他正長牙。你當年這個月份,大概也是如此。”
她將兒子抱過來,先摸了摸他屁股上的尿布,見是乾的,又扶著他站起來。
快一歲的娃娃,已經開始想走路的,卻又走不了,只能讓大人扶著鍛煉腿勁兒,而且精力特別旺盛。
顏青棠扶了一會兒,就扶不住了,於是換當爹的來。
“你去宋府了?”
“去跟二舅舅交代一些事情。”
紀景行看了她一眼,沒多問,而是又逗起昦兒來,一時間臥房裡全是父子倆的笑聲。
這時素雲來了,她是來問擺不擺飯的。
“擺吧,時候也不早了。”
又把奶娘叫了過來,讓她把昦兒抱下去喂奶換尿布。
用罷飯,也沒什麽事可做,兩人去了西間的書房。
一個看帳冊,一個看邸報。
一張書案,一人坐一頭。
橘黃色的燈光下,紀景行看了看她格外嫻靜的臉。
“你有心事。”
是肯定句,不是疑問句。
顏青棠看了他一眼。
“是在擔心去了京城以後?”
她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
紀景行突然歎了口氣,站起來轉身從書櫥裡拿出一個盒子,遞給她。
顏青棠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打開盒子。
盒中放著一張紙,卷成桶狀。
她打開來看。
他說道:“如此,可安心了?”
不知何時,她眼前變得有些模糊,想掩飾一二,竟有些無措。
她眨了眨眼,眨了好幾下,眼前才逐漸清晰起來,想說些話卻又一時不知該說什麽。
這時他卻又道:“這是給你的保證,也是給我的製約。我覺得自己不會變心,畢竟我體內流著父皇的血脈。可誰知道以後會是怎樣,又或是以後我當了皇帝,隨著歲月流逝而變了心性,你拿著這個,進可攻退可守,哪日我即使變了,也不會厚顏無恥不認自己的手書。”
他說得坦蕩,笑得爽朗,一如當初兩人相識時。
她嘴唇囁嚅了下,有很多話想說。
想問他是不是看了自己當初寫給顏瀚海,讓他畫押的契與和離書,才寫出這麽一份東西,卻又覺得說了太破壞氣氛。
最終化為了一句:“算你識相!”
他笑開了,走過來從後面抱住她。
臨行的前一日,顏青棠告別了吳錦蘭、蘇小喬,以及馬姨娘和三個妹妹。
吳錦蘭雖不舍她,到底這是人生大事,也只能支持她。蘇小喬如今懷著身孕,她是去年和竇風成的親,現在也有快五個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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