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病急亂投醫了。”陳伯歎道。
見自己也幫不上什麽忙,陳伯便打算下去了,剛走了幾步,腳步卻停頓了下。
“還有事?”
“沒,沒什麽事。”
陳伯搖頭,說著便下去了。
顏青棠看出陳伯似有什麽事想說但沒說,不過她也沒多想,覺得應該不是什麽重要的事。
陳伯走後,素雲進來瞧了一眼,見姑娘望著窗外做沉思狀,便腳步輕巧地退了出去,並關上門。
剛出來,看到鴛鴦噘著嘴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麽了這是?”
鴛鴦慣是個藏不住話的,拉著素雲去了一邊。
“錢姨娘跟馬姨娘在園子裡吵了幾句,好像跟來不來看姑娘有關,錢姨娘說了些難聽的風涼話。”
錢姨娘哪裡知道,看似她們在顏家無拘無束,可顏家的下人都是吃主家給米糧,自然是向著主家,所以經常會有人把一些信兒遞到顏青棠這邊來,主要是遞給四大丫鬟。
而四大丫鬟中,又以鴛鴦最閑,所以她聽到的最多。
“錢姨娘不素來就這樣,這點小事你就別拿到姑娘跟前說了,還不夠姑娘煩的。”聽完後素雲道。
“什麽事不夠我煩的?”
兩個丫鬟轉過頭,才發現姑娘竟不知何時出來了。
“姑娘,你怎麽出來了?”
“我出來散散。”
有煩心事時,顏青棠通常不喜歡將自己關起來悶頭苦想,而是到處走一走,散一散,權當換換心情。
“到底何事?”她又問。
兩個丫鬟對視一眼。
鴛鴦噘著嘴,來到她身邊,小聲把事情說了。
說完,她氣憤道:“錢姨娘她到底有沒有心肝啊,竟說出這等話。姑娘為了什麽,還不是為這一大家子,成天四處奔波,又是落水,又是受傷,這身子還沒養好,又要處理那麽多生意上的事……”
說著說著,鴛鴦哭了起來,是心疼的。
素雲在一旁也是連連抹淚。
她瞧姑娘穿一件淡青色素衫,脂粉未施,臉白得近乎透明,顯然氣血還沒養回來,整個人太瘦了,顯得病怏怏的。
姑娘何曾這樣過?
曾經的姑娘那麽耀眼奪目,讓人挪不開眼睛,現在卻成了這樣。
不同二人的激動,顏青棠倒是很平靜。
她彎腰在花圃裡掐起一朵丁香,放在鼻尖嗅了嗅:“其實她說得沒錯,本就與她無關,這家業是我的,我多操勞操勞也是正常。”
鴛鴦不忿道:“那她別吃顏家的飯啊!姑娘經常不在家,家裡有什麽好吃的好喝的都緊著那幾院送,衣裳首飾也可著勁兒做,每個月還給那麽多月錢。她倒好,不是嫌棄首飾花樣不夠新,就是說月錢不夠用,總是要找帳房多支銀子。”
內宅帳房是銀屏所管,鴛鴦自然知道裡面的一些事。
“你這嘴啊,就是管不住。錢姨娘是錢姨娘,她素來事多,但馬姨娘和孫姨娘待我恭敬親厚,不要一竿子打倒一船人。”
顏青棠失笑搖頭,將指尖的丁香別在她頭上。
“以後這話在我跟前說說也就算了,出去說了小心被罰。”
鴛鴦沒防備姑娘會給她戴花,羞得就是一捂腦袋。
“奴婢以後不了。”又偎過去拉著顏青棠的袖子撒嬌:“我就知道姑娘最疼我!”
這一番模樣可把大家都逗笑了。
顏青棠也舒展了眉眼,道:“走,咱們去外面散散。”
這不是顏青棠第一次帶丫鬟出門散心。
她從小不若普通女子,身邊的丫鬟也隨她經歷過許多尋常丫鬟經歷不到的事,一聽說要出門,都是輕車熟路,去換了適合出門的衣裳,又去叫了兩個護衛跟在後面。
從顏家大宅後門出來,便是東腸圩。
圩,指低窪地用來防水護田的堤岸,又指被圩圍住的圩地。
古早以前盛澤鎮不叫盛澤鎮,而是叫青草灘,四周水澤繁茂,河湖眾多,隨著百姓們逐漸遷徙而來,人越聚越多,百姓們便根據地勢修起一個個圩市。
及至後來盛澤越來越繁榮,這些圍著水道而建的圩市,便被整合成了六大圩,分別是東腸圩、西腸圩、充字圩、大適圩、大飽圩和飯字圩。
這些圩場被十多條市河串聯而成,城東有個不規則的湖,名曰東白漾,城西也有一湖,比東白漾大數十倍不止,連通著數條水道及運河,名曰西白漾,又名盛澤蕩,盛澤鎮的名字便由來而來。
不過東腸圩西腸圩這些名稱,也是許久以前的叫法,現在的鎮民更喜歡稱之為城東城西城南城北。
顏家大宅便在東腸圩,臨著東白漾,其中有一小片湖被圈進了顏家園子裡,每到盛夏時,數裡荷花鮮豔綻放,可謂景色優美至極。
沿著圩堤往前走一會兒,就是東大街,東大街和南大街隔河相望,之間連著數架石橋。
正值下午,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大多顯得有些懶散,河面平靜,河水清澈,時不時有烏篷小舟穿河而過。
“姑娘,我們去哪兒?”
“再過一個月就是蘭姐姐生辰,去銀樓裡挑件首飾做生辰禮。”顏青棠想了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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