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試的題也就罷,稍微學過點算學的都能解,但複試的題就太難了。
可以說現在能站在這的,都是在算學上有一定研究,絕不是那些只會做生意打算盤的初級路子。
“太子妃?就是組建蘇州稅司那位?”
對於這位,也許京裡的人還不太了解,但對於出自江南及沿海一帶的官吏,無不是久仰其名。
尤其,當下世俗偏科嚴重,人們為了考科舉,大多都去鑽研四書五經經史子集,會去學算學的人寥寥無幾。
但也不是沒有,就是夾在官與民之間的吏。
吏由於無法升遷,卻又常年與基層各項事務打交道,賦稅多少需要他們來計算,田地面積需要他們去測量,修路搭橋修建河堤需要用多少土方多少人,也需要他們來計算,他們可以說是當下最精通算學的那批人。
這次朝廷發下皇榜,最激動的不是平頭百姓,反而是他們這批人。
誰想祖祖輩輩都去當那地位低下的吏,難道他們就不想做官?
可吏這一類,要麽被歸類為優娼皂隸,不得參與科舉,要麽就是本身考不上科舉,才去當吏。
如果朝廷真增設特科,不用去考八股策論,對他們而言,無疑是一條通天大道。
因此皇榜一發下,在吏這個圈子裡直接轟動了,無數人動了心思,找人頂替了自己的差缺,奔赴上京前來參與。
眼下通過複試近一百人中,有近七成都是各地來的小吏,其中不乏從江南沿海一帶過來的。
別處的消息不靈通,他們可太清楚這位顏家當家,顏氏商行女東家的能量了。
想當初,蘇州設立海市、稅司,並改革稅法,之後又蔓延至浙江、福建,讓多少當地官員寢食難安?
別人不清楚,他們這些常年在官衙做事的吏太清楚不過。
“既然你們都知曉,那就好好努力吧,說不定能進那稅司呢?如今正值朝廷之大變革,你們也是其中推動的一員,多的也就不說了,半個月後見分曉吧。”
自此,本來許多人都是日常作息,到點了熄燈就睡,現在經常是挑燈夜戰。
以前有些題不會解,那就不會解吧,如今則是三三兩兩湊在一起互相學習,互相開解思路。
可以說,氛圍極好。
期間,顏青棠私下來看過兩趟,回去後跟紀景行提了一件事。
“我倒覺得可以建一個學府,專教人算學,待學成後即可派往各地稅司,這樣就不會缺人用了,也免得臨時從當地招募帳房,還要專人教過後才能用。”
如今只有蘇州、寧波、福州這三地設了稅司,那是為了緊跟上海上貿易,廣州稅司正在設中,還有其他地方,都在擬定設立稅司。
可當下最大的問題不是別的,而是嚴重的人手不足,以至於不得不擱置進程。
此時倒給了顏青棠一個新想法,畢竟老師都是現成的。
這個想法,紀景行很支持。
“此事我來安排人做。”
“若是以你的名義不好做,就以我的名義或顏家的名義,我來出銀子,也免得你找朝廷撥銀,又要經歷幾場打仗扯皮,還不一定能撥下來,說不定還會被攪黃。”
紀景行感覺到深深的鄙夷,但也不得不承認以朝廷做事的流程來說,這種可能性極大。
好吧,不是可能性極大,是一定會扯皮。
“那就用你的銀子先把學府建起來,待找到機會,我給你弄個官學的名頭。”
顏青棠不置可否。
按下不提,時間很快就到了半個月後。
在經過最終場的測試,決出了前十名。
這十人年紀不一,年紀最大的有五十多歲,最小的也有三十多歲。其中有七人都是吏出身,只有三人是由於家學淵源,或是本身有興趣,對算學有所鑽研。
自此,再一次讓顏青棠感受到當下讀書人偏科有多嚴重。
“再過幾天就是五月初八,明天是端午,你們好好休息幾天,以待比試來臨。未被選上的也不要灰心,會對你們另有安置,待比試結束後再說。”
顏青棠還是來去匆匆,露了一面就離開了。
無他,這兩天她很忙,畢竟端午節來臨,宮裡的事也不少,雖這些事不用她來做,但她要陪著皇后。
另一邊,文官們那也確定了最終人選。
不多不少,也是十人。
還多出一人正是那欽天監的秋官靈台郎俞懌。
對於從民間招來的那些人的動向,官員們這裡還是一直盯著的,包括他們弄出的那個什麽初試複試,他們也專門派人去刺探過。
兩份試題他們甚至手抄出了一份,不可謂不神通廣大。
見對方弄個莊子,專門用來供給那些人學習算學,這邊倒也想弄一個,無奈總共就挑出了二十多個精通算學的官員。
說精通絕對算不上,只能說是能湊數,水平參差不齊,與對面相比極為可憐,因此才會有人找上欽天監。
在見識過這位從欽天監來的秋官靈台郎,以極快地、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做完那兩份試題後,眾官員大喜,將所有的寶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因此,雖然他性格怪異,叫他來時不來,不叫他來時他來了,還脾氣怪異,動不動就不理人,大家也還是很謙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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