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說前面的話還正經,後面這話可就真真不正經了,還帶著揶揄的味道。
卻讓顏青棠放松下來。
是啊,不過都是見色起意。
若不是他長得好,她也不會下那麽快的決定,這沒有什麽不好承認的。
“可,借子……”
“大不了事情畢了,你多補償他些銀子,再說,你怎就知道他不願意呢?說不定人家很願意。你把清白身子給他,讓我說應該是這書生佔便宜才是。”
見她不言,蘇小喬又坐到她身邊來。
“瞧你這樣,他應該長得不錯了?”
顏青棠清了清嗓子,盡量顯得正經點。
“是還不錯。”
“怎麽個不錯法?”
“就是長得還行吧。”她胡亂描述了一通,下了個結論,“就是一個文弱書生。”
蘇小喬曖昧道:“文弱不怕,到時候多給他補補就好了。”
越說越不像話了!
顏青棠連忙讓她打住。
“好好好,不說閑話了。對了,你讓我打聽的事,我打聽到了一些。”
顏青棠忙看了過來。
“其實也不用打聽,那位阮大人在我們這兒有個相好的,但不是我,是那個謝蘭春。”蘇小喬噘著嘴道。
謝蘭春和蘇小喬同為蒔花坊兩大花魁頭牌,裙下之臣眾多,總的來說各有各的美,一直分庭相抗。
蘇小喬媚豔無雙,擅舞。謝蘭春冰清玉骨,擅音律。不過用蘇小喬的話來說,都是做□□,玉潔冰清個什麽,沒得虛偽矯情。
“不過你知道的,我素來與她不對付,她這個人虛偽酸腐,我可不跟她是一路人,當時我想著翠兒和她的丫鬟關系不錯,便使了翠兒去打聽,哪知竟被謝蘭春發覺了,她出言譏諷我,我一時沒受住激,便說出是替別人打聽的消息。”
蘇小喬表情訕訕的。
其實不用她細說,顏青棠也能猜到大致情形。
大概是謝蘭春譏諷她想搶自己的客人,蘇小喬一時沒忍住才漏了底。這兩人的事她雖知道的不多,卻知道是多年的對頭,蘇小喬沒少當她說謝蘭春虛偽矯情什麽的。
“不過她好像猜出我是幫你打聽的了,主動透露了些消息與我。”
這倒是讓顏青棠一愣。
若細究,她和謝蘭春沒打過什麽交道,只有一次,不過還是許久以前,有一次一個酒醉的客人糾纏謝蘭春,她幫她解了圍。
很小的一件事,難道是因為這件事?
“就是那件事,她說就當是償還你那次出手相幫。”一提起謝蘭春,蘇小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她讓我告訴你,阮呈玄此人甚是高傲,行事也十分謹慎,即使包了她,也從不在蒔花坊過夜,都是帶她出去遊船。私下裡,他從不與其他官員相交,至少她沒見過,僅有兩次是邀了一位姓盧的大人同遊,但因兩人是閉門在艙房中談事,她並不知其中內容。”
“她雖沒道明這位姓盧的大人是誰,但那位阮大人既作為按察副使,能讓他私下邀約又甚是殷勤,還姓盧,應該就是那位去年剛上任的巡撫大人盧大人盧遊簡。當然,這是我自己猜的。”
一個提刑按察副使,一個江蘇巡撫。
都是跺一跺腳,整個蘇州就要抖三抖的人物,這些人為何要幫顏瀚海一個小小的七品給事中,來謀奪顏家的家產?
難道說三人是同一派系,還是只有阮呈玄和顏瀚海有所勾連,那位盧巡撫並不牽扯其中?
顏家就那麽重要,讓這些高官大員都看在眼裡了?
消息太少,根本得不出什麽有效信息。
“我想和謝蘭春見一面。”
“你見她做甚,她這個人最是虛偽不過,說話也酸裡酸氣,一點都不直接……”
見顏青棠認真的神情,蘇小喬訥訥止住了話語,“行行行,我讓人幫你去問就是了,不過人家見不見你,我可不敢打包票。”
“謝謝你,小喬。”
蘇小喬偏開臉,別扭道:“謝我做什麽?當初不是你說,若有一日我不想在這裡待了,就去投奔你,哪怕……哪怕為了將來給自己留個後路,我也得幫你,再說又不是什麽大事。”
說得最是現實不過,其實最是心軟不過。
顏青棠搖頭笑了笑:“總之還是謝謝你。”
第20章
◎燈下看書生◎
謝蘭春也才起。
煙花之地的姑娘們, 作息和正常人不太一樣,一般都是中午或下午才起。
不過比起蘇小喬的‘慵懶’,謝蘭春就講究多了。
發髻、衣衫, 一絲不苟。
明明應是日常, 偏偏讓人覺得是盛裝。
不過也是真美,是和蘇小喬完全不同的一種美。
“你今日這一身,比你以前的裝束好看多了。”
顏青棠眨了眨眼。
她們很熟?
為何她的口氣, 仿佛她們很熟的樣子?
“你前些日子在蒔花坊扮灑掃丫鬟,雖不知你想做什麽,但我猜應該是遇上什麽事,不然蘇小喬也不會幫你打聽消息。”
謝蘭春穿一襲月白色繡藍冰蝶對襟寬袖衫, 下著同色鳳尾裙,外面罩著一件淡藍色雲霧紗的大袖罩衫, 顯得整個人甚是雅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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