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萬歲萬歲萬萬。。。”
燕弘添快步踏入禦書房,早已等在殿內的二人躬身行禮。“平身。”隨意的一揮手,打斷他們還未說完的話,燕弘添在鎏金龍椅上瀟灑落座,問道:“慶典之事準備得如何?”
“宴請各國賓客的名單禮部正在擬寫,慶典所需各種禮器物件,銀兩花費,戶部也在清點和籌集中,兵部與吏部的官員調配,兵力部署也正在著手安排,各部都在準備,近日便可上報。”樓夕顏有條不紊的回著話,神色安然,絲毫看不出已在這禦書房內枯等了大半個時辰。
“好。”燕弘添滿意的點頭,慶典之事交給樓夕顏他很放心,看向一旁沉默的單禦嵐,燕弘添眉峰微皺:“單提刑,七公主之死,北齊有何回應?”今日早朝,單禦嵐也是這幅心事重重的樣子,莫不是北齊借題發揮,多生事端?
單禦嵐仿佛才回過神來,朗聲回道:“臣派了使者護送三皇子回國,北齊王得知事情的始末,並未遷怒我朝,還特意送來千年碧玉以示致歉,希望與我朝修好,共結同盟。”胡熙昂毒殺七公主,存心挑撥穹岳與北齊關係以報復北齊王室,此事本是北齊內部的問題,北齊國主將七公主獻給皇上,也是為了討好穹岳,自然不會因為七公主之死對穹岳發難。不過邊陲小國想與穹岳結盟?北齊這算盤打得倒是精。
聽了單禦嵐的話,燕弘添黑眸微眯,冷淡的回道:“碧玉收下,結盟之事暫且不提。”
“是。”單禦嵐說完後退了一步,沉默了一會後像是有話要說,卻又只是皺眉思索。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燕弘添笑道:“單提刑,還有事要奏?”
單禦嵐看了身旁的樓夕顏一眼,又思索了好一會,才低聲回道:“最近京城發生賞金獵人殺人案,在審理過程中,臣發現此案還牽扯到三年前國庫失竊的黃金,目前還在查實,當年可能存在冤案,一百萬兩黃金也並非無翼而飛。”此案目前還有諸多疑點,而且案中很多線索都是青家姐妹查出來的,樓相對青靈姑娘的愛護,若是把她們捲進此案之中,只怕樓相也不會答應。
“哦?”燕弘添黑眸中閃過一抹異色,單禦嵐回稟黃金案為何要看樓夕顏,他的兩位愛將何時如此合作無間了?燕弘添斜睨了樓夕顏一眼,他依舊那樣泰然的站著。黑眸在兩人中間來回審視了一番,燕弘添朗聲回道:“全力追查此案,一定要查出一百萬兩黃金的下落。”
“遵旨,臣告退。”燕弘添沒有深究,單禦嵐暗暗松了有一口氣,拱手行禮,快步退出了禦書房。
黃金案當年鬧得沸沸揚揚,其中牽扯到諸多身居要職的官員,最後不了了之,其中的緣由樓夕顏要比單禦嵐明白得多,燕弘添並非不追究此案的細節,而是等著樓夕顏給他細說。
在燕弘添深沉的黑眸逼視下,樓夕顏輕咳一聲,說道:“皇上,臣有一事啟奏。”
“說吧。”燕弘添端起泡好的春茶,等著樓夕顏的解釋。
“臣與青靈情投意合,準備在慶典之後成親,請皇上恩准。”
清朗的聲音娓娓道來,卻不是燕弘添想聽的案情解說,握著茶杯的手一僵,燕弘添猛然抬頭,沉聲問道:“你要娶她為正妻?”
“是。”樓夕顏回得坦然,燕弘添的臉色卻越發暗沉:“那麼你打算如何處置萱兒?”
樓夕顏眉頭微蹙,不過很快恢復如常,溫潤的嗓音中透著冷凝:“臣與公主之間並無男女之愛,而且臣身體素來不好,與公主相配實在委屈了公主。”
“樓夕顏!”砰的一聲,燕弘添惱得將手中的熱茶重重的摔在書桌上,用力過猛,茶水撒了一桌,沿著桌面滴下來,偌大的禦書房,安靜得只聽到水滴落在玉石板上的聲音,小太監腦門上滿是汗珠,顫抖著雙手擦拭地上的茶漬,幾乎不敢呼吸。樓夕顏沉默的立於殿中,氣氛很是僵冷,顯然樓夕顏並未打算打破僵局,久久,燕弘添低喝道:“朕從來都沒有逼你一定要娶萱兒為妻,你不必急於成親。”
樓夕顏輕歎一聲,無奈而堅定的回道:“臣年紀也不小了,靈兒正是臣心儀的女子,此時成親正是時候。”他選在這個時候成親,並非全是為了躲避燕如萱,青靈確實讓他有成親的衝動,世間竟有這般獨特的女子,她讓他疑惑,心動,甚至迷戀。
“你知道自己是誰嗎?”燕弘添冷聲提醒:“你是樓、夕、顏。”不需要多說,燕弘添相信樓夕顏知道這三個字背後代表的意思,別說萱兒和母后不可能同意,樓氏一族長輩們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仍由他娶一個無權無勢的外族女子為正妻,他的親姑母,當今太后就絕對不會答應。
樓夕顏唇角微微揚起,笑得雲淡風輕,一臉無所謂的樣子,笑道:“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好不瀟灑!燕弘添忽然笑了起來,揶揄道:“青靈就這麼迷人?”第一次見到青靈,他確實驚豔於她絕美的容顏,那溫婉寧和的氣質,嬌柔無力的身姿,如此絕色美人所有男人都想將她納入懷中,但是現在青靈容顏已毀,性格也不像初見那般純良,樓夕顏何以如此癡迷?
樓夕顏笑而不答,靈兒的好只需要他知道就夠了。
兩人從小一塊長大,樓夕顏這樣的神情他很熟悉,他是鐵了心要娶青靈了。燕弘添擺擺手,有些敷衍的回道:“此事需要從長計議,你先退下吧。”
“臣告退。”樓夕顏沒在多說,微微拱手,出了禦書房。
夕顏如此執著並不多見,他是樂得看熱鬧,但是一想到母后的嘮叨和萱兒的眼淚,燕弘添的頭就開始隱隱作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