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豔立馬說道:“前一陣我媽老說她夢到掉蛇窩裡了,有好多蛇纏著她。另外就是最近脾氣有些暴躁,但我以為她和我哥嫂慪氣,所以也沒當回事,不知道是不是和這個有關系。”
韓向柔沉吟了一下:“我們過去看看吧,光聽你說很難判斷是什麽情況。”
徐安豔激動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她自打今天早上發現母親的詭異變化以後就像無頭的蒼蠅一樣四處打聽哪裡有懂行的大師。可如今的人很少有遇到這種奇怪的事的,徐安豔又不能如實告訴他們自己母親的情況,只能含含糊糊說母親身體不太舒服,反而被一群人教育說別信這些沒用的,要是生病趕緊去醫院別耽誤治病。就在她絕望的時候她忽然想起許小軍好像就是遇到了什麽奇怪的事才內退的,趕緊打電話過去詢問,這才知道原來真正的大師居然就在自己的身邊。
看到韓向柔把自己家的事算的清清楚楚的,徐安豔慶幸自己聽了許小軍的建議來了。原以為大師都是那種留著花白胡子的老頭,想不到這韓秘書年紀輕輕的居然這麽懂這些奇奇怪怪的東西,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不過也幸好大師就是自己的同事,要是擱不認識的,自己還真未必請的動人家。
兩個人急匆匆的從公司離開,徐安豔上了韓向柔的車幫她指路。徐安豔家庭條件普通,父親早亡母親一個人把她和哥哥拉扯大,如今到了享福的年齡卻不想哪兒哪兒都不順心。韓向柔開著車按照徐安豔指的路開到一個老舊的居民小區裡,小區裡沒有固定的停車位,樓前樓後只要有空地都停滿了車,因此道路特別狹窄。
韓向柔看著小區裡面不太好走,便把車停到了一進小區門的空地上,和徐安豔步行進了小區。此時正是下班的時間,小區裡的人不少,又都是住了多年的老鄰居,一路上有不少人和徐安豔打招呼,順便還問她怎麽這兩天沒看到她媽。
徐安豔心裡慌慌的,含含糊糊的隨便應付了兩聲,等兩人快走到樓下的時候迎面又碰到了一個老太太,看樣子應該和徐安豔家住在一個單元。她看著徐安豔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豔豔回來了,我剛看看到你哥和你嫂子上樓了,你們商量好了一天回來看你媽的?”
徐安豔聞言臉色大變,拉著韓向柔就往家跑,兩人一口氣跑到了四樓,徐安豔哆嗦著手掏出鑰匙插了兩次才插進去,可卻怎麽擰也擰不動,門被從裡面反鎖上了。
徐安豔帶著哭腔使勁的拍門:“哥,你給我開門!你給我開門!”
屋子裡面穿傳來一聲叮了咣啷一聲巨響,但是就是沒人開門。韓向柔拽開徐安豔,本來要掏出那把□□,猶豫了下還是拿了張符籙出來,往門上一貼默念法決,防盜門吱嘎一聲就開了。
徐安豔顧不得驚訝,拽開門就跑了進去,韓向柔緊跟其後還不忘把門關上。老舊的房子格局很簡單,一進門是個方方正正的小客廳,兩個房間一南一北,傳出聲音的正是南邊帶陽台的主臥。
徐安豔和韓向柔一前一後衝了進去,只見床鋪凌亂,一條七八米長的大蛇盤臥在床上,一個男人拿著金屬的衣架杆子試圖將插住蛇頭,而一個女人拿著一把菜刀衝了過來,朝著蛇的身體就砍了一刀。也幸好那菜刀用了好多年不算很快,只在蛇的身上砍破了一個不深的口子,但大蛇也感到了疼痛,瘋狂的扭動著身軀。
徐安豔一看就瘋了,一把推開女人推倒往床上撲去:“媽,你沒事吧?”看著大蛇痛苦的扭曲著身子,她抬起頭朝著拿杆子扎蛇頭的男人吼道:“你瘋了嗎?這是咱媽!”
徐安豔的哥哥徐安平瞪著一雙眼睛氣呼呼的吼道:“你才瘋了吧?我一進來這蛇就盤在媽的床上,說不定咱媽早就被這蛇給吃了。你給我起開,我把這蛇捉了剝皮給你嫂子燉蛇羹吃。”
徐安豔死死的把著衣杆架子眼圈發紅:“你就想著你媳婦你有沒有想過咱媽?你就沒發現這麽半天這條蛇一直沒有攻擊你,你以為就憑個破杆子你就真能對付這麽大的蛇了?那是媽怕把你咬死了!”
“你說什麽胡話!”徐安平拽著杆子這頭不撒手,拿菜刀的女人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她拿著菜刀正要往上衝,忽然領子被揪住了。女人眼裡閃過一絲厲色,回過頭剛要說話,就見韓向柔淡漠的看著她:“你的法力還夠支撐幾天人型的呀?”
這句話宛如一盆冷水從頭上潑了下來,徐安豔的嫂子立刻放棄了掙扎,用警惕的眼神看著韓向柔:“你是什麽人?”
韓向柔手裡捏著張符籙往她腦門上一拍,女人立馬渾身僵硬的一動也不能動。韓向柔把她手裡的往外面一扔,走到了床邊來。此時徐安豔和她哥哥徐安平還在一人扯著一頭衣杆架在僵持著,韓向柔過去伸手一拽,輕輕松松的把衣架長杆給搶了過來,做了個標槍的姿勢,直接丟到了客廳裡。
徐安平這才注意到韓向柔,他擰著眉頭一副凶狠的模樣:“你誰啊?”
“這是我請的大師。”徐安豔連忙讓開地方,讓韓向柔好看清楚床上的情況:“韓秘書,你來看看,這才小半天的功夫,我媽居然整個都變成蛇了。”
韓向柔伸手去要去摸蛇的身體,大蛇似乎有些害怕的往後仰了仰頭,嘶嘶的吐著芯子。徐安平這會冷靜下來突然覺得有些後怕,不由的往後退了幾步,一副神情恍惚的模樣,似乎想不明白自己剛才哪兒來的那麽大的勇氣居然敢哪個破杆子就和這麽粗這麽長的蛇對上。
此時徐安豔爬到床上去安撫大蛇,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媽,我找了大師來了,你放心你肯定會變回來的。”
徐安平一個人站在窗戶前面,用看智障的眼神瞅著那兩個人,明擺著不敢相信她們。此時他的注意力都在床上的大蛇身上,壓根就沒發現他的媳婦面朝著門口半天沒動。
大蛇在徐安豔的安撫下漸漸的把頭放了下來,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韓向柔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臉色有些凝重。
徐安豔提心吊膽的看著韓向柔,一見她臉色不好頓時有些發慌:“韓秘書,這怎麽回事啊?我媽還有救嗎?”
“這是蛇的詛咒。”韓向柔從包裡拿出符筆和朱砂:“一般來說有這麽強詛咒效力的都是有道行的蛇妖,她們拿自己的法力作為代價下咒,一般來說沒有血海之仇不會做這種事。畢竟現在天地靈氣稀缺,修煉出人型太不容易了,往少了說也得至少一千年的功夫。”她調好了朱砂,看著門口的女人背影努了下嘴:“你嫂子叫什麽呀?”
“我嫂子她叫墨小貞。”徐安豔順著韓向柔的視線轉頭看了一眼,一頭霧水的問道:“嫂子,你站那幹嘛呢?”
徐安平這才反應過來媳婦站那半天沒動了,連忙跑了過來,一掰過她的身體才感覺到她渾身發硬,等看到她臉上貼的黃黃的符籙更是懵了,伸手給扯了下來:“這是什麽啊?”
符籙雖然掉了,但韓向柔施的術法還沒有破,她拿朱砂筆在空中一點,墨小貞這才感覺到桎梏住她的枷鎖消失了,身體又重新恢復了自由。她推開扶著自己的丈夫,轉過身看著韓向柔,眼神裡帶著恐懼和不安:“你到底是何人?為什麽多管閑事?”
韓向柔調著朱砂,慢條斯理的說道:“既然你是為了報仇而來,不如當面鑼背面鼓的說清楚,她若是真欠你一命,我不插手;但若是你胡攪蠻纏,也別怪我別客氣。”
“報……報仇?”徐安平不安的看了墨小貞一眼:“她說的是什麽意思?誰報仇?”
墨小貞沒有理徐安平,而是緩緩的跪坐在了地上,臉色有些蒼白。
韓向柔調了一些朱砂,在蛇的上半身上畫上奇怪的紋路。在韓向柔畫完最後一筆的時候,那紋路仿佛是活了一半快速的旋轉起來,隨著大蛇嘶嘶的叫聲,蛇的上半身瘋狂的扭動。紋路轉動的越來越快,很快就變成了一道道的紅光將蛇的上半身整個籠罩在裡面。
因為紅光太過耀眼,屋裡的幾個人看不清楚蛇的情況,但他們卻能清楚的聽見大蛇從嘶嘶慘叫慢慢變成了人類的呻吟聲。大約過了五六分鍾,紅光漸漸淡去,蛇的上半身恢復了人的樣子,是一位六十來歲的老太太,臉上一道道的都是紅印子,那是被徐安平剛才那衣架杆子夾出來的。
老太太在變成蛇的時候衣服已經扯爛了,她看著自己光著身體連忙兩隻手抱住了胳膊。徐安豔見狀趕緊從旁邊的衣櫃裡拽了件睡衣給她媽媽套上,又在外面給她披了一件羊毛開衫。徐安平已經被眼前的一幕震驚到了,他指著老太太吭哧了半天,最後冒出來一句:“媽,你是白素貞嗎?”
老太太簡直被他這個沒腦子的兒子給氣瘋了,指著癱坐在地上的墨小貞說:“你媳婦她才是白素貞那種的妖精!我變成這樣都是她害的!”
墨小貞緩緩的抬起頭,眼睛裡冒出一抹凶光:“這都是你欠我的!我就要讓你拿命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