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馳魚已經飛快地拉開了門。
看到樂陵站在門口, 他露出一個笑容,指了指蘇憫,「我們已經好了,可以走了。」
李馳魚已經想像到接下來幾天的美好生活了。
蘇憫剛好蓋上行李箱的蓋子,然後轉過頭看了眼門口, 也是被驚到了。
李馳魚女神身高這麼高, 這麼御姐的嗎?
他比了比自己的身高, 覺得和自己差不多,但是要比李馳魚高幾公分。
李馳魚真有勇氣。
樂陵說:「給你一分鐘時間。」
李馳魚已經習慣了她的高冷,說:「一分鐘一分鐘, 我們要算可以的。」
樂陵點頭, 離開了房間。
蘇憫坐回床上,「你真約你女神去看這個表演?」
李馳魚說:「你不懂, 這叫刺激,一點也不知道表演的內容,反而還會有新奇感。」
蘇憫心想這可是拿命去看新奇。
不過這是恐怖片的設定, 他說也沒用, 只是覺得編劇為了劇情什麼都想的出來。
蘇憫將箱子扶起來,隨口問道:「樂陵這麼高, 你沒壓力嗎?」
李馳魚說:「沒有啊。」
他甚至在樂陵面前都感覺自己氣勢弱一點,但是就是喜歡這一款的,沒辦法。
李馳魚還邀請了另外一個剛來的實習妹子蔣桃之, 想湊蘇憫和她在一起, 雖然他覺得有點懸。
不過總不能邀請樂陵一個女生, 這樣會很尷尬的,因為一個女生很少有獨自和男生們出去玩的。
幾分鐘後,四個人在員工宿舍樓外集合。
蔣桃之倚在箱子的扶手上,沒好氣說:「李馳魚你是不是故意隱瞞表演內容的?」
李馳魚舉手:「冤枉,我真不知道。」
樂陵冷淡道:「可以走了。」
李馳魚負責這次的行動,所以聯繫人也是他,話才說到這,就有人給他發短信了。
接他們的車已經到了,就在外面的馬路上。
往車那邊走的時候,蘇憫忍不住問樂陵:「你怎麼會同意去這麼個地方?」
樂陵看他一眼,說:「剛好沒事。」
蘇憫覺得她表情可不是這個意思。
他對樂陵沒什麼記憶,本身劇本裡他入職也就一個月時間,和蔣桃之差不多。
但是李馳魚是提前入職好幾個月的,對樂陵也就更熟悉,所以才想著追人。
員工宿舍距離馬路有幾分鐘路程,現在外面天已經黑了,華燈初上。
蘇憫看向路邊,問:「是那輛車?」
就在他們不遠處的路上停著一輛黑色的車,看上去沒什麼不一樣,但是偏偏和周圍的車區分開來。
蘇憫下意識就想到了恐怖片用車。
這不會到時候就像電影裡很多末班車、死人車一樣,坐了後來會出事吧?
轉念一想,他又否決了這種想法。
恐怖片的核心是看表演,怎麼著都會到表演現場的,不然就不會叫死亡表演了。
李馳魚對了對短信,點頭道:「是這車。」
他主動將樂陵的箱子拉著,沒想到樂陵比他還厲害,還能反過來拎著他的箱子。
李馳魚:「……」我女神力氣真大。
蘇憫覺得這倆人相處方式真奇怪。
蔣桃之帶的是個十八寸小箱子,不僅能輕鬆地拖著,還能拽著跑起來,根本不用人幫忙。
車門沒有鎖,蘇憫一拉就開。
裡面的構造和普通的車沒什麼區別,只是因為沒有開燈而顯得黑黝黝的。
座位總共有兩排,蔣桃之和樂陵坐最後,他和李馳魚坐前面,也就是司機後面。
坐這個位置更好觀察。
李馳魚拍了拍椅背,說:「大哥,可以出發了。」
話音一落,司機就發動了車子,動作流暢迅速,嘴上一句話都沒說。
蘇憫從後視鏡裡能看到司機的模樣,是很普通的中年人長相,但是面無表情的樣子如同一個機器人。
就好像是這件事做了無數遍,已經麻木了。
李馳魚話多,一刻也停不下來,不停地和司機搭話:「大哥,我們去看的表演有什麼東西啊?」
司機沒說話。
李馳魚又問:「大哥,我們要在酒店裡住多長時間,還是表演就在酒店裡?」
司機依舊沒說話。
李馳魚正要再問,後排的樂陵冷聲道:「李馳魚你是不是昨晚吃多了,話這麼多。」
女神發話,他自然不敢再說。
李馳魚小聲道:「他一句話都不說。」
不管怎麼問,這個司機就好像聽不見一樣,一直盯著前面,專心開車。
蘇憫嘴上誇獎道:「好司機。」
好到有點奇怪。
蘇憫剛好是和樂陵一個想法,想阻止李馳魚再搭話的,因為這司機從頭到尾都沒想說話。
估計是不能說話,當然也可能是……不會說話。
畢竟表演內容是不可能露出來的。
總共幾個小時的車程,除了玩手機就等於睡覺,蘇憫倒是毫無睡意,李馳魚已經睡的四仰八叉。
每次李馳魚的頭往他肩膀上靠的時候,身後就會冒出來一隻手把李馳魚掰回正位。
一次就算了,次數一多蘇憫就覺得有意思了。
***
兩個半小時後,車停了。
蘇憫從車窗能看到外面的房子,是一個非常豪華的酒店,整個是歐洲酒店的風格,就像一個漂亮的教堂。
只是這酒店的周圍都是空蕩蕩的,它是唯一一座在這地方的建築。
這是要上演酒店驚魂了?
司機依舊坐在駕駛座,動都沒有動,也沒有提醒他們要下車的意思。
蘇憫晃了晃李馳魚,「到了。」
李馳魚驚醒,連忙拉開車門,然後把行李箱都拿了下來,「沒想到住這麼豪華的酒店。」
四個人站在外面觀察了一分鐘,才進酒店裡。
酒店是莊園式,大鐵門後是一條寬闊的路,旁邊很大一片綠色,還有一個噴泉和幾座雕像。
在進入酒店的大門後,蘇憫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外面,那輛送他們來的車已經不見了。
後面是森林,無邊無際,不知道哪裡是盡頭,給人一種有人要從裡面走出來的感覺。
蘇憫歎了口氣,來了就得避免涼。
但是李馳魚和蔣桃之倒是一點危機感都沒有,樂陵一如既往地高冷。
一直到酒店內部,富麗堂皇之中又顯得空蕩,毫無生氣的花瓶擺在角落。
前台坐著一個女人。
蘇憫環視周圍,說:「這裡好像沒什麼人。」
來之前李馳魚說搶票的,那看表演的應該有不少人,但是現在一個別人都看不到。
李馳魚說:「這都幾點了,可能都在房間裡了,我們也去登記入住吧。」
暗黃色的燈光亮著,空間裡瀰漫著一種說不清的味道,所有的光線都匯聚在前台處。
前台女人穿著制服,和司機如出一轍的面無表情,像是沒有感情的人。
李馳魚心大,沒感覺不對。
門票也是酒店入住券,他直接將四張票都遞給了前台,「登記入住。」
前台動作機械地查看了一下表演票,隨後在電腦上敲敲打打,電腦光打在她臉上,有點滲人。
樂陵滴蔣桃之在另一側,和他們有點距離。
李馳魚低聲對前台說:「就四間連在一起的房間。」
蘇憫問:「你一個人住?」
他還以為這男主角要和自己住一個房間呢,而且一個人住容易涼。
李馳魚點頭道:「不然我要是晚上和樂陵一起聊天,你在一旁當電燈泡?」
蘇憫:「……行吧。」
他是不管這男主角了,反正男主角最後才會涼,估計一開始也不會出現問題。
李馳魚昂首挺胸:「我要保護她。」
蘇憫雖然不想打擊他,但是還是順口道:「指不定人家掏出來比你還大。」
李馳魚瞪他道:「你——」
他竟然想不出什麼反駁的話來。
李馳魚哼了兩聲,從前台那邊拿過了房卡,然後美滋滋地跑過去遞給樂陵了。
前台手一橫,指了往裡走的路。
當酒店裡空無一人的時候,走在鋪滿地毯的長長的走廊裡,會心跳不自覺加快。
和大廳的燈光差不多,只是走廊的燈更暗。
李馳魚念道:「401-404,我們的房間。」
蘇憫是真沒想到這電影又來和4有關的,導演們就不能換一個數字嗎?
電梯一路到四樓,安穩地停下來。
因為是歐式建築,所以酒店的房頂很高,旁邊的牆壁是黑白色的花紋鋼一直通向頂上,彙集成一條線。
蘇憫第一次看到這樣的酒店,黑白色雖然常見,但是在酒店牆壁就很不常見了。
整條走廊非常壓抑。
「好神奇的酒店,這麼裝修也太有設計感了吧。」李馳魚驚訝道:「不知道房間裡面什麼樣子的。」
蘇憫不想打擊他。
李馳魚問:「你住哪個?」
蘇憫隨手拿了一個,翻過來一看是404,雖然覺得不吉利,但也沒拒絕,「就這個吧。」
這房間號是偶數在一排,奇數在一排。
李馳魚說:「行,那我住你旁邊好了,讓樂陵和桃之住咱們對面,晚上可要小心點。」
樂陵直接抽出了一張,說:「我住這間。」
蔣桃之一直在看酒店,也不停地在拍照,準備發自己朋友圈去秀一秀。
攝像頭最終到了走廊盡頭。
他們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而盡頭處是一扇窗戶。
窗外一片黑暗,完全看不到有什麼,也許是開了一條縫,有微弱的風吹進來。
蔣桃之照下一張,然後收回視線,低頭看照片時發現最下面有點不對勁。
她皺眉,刪除重新拍了一張。
本以為這次會正常點,但是沒想到和剛才的一模一樣,還是不對勁。
蔣桃之碰了碰身旁的蘇憫,小聲道:「蘇憫,你看我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
蘇憫側過頭去看,「照片怎麼了?」
蔣桃之指了指最底部,「這裡,你看到沒有,照片上地面的地毯是皺的。」
照片中的窗戶下有一塊地方的地毯已經皺了起來,像是裡面藏了什麼東西。
蘇憫再看向照片拍攝的位置。
同樣位置的地毯非常平坦,一點褶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