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份是什麼概念, 嚴驚才已經無法想像那個畫面了。
他真的不想在盤子裡看到一個人的頭被切開, 還被做成菜,這怕是會直接吐出來的。
許衣香狠狠地拍著嚴驚才的後背,咬牙道:「好的好的, 我們會注意的,肯定不會把菜……倒掉的。」
蘇憫在後面看著都心疼嚴驚才的後背。
這力道拍下去, 真的沒想到啊。
老院長這才欣慰地點點頭, 「我從小就教你們, 浪費是可恥的,所以菜不能倒掉,你們必須要吃乾淨, 不能浪費,知不知道?」
蘇憫應道:「好。」
嚴驚才說:「不會的, 我們不會的。」
老院長仔仔細細看了三個人, 確信他們都沒有撒謊後才說:「既然這樣, 那我就回去了,你們晚上早點休息, 明天早上吃不吃早飯?」
三個人異口同聲:「不吃。」
老院長瞇眼, 「不吃對身體不好。」
嚴驚才說:「院長, 我們現在年輕人早上都起不來……所以早飯都是不吃的,您就不用為我們準備了。」
老院長點點頭, 「好吧。」
他轉身下樓, 看著院長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 嚴驚才他們都鬆了口氣。
誰也沒想到會被發現倒菜的事。
說實話, 第一次倒菜的位置不算清晰,必須要好好看才能看到的,誰知道他就這樣發現了。
許衣香下樓確定老院長已經走遠了,又蹬蹬蹬地跑上來,問:「你怎麼知道院長會發現?」
難道真的是賄賂了什麼厲鬼?
蘇憫說:「直覺吧。」
他當時也沒想太多,只是下意識提醒了那一句,沒想到竟然就這樣成真的了。
蘇憫說完就發現許衣香一臉「你肯定是在找借口」「不要自欺欺人了」的表情。
他真的是……無法用言語表達。
嚴驚才想的是另外一回事,「韓琴琴被發現了,會不會她也和石南盛一樣?」
畢竟都是和飯菜有關的。
蘇憫深思了幾秒,說:「如果真的這樣那韓琴琴今天凶多吉少,她的死法和石南盛應該是有區別的。」
吃到手指是得罪了小陳,倒菜是激怒了老院長。
現在來看,老院長是真的可能不是人,偽裝成人而已,這樣一來,韓琴琴的死法可能就非常淒慘了。
因為像院長這樣的,看著沒什麼,往往更瘋狂。
今天晚上電影院會給新的提示詞,他懷疑很可能就是和韓琴琴有關的。
蘇憫按下想法,「你們餓了嗎?」
嚴驚才露出窘迫的表情,「餓了。」
這連續一天就吃了這麼點,和他以前的飯量完全是差了幾倍的,能不餓嗎?
蘇憫笑了笑,「那就先吃吧。」
嚴驚才默默吞口水,「你到底帶了多少零食,怎麼這都吃了這麼多還沒吃完?」
他中午也沒注意到底有多少吃的。
蘇憫回憶了一下,「好像還能夠撐明天一天吧,只能省著點吃,不然吃完就得餓肚子,去吃小陳的飯了。」
一聽到小陳,嚴驚才的臉色就變了。
實在是這天給的陰影太深了,竟然一頓換一個花樣,他真的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廚師。
回房間後,蘇憫將行李箱打開。
其實他帶了壓縮餅乾,但是因為口感沒有零食好,所以一直放在最下面,等著後面吃,先把其他的零食給吃了。
許衣香都看呆了,「你這比我買的還可怕。」
這行李箱得有一半都是吃的吧,怎麼想起來帶這麼多的,太可怕了蘇憫這個人。
她以前都是從嚴驚才口中瞭解蘇憫的,現在瞭解得更深刻了,完全就是一個奇怪的人啊。
蘇憫將兩盒奧利奧遞過去,「沒牛奶啊。」
嚴驚才接過,「沒也能吃啊。」
這能吃到這個已經非常好了行不行。
蘇憫拆開了一袋蔓越莓干,酸酸的,邊吃邊檢查著把房門給直接從裡面鎖上。
他放輕了聲音:「我剛剛找到明明的檔案了。」
許衣香不自覺問:「是人嗎?」
蘇憫回憶了一下,「檔案上說明明是去年春天來到這裡的,有人領養過,但是很快就送回來了,然後就一直留在孤兒院裡。」
嚴驚才吃得噎住,「聽起來好像沒什麼奇怪的,照片裡沒他可能剛好是在領養期間。」
「可能。」蘇憫想了想,「他可能是有什麼問題所以被送了回來,應該是人。」
但是如果明明真的是人,那晚的123木頭人遊戲又是怎麼回事?
蘇憫還記得當時的反應,給他的感覺非常神秘,當時的明明真的不像是人。
這太矛盾了。
「我們不如關注一下其他孩子,到現在都沒見到。」許衣香將餅乾嚼得咯吱響,「每次都不出現齊全,還說生病了,我們可以當借口去看看吧。」
老院長說只有七個孩子。
他們看到的就有四個了,剩下的三個就沒出場過,誰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
蘇憫說:「明天去看吧,晚上不安全。」
他也挺想去對面看看的,一直在這邊沒什麼線索,電影和孤兒院相關,肯定和小孩子有關。
許衣香碰了碰嚴驚才,和他耳語了幾句話。
嚴驚才轉過頭,對蘇憫說:「我先陪許衣香去對面一下,你注意安全。」
蘇憫頜首,「嗯。」
這對小情侶總算是要去說悄悄話了,他還以為要一直待在這裡呢。
他們一離開房間就靜了下來。
蘇憫將窗戶打開,一陣風吹過來,外面連月色都沒有,看上去很暗。
隨後沈宿突然出現在他身側,非常明顯。
蘇憫什麼話也沒說,默默地吃了口零食,然後準備將窗戶關上。
沒等動手,沈宿主動開口:「你覺得她的提議怎麼樣?」
蘇憫一手拿出一顆蔓越莓干,一邊問:「什麼提議?」
沈宿不開心,怎麼忘得這麼快,「她說你賄賂厲鬼,但你沒有,不如我們坐實一下。」
蘇憫剛好吃到嘴裡,聞言轉過頭看他,反正也看不清臉,「你窺屏啊。」
怎麼什麼都知道,剛剛他都不在的。
沈宿說:「沒有。」
蘇憫才不信,「你不要打擾我看電影。」
沈宿說:「我也是電影裡的。」
「那你說你這個角色是幹什麼的。」蘇憫來了興趣,「你除了當鏡仙有過身份,你還有過其他身份?」
後面的電影裡他都是直接出現的,說是鏡仙也不奇怪,每次都是自己出現,根本不需要召喚。
所以蘇憫才懷疑他的身份。
沈宿低笑一聲,「我當過病人啊。」
病人兩個字一出來,蘇憫直接把零食扔他身上了,零食穿過沈宿的身體,落在地上。
剛好進來拿衣服的嚴驚才被嚇了一跳,又看不到沈宿在哪,小聲問:「怎麼了怎麼了?」
蘇憫深吸一口氣,「沒事。」
嚴驚才狐疑地看了一眼,「你小心點。」
房間裡的燈沒開,他也覺得是蘇憫要對月思考,提醒一句後摸黑離開了房間。
蘇憫繞過沈宿,將地上的零食撿起來,還好沒有摔出去不然又要少一點吃的。
他一字一頓道:「你當的是哪門子病人。」
沈宿無辜道:「你手下的病人。」
蘇憫冷笑:「我可不記得有你這樣的病人。」
沈宿湊過去,貼近了他的脖頸,慢悠悠地吹氣,「你忘了之前的事情了嗎?」
蘇憫說:「忘了。」
沈宿:「……」
終於感覺到對方無話可說了,蘇憫收起心神,不再搭理神出鬼沒的沈宿。
過了會兒,沈宿才悠悠開口:「吃零食對身體不好。」
蘇憫說:「不吃餓死。」
雖然小陳給他的菜裡沒加料,但是誰知道是不是用他的手炒出來的,那還是不能吃。
沈宿認真道:「我之前說的起真的。」
蘇憫直接捏了捏手中的袋子,說:「那還不如吃零食,你有人家酸,有人家甜嗎?」
蔓越莓干是這個角色本來買的,他來孤兒院的時候順手給裝上了,沒想到還挺符合他的胃口。
沈宿理直氣壯:「當然有了。」
蘇憫:「……天啦,你好大臉。」
沈宿:「……」
他怎麼感覺蘇憫越來越會說話了呢。
蘇憫吃了好幾顆果脯,對自己終於把沈宿給堵住了有點開心,眉梢的喜意都露了出來。
沈宿看的一清二楚。
他趁蘇憫不注意,直接將他抱到了窗台上,蘇憫一時不察,嚇了一跳,手中的蔓越莓幹掉了一地上。
蘇憫氣急,「你有病啊?」
沈宿溫聲軟語:「補償你。」
說完,他低下頭直接吻住蘇憫,手中將他禁錮住,不讓他直接掉下去。
蘇憫背後是空蕩蕩,這種隨時要掉下去的刺激讓他禁不住繃緊了身體,手撐在他的肩膀上。
他越來越混沌。
房間門突然被打開。
蘇憫陡然回神,看到進來的嚴驚才,有點愣神。
嚴驚才有點沒想到,喃喃問道:「……蘇憫啊,你現在坐在窗台上幹嘛?」
他從自己這裡看就是蘇憫坐在窗台上,只要稍微往後一仰,人就能摔下去。
不會是對人生絕望要跳樓了吧。
蘇憫空著的手上掐了把沈宿,聽到對方悶哼了一聲,竟然有點懷疑鬼也會怕疼。
他對門口的人說:「我……我就是想吹吹風。」
「……那你可要小心點。」嚴驚才震驚臉,「你這個動作太危險了,還是快下來吧。」
沈宿擋在蘇憫的面前,在他的下巴上咬了一下。
蘇憫發癢,又怕被他們兩個主角發現,就裝作「唔」了一聲作為回應。
嚴驚才說:「你不下來嗎?」
說話間,沈宿已經從下巴移到脖頸處,偶爾舔舐兩口,像在品嚐什麼美味,偏偏無人見到。
蘇憫推了推沈宿,咬牙道:「你能不能滾啊。」
嚴驚才不可置信道:「你說什麼?」
竟然罵髒話讓他滾。
蘇憫:「……」
我不是,我沒有,我不是說你。
緊跟其後而來的許衣香臉色大變,叫道:「蘇憫你不要跳樓啊!二樓跳下去死不了就得坐輪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