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子的漂泊岁月 第三十九章 房租飞走了

第三十九章房租飞走了(第1/2页)

肖兴终于踏上了回桃花岭村的路，车轮碾过熟悉的土路，扬起的尘土里都带着故乡的气息。他望着路两旁熟悉的田野和树木，心里百感交集。这次调回生他养他的地方，意味着他可以告别之前的奔波，一边在村里的学校安心上班，一边照料家里的琐事。空闲时种种地，琢磨着做点小买卖，日子虽然不会大富大贵，但能守着家园，看着孩子们在身边长大，他就觉得踏实。

刚回来没几天，二哥肖建就风风火火地从南方贩回了一大批大米。拉大米的卡车进村时，轰隆隆的声响惊动了半个村子。肖建跳下车，擦了擦脸上的汗，笑着对围过来看热闹的乡亲们说：“这可是好米，从南方精挑细选拉回来的，保证好吃。”可这么多大米没地方放，肖建一眼就盯上了肖兴东面新建的小屋和家里居住的新房。他拍着肖兴的肩膀说：“兄弟，哥这大米暂时先放你这儿，给你高额房租，绝对不让你吃亏。”肖兴想着都是一家人，也没多推辞，便答应了。

很快，一袋袋大米被搬进屋里，从地面一直堆到屋顶，把屋子塞得满满当当，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了。肖兴看着屋里的景象，心里隐隐有些不安，但想着二哥也是为了生计，便没多说什么。

可谁知道，麻烦很快就来了。肖建拉回米的当天，就因为向合作伙伴谎报路上大米受损的情况，想多捞点补偿，结果被对方发现，合作伙伴一气之下撤出了合作。最后，只剩下肖建、姐姐肖琴和二表姐夫黄山三个老板。起初，还有些乡亲上门买米，一袋袋大米被搬出去，但对于这满屋的大米来说，只是卖出了冰山一角。肖建急得团团转，只好找来拖拉机，拉着大米往周边的学校、饭店跑，挨家挨户地推销。凭着一股韧劲，总算解决了一大部分销路问题。

这期间，中心校校长也来买米，拉走了一袋，说是先赊着。过了几天，校长找到肖兴，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想让肖兴把这袋米的账给抹了。肖兴心里清楚，这袋大米是二哥的生意，自己根本做不了主，只能委婉地拒绝了校长。校长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悻悻地离开了，肖兴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

不久后，姐姐肖琴回村来看看大米的销售情况。她见到肖兴，随口问道：“咱娘让二哥给你捎带回来两袋大米，你收到了没有？”肖兴愣了一下，疑惑地说：“还有这回事？二哥从来没跟我说过啊。”他心里犯起了嘀咕，二哥怎么会忘了这事儿呢？

更让人头疼的是，屋里堆满大米后，引来了成群的老鼠。起初只是偶尔能看到一两只，可一个月不到，老鼠就变得横行无忌。白天，它们在大米袋之间窜来窜去，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晚上，就连肖兴和孩子们睡觉的屋里也有老鼠跑来跑去，有时还会爬到床底下，搅得孩子大人早晚不得安宁。孩子们常常被老鼠吓得哭起来，肖兴夜里也总睡不安稳，起来打了好几次老鼠，可根本无济于事。

肖建因为贩卖大米，手里有了些活钱，就开始不安分起来，被一些拜金女和坏女人缠上了。这消息不知怎么传到了二嫂耳朵里，二嫂气得浑身发抖，立马找到飞云，拉着她一起去捉奸。她们打听着消息，一块到武安城里的小天鹅饭店去侦查。果然，在饭店的仓库里，她们看到堆满了一摞摞大米。二嫂咬牙切齿地说：“肯定是这个拜金女贪图这些大米，才设局让肖建上当的，这些大米款恐怕要血本无归了！”

没过多久，村里街里就有了更难听的传言。有心人闲聊时说，有人亲眼看见肖建和村里另一个男人在村西大桥洞里，和一个妖艳的女人幽会，说得有声有色，仿佛就在现场一样。乡亲们议论纷纷，都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肖建自己不检点，再加上那些拜金女的有意勾引，吃亏上当是迟早的事。大家都觉得可惜，那些经过千辛万苦从南方运过来的大米，就这么白白便宜了那些坏女人。

又过了一段时间，一则可靠消息传来，肖建在村东的东沙滩养着一个女人。有一次，他给那个女人送米的时候，恰巧被二嫂的哥哥撞见了。二嫂的哥哥气得火冒三丈，立刻带着联防队员赶了过去，当场把肖建抓住。联防队员气不过，用电棍把肖建打得当场就起不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肖兴这才想起前不久发生的一件事情。那时，肖兴还在程王庄小学教书，表妹也在学校教幼儿园。一天，表妹一到学校就急匆匆地找到肖兴，说：“昨天大舅（也就是肖何）带着二哥（肖建）来到我家，二话不说就找茬，说我们欠二哥他们钱。”肖兴当时还很纳闷，后来才知道，原来二哥肖建和三表弟一块合伙打煤窑，每人都入了股。可那时候煤窑还没有打出煤，也没有分红，肖建却在煤窑里勾搭上了一个女人，隔三差五地从煤窑支钱给那个女人花用。时间一长，花费无度，一算总账，他所支的款项已经接近所持股金额度。煤窑的合伙人没办法，只好不再让他继续支取一分钱，还作出决定，让肖建不再是煤窑股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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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个决定，肖建坚决不服。他不敢把事实真相告诉二嫂，而是编了一套谎言哄骗她，所以二嫂到最后都被蒙在鼓里，一直以为是表弟一家亏欠了她，对表弟一家怀恨在心。而大舅肖何也是不明真相，偏听偏信了儿子的话，就贸然插手这件事情，实在是不应该。

肖兴在程王庄小学教书的时候，二表弟媳妇是个心直口快的人，她经常到学校去，跟肖兴说过好几次：“肖建包养了一个在煤窑做饭的女人，那女人好几次向别人炫耀，说‘看，这是肖建给我买的金项链，这是肖建给我买的新手镯’。”不光是二表弟媳妇，还有好几个学生家长也说过相同的事，看来这些话都不是空穴来风。

一天，远在信阳的二表姐夫来到了桃花岭村，说是来看看大米的销售情况。肖兴连忙热情地接待了他。在和二表姐夫的谈话中，肖兴才知道，这次和二哥合伙贩卖大米，对二表姐夫来说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二表姐夫感慨道：“当初他们一伙人到南方找我合伙做买卖，我大鱼大肉地弄了一桌招待他们，没想到，我来北方，连口热饭都吃不上，当初真是瞎了眼！”肖兴这才知道，二表姐夫已经来了好几天，一直催债无果，还遭受了冷遇，心情十分低落。肖兴心里很不是滋味，马上在堆满大米的屋里收拾出一片地方，换上新棉被铺好，让他先休息。晚上，肖兴又做了几个菜，好好招待了二表姐夫。二表姐夫可不是外人，是肖兴亲娘舅二女儿的丈夫。俗话说：“姑表亲，姑表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可二哥为了那几个钱，连这样的亲戚都坑，真是丧失了人性，变得冷酷无情，让人心里发寒。

过了一天，二表姐夫还是没从肖建那里拿到钱，只能悻悻离去。后来听说，就是因为这次贩大米的事，二表姐夫和二表姐的婚姻关系闹到了即将破裂的边缘。肖兴不禁感叹，用自己的错误去惩罚别人，这就是有些人的处事方法，真是让人无奈。

日子一天天过去，屋里的大米一袋袋、一车车被拉出去，空间也一天天变得空旷起来。终于有一天，最后一袋大米也被拉走了。肖建慌慌张张地将从地上扫起来的散米放到肖兴的厨房，说：“这些米用水淘一淘，还能吃，拿去吧。”说完，就逃也似的走了。至于当初承诺的高额房租，还有父母托他给肖兴捎来的两袋大米，全都没了下文，仿佛从未有过一样。肖兴看着那些散米，心里五味杂陈。

在这几年里，肖兴一直在为改善家里的条件而努力。他在住房的后边又垒起了一座小房子，只是暂时没有力量上屋顶，就这么空着。另外，房子后边都是大坑，比公路低了两米深，急需垫起来，可这工程太浩大了，肖兴一时之间实在无力完成。住房前面也比马路低了一米五，每当下雨，雨水总会从高处流到院子里，院子里就成了水的世界，出行十分不便。

飞云是个勤劳能干的人，她把房屋四周都翻整了一遍，在院前种了菜，在屋后栽了红薯。没过多久，无论屋前屋后，都变得葱葱茏茏。屋前，几棵小扫帚苗长得有一米五高，绿油油的；几畦架菜豇上，一条条的菜豇像老汉的胡子一样稠密，看着就让人欢喜。孩子们经常在扫帚苗之间捉迷藏，玩得不亦乐乎，常常忘记了吃饭。屋后的红薯地里，红薯藤蔓延开来，长势也十分良好，让人期待着丰收的景象。

肖兴房东边的小屋，分别租给了别人，这样每个月多少都能为家里增添一点收入。肖兴就是这样，一点点地积累，一点点地努力，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从小到大，一步步地让家里的日子慢慢好起来。桃花岭村的土地见证着他的付出，也见证着这个家的变迁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