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壽宮是個兩進的院落,前院正殿黃琉璃瓦歇山頂,明間前後簷安雙交四椀菱花槅扇窗,殿內高懸匾額,上書“令德淑儀”,牆上懸掛《班姬辭攆圖》。
許棠進來的後,也只敢隔著窗子往正殿看了看,並不敢輕易進去,心裡只想著這宮殿倒是氣派的很。
她住的東配殿,三間的地方,次間、梢間為檻牆,上頭也安著雙交四椀菱花槅扇窗。地方還算是寬敞,分給她的宮人還沒來,她一個人提這個孤零零的小包袱站在那裡還挺可憐。
許棠想起大家從儲秀宮離開時,大家看她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原先還不太明白,現在看著倒是有點明白了,這麼大的宮殿就她一個人,這是被冷落了?
但是她還是有點不明白,她這也沒做什麼觸犯宮規的事情,如果有的話……
許棠就想起跟皇帝第一次見面時的情形,不會是這皇帝小心眼,故意報復自己,才把自己一個人扔在這裡吧?
想想很有可能,這人心眼又小,又不能說,她就是催了他一句,他就給她指了個錯的方向,害得她在宮裡兜了好大的圈子。
她爹好歹是個當官的,她身邊也是有小丫頭服侍的人,這會兒她一個人孤零零的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應該先收拾屋子吧,可是她也找不到擦桌子的抹布,看不到銅盆等物件,想想覺得自己真可憐,都快要哭出來了。
她這是倒了什麼黴!
正說著,就聽著外頭有動靜,許棠立刻就來了精神,小包袱往臨窗的大炕上一扔,自己抬腳往外走,站在門檻外一瞧,就看到章姑姑帶著倆人進來了。
許棠看到章姑姑就跟見了親人一樣,提著裙角就跑了過去。
章姑姑一見給嚇得,忙上前一步把人扶住了,“主子,你可慢點,這是怎麼了?”說了前半句就看著許棠眼眶都紅了,又忙追問了半句。
“姑姑,這裡就我一個人,我害怕。”許棠緊緊的抓著章姑姑的袖子不放手,就像是溺水的人抓到了救命稻草,聲音都哽嚥了。
章姑姑:……
這老鼠膽子!
章姑姑先把人扶進去,屋子裡是內務府之前就派人收拾過的,拎包進來就能住,窗明幾亮,乾淨得很。
許棠被章姑姑摁著坐下,這才問了句,“姑姑,你這會兒怎麼來了,不當差了?”
章姑姑笑著看著許棠,“奴才是來給主子請安的,以後就在主子跟前伺候了。”
許棠眨眨眼,再眨眨眼,這才回過神來,頓時興奮的差點蹦起來,“真的?姑姑,姑姑,你來跟我作伴啦?”
章姑姑瞧著許棠興奮的模樣,心裡也鬆口氣,她其實也是沒辦法了。
儲秀宮這種地方瞧著不怎麼起眼,但是一到秀女進宮的時候,其實私下裡也不少齷齪,早些年折到裡頭的管事不知道多少。
她在儲秀宮也呆了十幾年,心裡也煩了,就想找個地方養老。
可是這養老也有幾個說法,最差的就是找個清水的差事混吃等死的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