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梓鳶再次低下頭吃魚,其實她早在吃完第一條魚的時候就飽了,但是她還是麻木著吃完了第二條,一邊誇讚著,一邊撲簌簌地落淚。
吃完了魚,顏梓鳶又開始拿著小刀雕刻那塊小美人魚水晶,借著月光,寧雪陌看著那塊水晶逐漸輪廓清晰起來……
顏梓鳶畢竟不擅長雕刻,不小心割傷了自己許多回,到了最後,那塊水晶雕刻完成後,她的雙手也傷痕纍纍,水晶浸泡在她的血液裡,顯得異常的晶瑩美麗,在月光下閃著莫測的光芒。
顏梓鳶開心的將那塊水晶拿起來,在葉風面前亂晃:「葉風哥哥,你看,漂不漂亮?是不是很像你?葉風哥哥,只要你說你想要,阿雨立馬就送給你哦~」她的聲音活潑甜美,甚至帶了一縷俏皮。
寧雪陌隻覺自己心頭像是壓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無處安放。
「葉風哥哥,我和你開玩笑啦,你不說話,阿雨也肯定會送給你……阿雨的一切都是你的……」顏梓鳶聲音俏皮依舊,神情卻滿是痛苦。
「葉風哥哥,你跟阿雨說說話好不好……哪怕一句也好……」她慢慢的蹲了下去,心口好疼,疼得厲害,讓她恨不得掏出來……
顏梓鳶閉了閉眼睛,慢慢等那一陣歇斯底裡的疼痛過去。
一陣風吹來,帶著鹹鹹的海的味道。
扶著葉風慢慢起身,她目光所到之處一片蔚藍。空氣中似乎有風細細的輕吟。
「葉風哥哥,你最愛大海了對不對?你此刻,也一定想要回大海吧。」顏梓鳶的聲音充滿了繾綣溫柔,彷彿一個要送愛人離開的妻子。
「你乾乾淨淨來的,也一定想要乾乾淨淨回家吧?阿雨幫你……」顏梓鳶捧起一把雪,細細的為葉風清洗身上的傷口,她清洗得很細很慢,每一處傷口都不放過,不一會兒,她的小手便被凍得通紅,漸漸的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葉風的傷口終於被她清洗乾淨了,顏梓鳶抱著葉風,漸漸閉上眼睛,踮腳吻上葉風冰冷的唇。
這個吻充滿了眷戀,跨越了生與死的距離,跨過了星河界限,於此處靜靜的纏綿。
一吻結束,顏梓鳶的臉頰微紅,她的水眸似是盛了漫天星辰,亮得驚人。
她深情地看著葉風,目光中滿是溫柔,唇邊漸漸漾開一個笑容。
她笑得嬌俏純真,仿若一位不知世事的純真少女終於等來了自己的真愛;又如那日蔚藍深海下,繚亂晶林中,在萬千鮫人面前,小公主葉雨那顛倒眾生的顧盼嫣然……
寧雪陌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濃重的不安令她一下竄上去想要拽住顏梓鳶,但是已經晚了,顏梓鳶抱著葉風一躍而下!
唯落在風中一句繾綣萬千猶如呢喃般的話語。
——「葉風哥哥,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