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雪陌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師父,如果我不回答,你是不是又要定我一天一夜?」
神九黎:「……」他這個弟子是不是太桀驁了些?像隻小刺蝟似的,時刻豎起全身的刺來扎人……
他雖然沒有曾經的記憶,但他潛意識中感覺他收徒的標準似乎是那種溫雅敏慧的,這個小徒弟顯然不合乎他收徒的要求……
他到底是怎麼收得她?
或許因為她是女弟子,所以分外嬌慣了些?讓她這麼沒大沒小……
他面上更冷,冰冷的視線注視著她,彷彿要將她凍住:「為師的話,你竟敢不答?」
他面上這一冷之下,身上那種強勢威壓更重,連周圍的溫度也似乎又下降了幾度。
顯然,他被她觸及底線了……
他這個模樣真的像一位威嚴無比的師父!
怪不得日月宗的上上下下都那麼怕他,就連耶律靜安見了他也像老鼠見了貓似的屏氣凝神,原來他本來的模樣是這個狀態,原來當他對她不再特別時是這種態度……
寧雪陌心裡像堵了一團毛線疙瘩,堵得她胸口發脹,她笑意更盛,眼底卻是一片冰涼:「師父,你應該知道,我生性倔強,我不打算說的,無論如何都不會說,你就是把我定死在這,我也半個字都不會講。好了,我的話說完了,師父請便,無論何種懲罰,雪陌絕不多言,必當讓師父罰得開心,罰得滿意。」
神九黎:「……」
他拂袖而去。
寧雪陌靜靜地看著他走遠。她在想,為什麼一句解釋的話,自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她何必要惹他生氣呢?
寧雪陌也覺得自己很矛盾。她覺得自己彷彿被劈成了兩半,一半想要撲進他懷裡,窩在他懷裡大睡一覺。一半想要站在一旁,冷聲刺激神九黎,激怒他,看他生氣。
沒錯,她就是報復他之前的見死不救。
他將她救上來,她就必須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有問必答嗎?
如果她當他是普通的陌生人,她當然把此當做救命之恩好好感謝。
可是他不是,他是她心尖上的人。
要怪,就怪我太愛你太在乎你了吧。寧雪陌閉了閉雙眼,默默地想。
他把她寵得無法無天之後,又乾脆利落地忘了她。
她在落差中難以平衡,自然也就不能讓他好過。
寧雪陌站在原地,寒風凜冽,她頭痛欲裂,魂彷彿都要隨著風飄蕩出十萬八千裡之外。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她的穴道一熱,寧雪陌一個踉蹌,差點又跌倒,穩住身形。
這次不錯,居然隻將她定了一柱香的時間,她還以為自己又得在這懸崖頂上吹一天冷風呢!
她揉了揉眉心,感覺頭更昏沉了。
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想要把昏沉揉出去。
她站起身子,慢慢的往回走,路過神九黎大殿的時候,她頓住了腳步,靜靜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抬腳就能邁進去的門檻愣愣地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