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做正大光明的救人事,她卻像是做了什麼壞事被人抓包,有紅暈順著臉頰蔓延上來。
容月天瀾眸光微微閃爍,潭水一般幽深。在她臉上定了片刻,隨即迅速移開。
他慢慢撐著身體想坐起來,卻有些力不從心,半撐起身子又無力地倒了下去。
姬神月手疾眼快,幾乎是不假思索,在身後伸臂就抱住了他。
他正倒在她的懷中,這姿勢卻有些親密了。
姬神月臉上剛剛褪去的紅潮又有蔓延上來的趨勢,卻強自鎮定,一邊將他迅速扶正,一邊取笑他:「什麼時候你變得如此虛弱了?好歹你還是上仙……」
她說這些取笑的話不過是為了緩解心中莫名的緊張和兩個人之間略顯曖昧的氣氛。
她以為以容月天瀾平時的性子,說不定會借勢向她身上一躺,說一聲『我一向如此虛弱,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來,將我扶正些』這類欠打的話。
但她明顯想多了,容月天瀾坐穩後,向她居然拱手為禮:「多謝公主。」很客氣,很有禮,像他平時優雅的模樣。
姬神月心卻莫名一沉,唇角剛剛綻出的笑容僵在臉上,她頓了片刻才想起回答他:「不客氣。」語氣略有些乾巴巴的。
一句多謝,一句不客氣。
無形中拉遠了彼此的距離。
姬神月有些不明白他,從認識他以來,他對她的態度一直有些古怪,弔兒郎當中透著認真,對她也一直很關切。尤其是進了這山以後,他更是時時關切著她,保護著她,雖然有時嘴欠了一些,但對她的關懷不是假的。
也正是他這樣的態度,才迅速拉近了她和他的距離,讓她由最開始對他的防備厭煩,到今天和他說話的熟絡無拘,心中不知何時讓他佔了一個不大不小的位置。
她正琢磨這個位置到底是什麼位置時,他卻忽然冷淡起來。
他是失憶了?還是吃錯藥了?
「你……你還記得剛剛發生了什麼事麽?」姬神月決定套問一下。
容月天瀾微閉了眸子,並不看她:「記得。我們殺了容錫侯。「
他沒失憶!
姬神月略鬆了一口氣:「那你……還記得殺了他以後的事麽?」
容月天瀾睜開眸子瞧著她,眸底一片平淡:「你不必問了,我沒失憶。容錫侯臨死之時孤注一擲,想要拉我們陪葬,運用了裂魂術,把天地也幾乎炸了個翻轉……」目光終於又落在她的身上,她身上還濕著,一身粉紅裙子上滿是斑斑點點的血漬:「你又受傷了?」
姬神月並不理會自己的傷,她還有一肚子問題想要知道:「你那時明明為了保護我抱著我翻滾,怎麼爆炸結束後,我留在坑底,你卻跑出這麼遠來,落在這湖水中?」
容月天瀾嘆了口氣:「我不是被炸到這裡來的,而是我的身體原本就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