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不是夢,她都能聞見謝闌深身上的氣息,好像也把她給染上了。
額頭輕靠過去,呼吸帶著微微的熱,一絲潮意在謝闌深領口敞開的鎖骨處喘著。不知過了多久,感覺到他輕輕地捋開了她擋住臉的烏黑長發,嗓音是前所未有的溫柔:“很快就到家了,在堅持一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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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高架橋後,謝闌深先親自帶她去醫院急診。
等回到一處環境幽靜的私宅,已經是後半夜。
別墅很安靜,亮著幾盞夜燈,謝闌深抱著她直接上了三樓的主臥,跟在後面的女秘書提前接到消息,早就做好了準備。
門是敞開著的,從走廊上恰好可以看見謝闌深將懷裡的女人放在大床上。
動作很溫柔,仿佛她是個易碎品似的。
女秘書站定幾秒,上前輕聲說:“謝總,還是我來照顧她吧。”
謝闌深沒理會身後的聲音,為了讓薑奈睡的安穩,他將台燈的光調到最低,才側過臉,語調極淡地吩咐道:“把藥給我,你出去。”
女秘書不敢耽誤時間,將塗抹過敏肌膚上的藥膏和寬大的毛巾遞了過去,又腳步快速離開。
寬敞的主臥極靜,唯有牆壁上的黑色身影在動。
謝闌深將裹著薑奈身子的黑色外套、薄毯都扔在了床尾,又將她翻個身,陷在了柔軟的被子裡,長發散下擋住了纖瘦背部的大部分,只露出胳臂和雪白的腿。
她出了汗的緣故,體溫是降下去了。
不過這一身細瓷肌膚的過敏紅點,還沒有褪去。
謝闌深拆了藥膏,沾在指腹上少許,給她每一寸肌膚都塗抹上。
這樣曖昧的場景,要是被人看見了很容易多想。
但是謝闌深心無雜念給她上藥,而他的手,在順著背部一寸寸的往下揉時,薑奈從昏沉中逐漸地轉醒,感覺到自己的胳臂被人抬起,肌膚溫度在一點點變燙。
下意識想發聲,喉嚨早就被這場高燒給熬得擠不出半個音節。
很快,她感覺讓被子給嚴嚴實實包裹住了,身上的綠色綢裙在裡面被脫了下來,不到幾秒,雪白的肩膀又覆上了一層光滑的面料。
薑奈眼皮很重,睜不開來,隱約有什麽溫熱氣息在她耳畔說:“把衣服穿好就讓你好好睡。”
燒糊塗的人是不講道理的,她很討厭被束縛的感覺,手腳開始不配合。
男人的身體是會自動識別自己的女人。
謝闌深手臂抱著她,心想到底是失策了,應該讓秘書進來幫她穿衣服。
這件套在她身上的襯衣無論怎麽穿,都沒辦法把紐扣系好。
薑奈倘若是清醒的話,恐怕會羞到無地自容,此刻她全當自己是在那個做夢,纖長的眼睫顫了很久終於睜開,將額頭貼在他胸膛前,聲音很小很小:“我跟你說個秘密——”
她要說秘密,謝闌深卻懷疑她根本不認識眼前的人是誰。
他坐在床沿,一手穩定住她搖搖欲墜的身子,長指還按在襯衣上,一粒粒地系上黑金的紐扣。而薑奈又黏了上來,距離的近,帶著淡淡的藥香襲來。
她說:“我沒有演過吻戲,但是我初吻早就給人了。”
謝闌深修長的指停留在襯衣第二個紐扣之上,許久未動。
“你知道……我初吻是給誰的嗎?”
她又說了第二句話。
在此同時,視線也安靜地凝視他明晰立體的臉龐,他骨相真的很優越,五官像是精致描畫出來的,從完美的眼睛開始,沿著高挺的鼻梁下來,一直滑到嘴唇上。
薑奈像是被什麽引誘著,嫣紅的唇挨了過去。
……
沒有任何技巧可言,憑著本能來。
女孩兒的唇,總是軟的。
謝闌深感覺到薑奈唇上的溫度,跟她肌膚的體溫天差地別。
今夜克制的情緒似乎都散發在了這個吻裡,他從未對別的女孩有過這種耐心,即便嘴裡被她莽撞的行為磕破,隱隱嘗到了淡淡血腥味,他也沒躲開。
手掌握住了薑奈極瘦的腰,像是吻她的力道一般,都是極致的溫柔。
外面夜色很深,窗戶緊閉著,連一絲冷空氣都沒有透露進來。
謝闌深抬手將燈關了,從床沿起來,簡單的黑西裝襯著高挺的身軀,領口整潔,連領帶都不曾亂一分。
他的視線往下,薑奈在黑暗中靜靜縮起身子,躺在被子裡已經熟睡過去,套在她身上那件男士襯衣,紐扣被扯掉了兩三粒,難以掩飾住胸廓的一抹雪白。
兩分鍾後。
謝闌深修長的手指,將滾落在床腳的紐扣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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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樓下都沒有人走動,只有長廊牆壁被燈光投下的暗沉陰影。
謝闌深走到廚房去,在台前拿起玻璃杯倒了一杯冰涼的水喝,時間過去這麽久,絲毫沒有淡化他眼底濃重的墨色,片刻後,褲袋裡的手機提示音打斷了這寂靜的氣氛。
謝闌夕凌晨半夜不睡覺,給他發了數條消息:
——「哥,我奈奈女神好慘啊,心疼死我了……半夜都沒法安心入眠。」
附圖內容,是一張粉絲群的聊天記錄。
今晚薑奈因為在高架橋上遇到連環車禍,被堵不能安全去機場的事情,沒有上熱搜,卻被粉絲挖到了內情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