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意積累的太多,薑奈也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去紓解。
她將下巴輕抵在膝蓋上,細翹的眼睫盯著漆黑的夜胡思亂想,直到手機突然亮起。
能這麽晚給她打電話的,只有秦舒苒了。
薑奈離開茶室時就和她通過電話,提前告知了今晚發生的事情,如今還打來,多半是幸災樂禍來了,她沒去看微博,並不好奇余南霜在網上翻車的下場。
秦舒苒就不一樣了,先狂笑了整整三分鍾,還截圖了不少網友評論給她:「有人說余南霜是不是被鬼上身了,竟然主動承認你的醜聞是她聯合媒體編造的,公開跟你道歉呢。」
薑奈淡淡掃了眼,話不多:“嗯。”
“真的是風水輪流轉,往死裡轉她啊!”秦舒苒這口惡氣算是除了,又說:“天梵寺的上上簽真的挺靈驗啊,下次有機會去泗城的話,記得去還願。”
靈驗嗎?
薑奈細想一陣,她那時許的願望是和謝闌深在一起,似乎是靈驗了。
秦舒苒:“譚恭的女二臨時換人,換誰還不知道。”
但是誰來都比和愛搞小團體的余南霜在一個劇組強,她話頓,又說:“現在網上輿論都偏向你,魏棠覺工作室也發了澄清聲明,我的奈奈,你假期也該結束了。”
假期結束,該回到劇組繼續拍戲。
這幾天在酒店的日子,就跟做夢一般。
薑奈沒吭聲,電話裡的秦舒苒問她:“謝總是給你灌了什麽**湯,你不是不想回來吧?”
“沒有。”
薑奈開口說:“我還是很敬業的。”
接下來確定好復工時間後,便掛了電話。
薑奈依舊坐在地毯上,手指握著冰涼的手機,安靜地看著外面無盡的黑夜。
直到周身突然一熱,被謝闌深的胸膛貼上,身體挨得如此近,連呼吸的空氣都摻雜了他清冽的氣息。
“坐在這想什麽?”
謝闌深把她抱住靠在了懶人沙發上,仿佛已經抱過無數次了,沒有半點生疏,會讓她有種兩人相處的著短短幾日,就跟普通人相處了幾十年一般。
薑奈抬起頭,烏黑的瞳孔乾淨純粹,倒映著他的影子,聲音很輕很輕說:“我在回想,十六歲之前的人生計劃。”
兩人初識,是她十六歲之後。
之前的人生,是謝闌深沒有出現參與的,所以聽到這話,低下頭在她發間輕語:“回想起來了?”
薑奈點點頭,盡量去忽略男人手指落到自己浴袍下的小腿肚觸感,他洗過澡的皮膚清涼,卻莫名的熨帖著她亂了的心,靜下幾秒鍾,開口說:“我從小學跳舞,我那時想,以後會進舞團拿到一份安穩的工作,或者成為優秀的舞蹈老師,在二十五歲之前結婚,將來的丈夫可能是醫生,大學教授,然後生活富足,婚姻感情和諧,生一對雙胞胎,最好是女孩兒。”
而現在,所有的生活都偏離了正常軌道,她栽進了娛樂圈,成為了活在閃光燈下的女明星,為了演好一部部的劇,長期扎根在劇組裡,偶爾出來亮相,都是參加各種酒局,商演活動和走紅毯。
薑奈細想之下,倒也不後悔過這種生活,因為她遇見了謝闌深。
“我有點想……”話說出口一半,薑奈用笑容掩飾著,眼眸絲絲含情,紅唇輕動,沒有說出來。
她二十一歲了,到了法定結婚的年紀。
她想結婚了。
可是這番話,終究是沒有勇氣跟謝闌深說。
半響後,薑奈主動半跪著坐起,伸出白皙的手抱住面前的男人,低頭主動吻下時,心底唯獨浮現出了清晰的念頭,真的很愛他,愛到分開一時半刻,都跟心被掏空了般。
謝闌深雙臂將她細腰扶住,帶著控制欲的,也抬頭回吻。
在空隙間,那薄唇碾磨著她的唇,視線緊緊地鎖著她,低聲問:“有點想什麽?”
薑奈濃翹的眼睫下掩,視線與他纏在了一起,許久後,閉了閉,心想方才浴室裡兩人徹底坦誠相待,現在還有什麽不能舍棄的?她用最溫柔的方式輕輕吻他,微涼的指尖將浴袍扯落,沿著雪白肩頭一路滑下,直至腰際時,卻被他的手摁住了。
睜開眼,是謝闌深那雙極濃的眼眸,不帶一絲欲意。
薑奈頃刻間,感覺被扔到了冰天雪地裡般,連心臟都跟著僵住了。
謝闌深將她主動脫下的浴袍,一點點幫她裹回去,似乎想說什麽,薄唇最終笑了笑:“你這樣,我經不住……又要吃藥了。”
分不清他這句是玩笑話,還是當真的。
薑奈的勇氣卻都被這話打散了,臉頰浮現遲來的紅暈,像染了一抹胭脂般,被拒絕後,沉默了許久,才用指尖揪著他的衣帶,說:“謝闌深,我馬上要回劇組拍戲了。”
“嗯。”謝闌深單手把她抱在懷裡。
而薑奈作勢往他頸窩上貼,聲音透著一絲難掩的低落:“我想把關系……落實下來。”
是身體上的,急於想證明謝闌深是她的。
是屬於她,私人的佔有物。
這種事換別人身上,往往都是男人很衝動。
在謝闌深這裡,他比任何時候都要保持著一份理智,明明行為上,該佔的便宜一點都沒少,倒是成了她被引誘著,迫不及待想那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