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洞口不大,勉強能進入一個成年男人, 春杏只能和春菊兩人費勁的把黑七從洞口抬了進來,讓他靠坐在牆壁上。山洞不深,約莫一丈深,但能待人的約莫也就只有半丈。
春杏快速的把洞口處秋季飄進來的枯葉堆到了一塊, 點燃了火, 再讓春菊在山洞附近撿樹枝烤乾以備取暖用。再讓小弟拿著煮飯用的鍋去外邊盛了些積雪,然後用了幾個石頭把鍋墊了起來燒。
而春杏為了避免地上有蜈蚣蟲子, 她先用樹枝把地上的枯葉都堆到了一堆,把凸起的石頭弄到了一邊去, 弄出了一塊比較平整的平底,再把平時鋪在炕上的棉被鋪子了地上,最後才把黑七放到了被褥上。
黑七受了傷,又不知道被凍了多久,他的臉色都是紫色的,她來不及先看他的傷口,只能把被子蓋在他的身上。
洞口有冷風灌入,春杏直接擋在了他的前面。
火燒了好一會,洞中才有稍稍的暖意。
黑七不僅臉色是紫的,就是嘴唇都乾裂得厲害,血絲都已經凝固了。
那邊雪融化了,也燒熱了。雖然還沒開,但她也等不及了,忙用碗舀到了木盆中,再沾濕帕子,慢慢的沾到他乾裂的嘴唇上。
沾濕後,再洗了帕子,用濕熱的帕子擦洗他那凍得僵硬的臉和手。
很冰,若不是還有微弱的氣息,春杏還以為他已經沒了。
擦著擦著,向來堅強的春杏也紅了眼眶,硬生生地忍住了眼淚才沒讓它掉落。
水燒開了,她忙舀了三碗,讓春菊和小弟都喝些熱水暖暖身子。
而她則一小杓一小杓的喂他。
黑七雖然昏迷,但求生的意志力卻是很強烈,她喂他水,他也能自己喝下。
過了許久,洞中逐漸暖和起來,春杏才敢慢慢的解開他身上破了口子的衣服,露出了被血染紅的紗布。
紗布纏了他整個胸膛,看著不是他自己纏,而是別人纏的。
黑七很重,她和春菊很難搬得動他。就算搬得動,為了不讓傷口再裂開,也不能再移動他了,現在只能把他身上的紗布剪開。
春杏因知道要在山上生活一段時日,所以帶上了好些日常生活用的東西。
除了鍋碗外,就連剪子和刀都帶上了。
他的傷口被處理過了,可卻又裂開了,血都被凍得沒有再流出來。
就現在的情況來看,春杏不敢想象她若是再晚一個時辰,他還能不能扛得住。
用溫水慢慢的清理了他的傷口,許是暖和了,血液漸漸的通了,有絲絲血絲緩緩的流出來,她忙用一塊布蓋在了他的傷口上。
只要他現在不要亂動,就不會有血湧出來。可現下也不是個辦法,在這樣的惡劣的環境下,再沒有藥的話,他會扛不了多久的。
她雖然知道止血化炎的草藥長什麽樣,可現在大冬天她去哪裡找?若她下了山去鎮上買藥回來,指不定就回不來了。
周家莊不能回,鎮上也不能去,這附近冰天雪地的,就是有草藥也被凍死了。唯一有藥的地方應該就只有周衡的山洞了。
周衡經常會把打到了獵物弄到鎮上的館子中,還會弄一些草藥到鎮上的醫館,就是福叔先前的腿也是他治好的。
除了冒險去周衡的山洞尋藥,別無他法了。
幾日前聽黑七說周衡會在那晚離開,可那日她被人打暈送回了周家莊,而黑七又被人所傷,顯然不可能是他的同伴做的,那可能便是另一撥人了。
黑七說過周衡的媳婦不是尋常人家的女兒,那會不會是周衡媳婦的家人尋來了?
可為什麽還要留著黑七呢?
黑七身上的傷口顯然不是他自己包扎的,難道是那些人給包扎的?黑七逃跑後,那些人會不會繼續尋找?
春杏就盼著那人出來找黑七了,而不在山洞中。
春杏不知道,自早上黑七逃出來後,趙虎的人在山上尋了一圈。沒有找到人,最後還是先決定去鎮上把黑七逃脫的消息告訴其他人,好立即動手,在探子還未反應之前全部抓拿,免得黑七逃出來後走漏了風聲,導致他們聞風而遁。
如今周衡的山洞暫時無人看著。
不想黑七死,春杏無計可施之下唯有去周衡的山洞來探一探了。讓春菊和小弟在山洞看著黑七,她背著背簍就出去了。
若是能順利找到藥,她就多拾些柴火回來,明天后天就是下雪,也不用冒險出來撿。
春杏小心翼翼地靠近周衡的山洞,在外邊的樹乾後觀察了許久,沒有聽見狗叫聲,也沒有看到有人從山洞中出。
猶豫了好一會才撿了塊頭扔到籬笆內,除了“哐當”的一聲外沒有任何的回應,她才緊繃著身子走向山洞。
進了山洞中,春杏才發現這山洞非常的乾淨整潔。
她翻找了一下,還沒發現草藥的時候就先發現了米糧。
百般複雜的看著那米糧和少量的乾肉,想要拿走的欲念越來越深。
她們只有山核桃裡邊的肉果腹,並沒有米糧,他們能撐住,可是重傷的黑七怎麽辦?
躊躇許久,她提了一下那些米糧的重量,約莫還余有三四斤糙米和一點麵粉,她換成市價是三十五文錢,而乾肉……
她就放下了四十五文錢,拿走了米糧,還有一些乾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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