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圓桌會議結束, 參與者各自散去。
大家心裡都隱約明白,自這次的圓桌會議開始,混亂的大屠殺才真正開啟序幕。投票者害怕被票者的報復, 被票者希望能剷除票了自己的人, 因為對方是可能導致自己死亡的威脅。秩序已經丟失, 在生命被威脅的時候, 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做到哪一步。
谷鬱歡關上門,從包裡面取了食物給西門康,張萌自己帶了食物的,簡單吃了一點,三個人其實都沒有什麼食欲。
谷鬱歡將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來,這個副本的人太多了, 光靠說的怕要把人說暈了。
首先, 寫下了何美麗這個名字, 又在後面寫上——善妒、綠茶婊。
張萌一看就笑了, 其實真不怪谷鬱歡這麼寫,善妒並不是指何美麗妒忌自己男友身邊的漂亮女孩,而是指的何美麗在圓桌上質疑西門康的話, 所謂『你心裡想的什麼, 世界在你眼裡就是什麼樣』,別人都看到的是西門康對谷鬱歡的好, 就她能說出西門康是要借大逃殺來擺脫女朋友。
她為什麼要這麼說呢?
雙方無冤無仇, 何美麗也不會是誰都針對, 在場上她就針對了兩方。一方是習皓, 一方是西門康。習皓就不說了,鬧不清楚是她跟習皓在白天有什麼過節,或是就為了出風頭,還是別的原因,但是他們這一方……這位大小姐的妒意太明顯了,以至於其他人都看出來她是在爭風吃醋。
西門康的顏值不必說,關鍵是他還是『強化者』,並且大有女朋友說一,他絕不敢說二的意思。谷鬱歡清楚的知道,何美麗和西門康不過是見了幾面,兩人連話都沒說過一句,這女人是時不時的盯著西門康,谷鬱歡知道卻當沒看見,因為她的媚眼是拋給了瞎子看,西門康根本就沒注意到有她這號人物。
可她偏偏就吃上醋了,總有些人覺得別人的男朋友好,就產生莫名其妙的嫉妒。還想吸引所有男人的目光,恨不得這些男人都圍著她轉,典型的公主病。
要是這男性無主,尚是單身雙方是你情我願,可何美麗是見著好的都要爭一爭。剛剛從圓桌餐廳出來的時候,何美麗無視谷鬱歡,跑到西門康面前說:「我剛剛說那些話,並不是針對你,我其實很相信你不是策劃者。我過來是想雇傭你,只要你能安全把我帶出去,我可以給你錢,還可以出錢給你開公司,你幫我一把,少奮鬥幾十年。」
西門康只是沉默的用袖裡藏的刀抵住了何美麗的喉嚨,充分展示了什麼叫做能動手的絕不瞎BB。
……
白蓮花,周圍女人襯成渣,綠茶婊,她人男友裙下倒。
打這個標籤,可以看出谷鬱歡也很煩何美麗,她繼續寫:重要人物、示愛不成反生嫉恨。
祝偉奇的反常讓谷鬱歡想起了定律五——死亡只是開端,並不是結束。圓桌會議全程,這個重點大學的風雲人物連半點求生欲都沒有,全程古古怪怪的,活像是鬼上身。
因此,谷鬱歡在他名字後面寫的也是「鬼上身」三個字。
這人的死也讓谷鬱歡三人知道,他們一直以來探尋的方向錯誤了,也許這次大逃殺會出現的原因並不是單純的錢在作祟,其背隱藏著一個大秘密。僅靠猜測誰是策劃者無用,必須要搞清楚幕後隱藏的事情,才能真正將這個人揪出來。
突破口其實已經有了……谷鬱歡又寫下了「單鵬海」三個字。
……
即使是半夜,血腥瑪麗號依舊是燈火通明。西門康三人去了圖書館,這裡是障礙物最多的地方,如果有人想要要他們的命,這裡是最合適下手的機會。就像習皓一樣,他也選擇在這裡跟西門康動手。
谷鬱歡拉開書架下面的櫃子,果然在裡面發現了方正豪,他現在藏的位置和早上藏的位置沒什麼差別。其實藏在這裡面還蠻難受的,畢竟這櫃子不大,人要折疊成奇怪的姿勢,在裡面基本不能動彈。時間一長,整個人都僵了,要多難受有多難受,他卻在裡面待了整整一天。
此刻他甚至還穿著原來那身衣服沒有換過,雖然上面的水漬已經全部幹了,但離得近的話始終是還有些微味道的。
石夢潔這個女孩子都因為早上穿的是裙子就覺得不方便,還回去換了身衣服,和她比起來,方正豪一個大男人也太膽小了,這個膽小的人身體又沒有得到強化,是個典型的炮灰命。
可是膽小其實並沒有罪。
谷鬱歡儘量溫和的說:「我們不會殺你的!早上嚇到你了,很抱歉。」
方正豪在櫃子裡抬起了頭,卻無多少對他們的信任:「謝謝。」
谷鬱歡:「我們當時只是為了確認你是不是強化者,因為那會我們覺得強化者最有可能是幕後策劃者……我們的目的是三個人一起活,所以絕對不會肆意殺人。你應該一天沒吃東西了吧?喏!」
谷鬱歡遞給他一塊壓縮餅乾。
方正豪接過來了:「謝謝。」
等會這裡肯定有事情發生,谷鬱歡見他接了,又將櫃子關上了。也不知道方正豪吃沒吃那塊壓縮餅乾,反正櫃子裡面是一點聲音都沒有。
三個人藏在不同的書架後面,果然不一會就有人來了,來的是三個人,單鵬海是衝著西門康去的,其他兩人都不是強化者,他們是單鵬海聯合的人。兩個男人本以為逮住兩個女人會很容易,沒想到直到西門康制服單鵬海,這兩人還在跟兩個女人玩躲貓貓,最終一一被西門康制服。
本來就是來釣魚的,這下魚兒上鉤了。
三個人都被嚴嚴實實的綁住了,用來捆他們的是張萌的一個道具,一個小時之內他們是掙脫不開的。單鵬海本來沒拿繩索當回事,發現掙脫不開就慌了,身體強化之後,他是連鐵欄杆都能扭斷的。
西門康盤腿在地上坐下:「關於祝偉奇死前說的報仇,你知道內情嗎?」
單鵬海:「我都不認識他……」
西門康:「那你就沒什麼用了。」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單鵬海汗珠滾落下來:「我知道!我知道!」
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單鵬海臉色發白,感覺腦子有點暈,如果可以的話,他是一輩子都不想提及這件事情了,卻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再次說起。
「……或許是和舒嘉貝的死有關係。」
三個人聽到這個名字,就知道已經觸碰到了整個事件的關鍵點。
『真實的預言』道具回答策劃這一切的真凶的名字時給了三個字——舒嘉寶。
舒嘉寶、舒嘉貝,這兩個名字的主人一看就是至親之人,而『真實的預言』一開始的提示也很有意思[有情人終成兄妹]。
西門康:「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
單鵬海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決定開這家攝影工作室的時候,他已經獲得過國內外的許多大獎,很有名氣了。在資金充足的情況下,他購買了X市文化街一棟栽種滿玫瑰的洋樓做場地,工作室使用的都是最先進的攝影器材,手底下有數十個工作人員,每天都有人慕名而來,單子常常排到一個月之後,忙得不可開交。
這天,單鵬海抽出點空,站在窗前抽根煙稍稍休息一下,沒想到看到了令人驚訝的一幕,當時他就立刻丟下了煙,打開了旁邊的攝影機。
畫面的其中一個主角就是何美麗,另一個主角他是後來才知道名字的,那就是舒嘉貝。
在那條昏暗的小巷子裡面,何美麗一把將舒嘉貝推到牆上,使勁扯她的衣服。那是個夏天,舒嘉貝卻穿了三件衣服,被扯爛一件,裡面還是長袖。
何美麗大概不耐煩了,從包裡面取出了一遝照片,丟在舒嘉貝身上。
舒嘉貝看到這遝照片,突然發狂,從書包裡面拿出了一把刀,要刺何美麗,兩人在爭鬥間,何美麗不慎將刀刺進了舒嘉貝的心窩。
單鵬海:「即使何美麗立刻報警,可舒嘉貝還是沒有能搶救回來。」
谷鬱歡:「這跟祝偉奇有什麼關係?」
單鵬海:「我也是後來才知道的,祝偉奇原本是舒嘉貝的男朋友,後來不知道為什麼和何美麗不清不楚的。不過我也沒見過祝偉奇,只聽過他的名字。」
谷鬱歡:「這些話你像是說過很多遍了。」
一個人在敘述過去發生的事情時,總有錯漏一些資訊,以至於聽的人不免要問上一兩句才能聽得明白。即使是語言能力和組織能力非常強的人,也不能將一年之前發生的事情說得這麼清楚,甚至多次提到當時的細節。
單鵬海:「我後來作為目擊者有出庭作證……」
假使這件事單鵬海已經敘述過多遍了,都背下來了。可他這些話裡面還有很關鍵的問題,一個種滿玫瑰的小洋樓旁邊為什麼會有一條骯髒的小巷。
谷鬱歡:「他說謊了。」
西門康冷著臉,一刀紮向單鵬海的心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