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嫂, 你還是不願意!」
谷鬱歡順著他的話,轉開了臉。這蘇玉郎到底是個男人, 他如若要用強, 現在的谷鬱歡是絕沒有辦法拒絕的,少不要就要用道具『石榴裙下了』,但男人石更不起來歸石更不起來,手上口頭還是可以佔便宜的。
現在這具身體可是自己的,被占了便宜那就虧大了。
見谷鬱歡這樣抗拒, 蘇玉郎怒從心頭起, 一把將她按在交椅上,整個人幾乎是壓著她的,差點沒把谷鬱歡這嬌弱的花兒一般的身軀給壓背過氣了。
谷鬱歡正要發火,這位先發了火:「也對!我早就該知道, 你從前同我親近, 本就是為了氣一氣他。如今表哥都不在了, 我自然也就無用處了。可恨嫂嫂壞了我的親事,毀了我的名聲, 這般卻又要與我斷了來往, 真真是個一等一的狠心人兒。」
說罷!
蘇玉郎站起來,雙目含淚,用袖子拭面, 打開門走了。先前兩個人糾纏的時候, 丫鬟就很有眼色的退出去了, 還帶上了門, 這會門自然是關著的。蘇玉郎出去了,門就打開了。
站在門口的丫鬟伸了個頭進來問:「夫人,怎麼這會子就完事了?」
谷鬱歡:「……」
前後不過幾分鐘,對一個男人來說恐怕是短了一點。也可說明這兩人不是第一回 『辦事』了,平時相處的時候多也是在『辦事』,否則丫鬟不會有此一問。
丫鬟甚至以為是谷鬱歡身體又不舒服了,非得讓人去請郎中。
谷鬱歡沒覺得是大事,就隨她了……沒想到坑得她夠嗆,當然這是後話。
這會谷鬱歡回了房,將衣服撩起來一看,不得了!蘇玉郎最開始掐的那一下,將她的腰都掐得青紫了,後來被推到交椅上,背後撞到了,也是一片青。這才是豆腐做的人兒,碰一下要散要爛。
這位女幹夫蘇玉郎,卻也真是沒有手下留情。
老實說,谷鬱歡被『小杜氏』這個身份坑慘了……剛剛放下衣服,小杜氏的姐姐又來了,她頭髮還是濕的,胸衣外面套著件寬大的長衣,風情無限的小跑過來,拉著谷鬱歡問:「聽說玉郎來了。」
谷鬱歡:「有事,又走了。」
小杜氏:「真的?」
谷鬱歡:「真的」
杜氏有些不信,她覺得是谷鬱歡捨不得將玉郎予她,所以拿些話來搪塞。這就讓她有些不愉快了,而杜氏又是個十足的耿直性子,有什麼說什麼,刀架在脖子上也不屈服的厲害角色。她心裡有不舒服的地方,絕不會因為如今在妹妹家吃住就全了二人的面子,不說出來。
當即嘴上的話就不好聽了:「妹妹有地道貨便一人獨享快活,不是個好的。」
谷鬱歡:「……」
丫鬟說:「表少爺加上等夫人的時間,統共也才待了一刻鐘,往日要弄足一個時辰才叫水,真是有急事吶!」
……你這樣把你們家夫人偷情的事情掛在最邊上,真的好嗎?
杜氏卻是真的信了妹妹,除了信了妹妹外,心裡甚至是很高興的。
古代一個時辰相當於是現代的兩個小時,蘇玉郎辦一次事情的時間是遠遠超過正常男人的時長的,可謂是男人中的男人,不是個本事不濟的。俗話說得好:沒有耕壞的田,只有累死的牛。長得標誌,本事又好,那只有叫杜氏心喜的。
杜氏:「瞧你這丫頭把我勾的,我心裡火都起了,著實難熬。我白日裡見僕人中有一個健碩的,你叫他來,趁夜色漸濃,我與他作成好事。」
谷鬱歡十足十的無奈:「你說的哪個,我不曾留意。」
杜氏橫眉怒眼,嘴裡的話又有些酸:「你少哄我,他一對眼珠子直勾勾的盯著你,你會沒察覺?」
谷鬱歡還真沒怎麼察覺,她發銀子,這些古代員工們眼裡飽含著對老闆的感激是再正常不過了,她那會覺得誰看她的眼神都是灼熱的,哪裡知道杜氏說的是哪個。
為了安撫杜氏,谷鬱歡只能讓丫鬟帶她去認,可也跟杜氏說好了,成好事沒有用強的,也不准打她的名義,這世上強扭的瓜不甜,強求的姻緣不圓。
終於打發了杜氏,谷鬱歡可以回房一個人獨處一會。這個副本的限制時間是六天,現在看來每一天的固定時間APP會在玩家的左手臂上顯示出一條定律,只要玩家看到了這條定律,定律就會很快消失。
目前出現的兩條定律,既沒給什麼完成任務離開副本的線索,還硬生生的給谷鬱歡加了倆瘋狂的人設,坑得可怕。
谷鬱歡認為,『初刻拍案驚奇』這個副本裡最危險的玩意兒,就是每天出現的定律了。初步可以這麼看,定律對她『儘快找到小杜氏的丈夫,將鳳尾釵交給他』的任務似乎是毫無幫助的。
快一點完成任務,才是最明智的做法。
現在有兩種可能,奚見柏並沒有死亡,而是因為某種原因假死,谷鬱歡要將他找出來,把鳳尾釵交給他。
第二種可能,奚見柏確實已經死了,那谷鬱歡就要找出『怎麼才算是將一樣東西交給死人』的確定辦法,絕對不是燒給他這樣簡單。
那線索到底在哪裡呢?谷鬱歡想了又想,覺得這事還得從小杜氏和丈夫奚見柏真的的關係入手,鬧了這麼久,谷鬱歡還不知道他們倆到底是怎樣的一對夫妻。
這一對夫妻,有一個共同的孩子(具體是不是奚見柏的現在存疑),平日裡各在各的院子裡生活。丫鬟說夫妻倆相敬如冰,從奚見柏的書房裡面找到的小詩似乎是奚見柏愛妻子小杜氏的證明,還有鳳尾釵的存在也說明了這一點,看起來是奚見柏單相思,求而不得,畢竟小杜氏有個賽潘安的情人。可事情馬上又反轉了,情人蘇玉郎認為小杜氏對丈夫奚見柏有情,他甚至覺得自己就是小杜氏用以刺激奚見柏的工具。
都不知道信誰的?
谷鬱歡的第六感告訴她,想要完成任務,搞清楚這夫妻倆真正的關係很重要。
正想著,外面傳來了幾聲『布谷、布谷』的叫聲。
谷鬱歡就聽著,也不做聲。外面的鳥叫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聲,大約叫了有半刻,終於啞著聲說人話了:「小娘子,我來了。」
這又是哪個?
谷鬱歡只能不做聲。
不一會,丫鬟來敲門通報:「夫人,隔壁的張大官人帶著好酒好菜上門了,見是不見?」
【小杜氏有數個情夫,全都不是善茬】
這位張大官人,多半也是其中一位了。
還是很有必要見一見的,谷鬱歡點頭,丫鬟打開門來。一個三十五歲左右的男人領著小廝進門開,他生得丰姿出眾,是個整齊的人物。見了谷鬱歡,他上前作揖:「給娘子見禮。」
那小廝將食盒裡的菜一樣一樣的擺出來,把酒杯擺在桌上,躬身的時候一雙眼睛水汪汪的盯著谷鬱歡,口裡說:「小子退下了。」
當即,這含秋波的一眼被張大官人看個正著,一腳踢在小廝心窩,罵他:「管好你的賊眼珠子,再亂看倒不如剜了去。」
那小廝爬起來,跑了。
丫鬟也嚇了一跳,低眉順眼的出去,將門掩了。
谷鬱歡看著關掉的門,也很是無語。這些小習慣其實是最能說明問題的,丫鬟認為小杜氏跟男人單獨的共處一室是沒什麼問題的,她已經習慣了。張大官人帶著酒菜過奚府來,整個府裡的奴僕丫鬟都是看在眼裡的,無一個人有阻攔的意思。
張大官人言語爽朗,小心逢迎著谷鬱歡。谷鬱歡想多從他嘴裡知道些消息,也算是溫聲軟語。
不一會,張大官人覺得氣氛差不多了,搬了凳子坐到谷鬱歡身邊來,要喂她吃菜,谷鬱歡勉強吃了一口,就見這位大官人含了一口酒,就要嘴對嘴渡給她。谷鬱歡連忙退開,這個動作做得隱秘,張大官人沒有發現她的躲避。
男女之間那點事,說複雜也複雜,說簡單也簡單。婦人動沒動興,毛頭小子感覺不出來,但情場老手不用睜眼,嗅味兒都能嗅得出來。谷鬱歡沒有動情,沒有起興,他立刻就察覺出來了。
張大官人笑一聲,把桌上那食盒一翻,抽出串鈴鐺樣的物件來,比雞蛋小一圈。他拿著這串東西碰了一下谷鬱歡的手臂,嚇得谷鬱歡趕緊挪開手。
只見他滿臉的興味,只等著谷鬱歡來問這稀奇的東西,實際上谷鬱歡已經知道這是什麼了。
《金瓶梅》中說:「原是番兵出產,逢人薦轉在京。身軀瘦小內玲瓏,得人輕借力,輾轉作蟬鳴。解使佳人心顫,慣能助腎威風。號稱金面勇先鋒,戰降功第一,揚名勉子鈴。」
這勉子鈴又叫緬鈴,是女子閨中秘物。
明代小說《繡榻野史》中詳細說了這東西的用法,它一碰上人體就能自動的zheng動,定能將人的手臂震麻了。總之,就是床上用的器具,能叫人快活。
那張大官人來到床前,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就從鴛鴦枕裡取出了黃瓜長短的角先生,轉過身要上前抱著谷鬱歡,瞧著是想將她攔腰按到床上。
……這些個情夫果然個個不是善茬。這位精於此道,頗廢心思。
谷鬱歡現在雖然有了嬌弱的人設,但要在張大官人撲過來的時候避開還是不難的,張大官人見她躲,沒當做是情趣——往日雖也有這樣的情趣,但是真的躲還是情趣他是看得出來的。
「怎呢?」
張大官人住了手。
太高看『石榴裙下倒』這道具是不成的,人家都不用親身上陣,擺明瞭這位張大官人是各中好手,是個追求刺激的慣手無疑。
谷鬱歡不敢觸怒明顯幹不過的男人,隻推說是身體不適。
張大官人對這人這屋都是熟悉的,連枕頭裡面藏著的東西都知道,但他並不知道小杜氏到底什麼時候來月事,這理由足夠充分。與蘇玉郎不同,這張大官人對小杜氏尚算溫柔有禮,也不是一進來就直奔主題,甚至有心將氣氛弄熱了才辦事,明顯是哄著小杜氏的角色。
張大官人敗興了,卻還是笑對小杜氏。
「好娘子,是我莽撞了。實是你叫我心焦,前兒說好了,只要我弄死那病癆鬼,你就入我家門。那病癆鬼已經去了百日,可我等到今日卻也不曾得半點消息,如有火焚心,就怕你改了意與我離了心。」
這病癆鬼說的多半是奚見柏了。
谷鬱歡心裡一突:「他真死了?」
張大官人急了:「我滴個乖乖,娘子怎麼說這欺心的話。屍體搬到堂前,身兒都僵硬了,你眼見著入了棺,還能活不曾?」
谷鬱歡:「人是你殺的?」
「非也!」
張大官人輕笑:「你我合謀。」
谷鬱歡:「……」
這都是什麼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