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後,那鈴聲就比較清楚了。
一整個村莊籠罩在黑暗與月光下,毫無聲息,像是個沒有人居住的村子,靜謐得可怕。
那些人走路慢,他們很容易就跟在了後面。
村民們和平時穿著一樣的衣服,唯一不同的就是臉上的面具,天黑甚至看不到五官,就像是地獄的惡鬼一樣。
越走近,鈴聲就越清楚。
隨著風回蕩在山野間,一刻也不停歇,原本這裡就只有一個村子,非常空曠,聲音自然傳得更遠,而隨著接近河邊,鈴聲的節奏也逐漸加快。
從樹林間穿過時,三個人都沒說話。
樹木投影在地上,形枝扭曲詭異,就像是木偶一樣,腳走在落葉上發出細碎的聲音,前面前進的村民仿佛沒有察覺到身後的聲音似的,繼續往前走。
劉萱心幾乎要從胸膛裡蹦出來。
這個場景太刺激了。
她感覺自己好像夢見過,可是她從來沒放在心上。
就在出發前的一晚,她夢見同樣的黑暗下,她戴著面具在路上走,至於目的地她也不知道是哪裡,最後就這麼醒了過來。
她現在又突然慶倖起來那張面具不在自己身邊。
眼前的一切都在昭示著,這個村子的村民正是因為有面具才會往前面走,她要是也在身邊,恐怕就跟在裡面,加入隊伍了吧。
想想就像是從死亡邊緣被拉了回來。
劉萱忍不住出聲:“石橋到了。”
他們現在站在河邊,橋上是一個接一個的村民,像是排隊一樣地過橋,然後消失在對面的森林裡。
時戚站在原地,看了會兒說:“待會可能會看見不一樣的東西,不要叫。”
寧檬點點頭。
劉萱則是已經話都說不完整了,這一個個的,就像是去對面山上送死的,還戴著詭異的面具。
不知道對面的山上有什麼東西,就連那鈴聲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過來的,在整個天空回蕩。
月亮已經隱入了烏雲裡,整個河面和石橋上漆黑一片。
時戚自從那些人沒反應之後,就拿出手機開始照明,燈光調得不亮,還是可以看見路的。
寧檬看了會那邊一直沒走完的人,突然說:“他們都不看路,也不會摔跤,真是天賦異稟。”
時戚扭頭問:“……你看了半天就得出這樣的結論?”
寧檬被他說的臉紅,正著一張臉:“那你發現什麼了?”
時戚停了半分鐘才回答:“沒發現什麼。”
寧檬:“……”
大屁眼子!虧她還好期待地準備聽一下呢。
正說著,最後一個人已經上了石橋,時戚目光微凝,說:“可以走了。”
寧檬和他一起上了石橋,和下午走在石橋上的感覺完全不同,那種陰冷感就像是要鑽進身體裡。
她現在身體本來就是陰的,那些不要命的邪乎的都喜歡,她要比常人承擔的更多。
好在這邊還能忍受。
過了石橋後那清脆的鈴聲就像是突然加大了一樣,震得耳朵生疼,後來習慣了才好一點。
劉萱擠到寧檬邊上,小聲地問:“學姐,你能聽到鈴聲嗎?就和搖鈴似的。”
寧檬點頭:“能,應該我們都能聽到。”
時戚淡淡出聲:“這是召喚他們的鈴聲,一旦斷了,這些人就會醒過來。”
所以一直到現在都沒斷過,越靠近越清晰。
過了石橋後,三個人跟著面具隊伍的最後一個人進了樹林,影影綽綽的,還有樹葉的颯颯聲。
樹林一過,眼前豁然開朗。
寧檬眼尖,有了陰陽眼之後,她夜裡也能看得更清楚,此刻不遠處有一座小房子。
她拽了拽時戚的衣袖,“看,那邊有個房子。”
應該就是小說裡提到的那座廟沒錯了,這邊現在這麼詭異,那把匕首肯定沒有人拿走。
時戚神色嚴肅,“終點就是那。”
劉萱卻覺得那邊就好像吃人的地方一樣,有點猶豫要不要去,但自己留在這也肯定不敢。
學長這麼厲害,應該會保護的吧?
她奢侈地想著,偷偷看了他一眼,跟在他和學姐的後面,一點也不敢落後。
越往那個房子處走,心裡的恐慌就越多。
寧檬不自覺地想到了各種各樣的鬼故事,感覺他們現在就是不怕死的,什麼都要去試。
但是為了活命,還是要去。
時戚忽然扭頭問:“瓜子仁好吃麼?”
“啊?”寧檬乍然沒反應過來,他又問了一遍才回答,“……好吃。”
時戚看她的目光突然變得奇怪。
寧檬摸了摸胳膊,“你這麼看我幹嘛?”
時戚沒說話,移開了視線。
面具人的隊伍已經走到了半山腰,山不高,很容易就能上去,他們三個跟在後面,很快就到了盡頭。
劉萱瞪著眼睛:“他們怎麼不見了?”
剛剛還跟著呢,怎麼一上來轉個彎那麼多人就突然全消失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片空地。
月光照下來看得清楚,是用一塊塊石板鋪的,旁邊是一個個石碑圍著的。
石碑間隔一米一個,上面還刻著一些模糊的字,看上去年代久遠,字也不是現代簡體。
寧檬猜測這是不是那把匕首的主人鎮壓鬼物時留下的。
一般這種石碑都是不能破壞的,一破壞,陣就壞了,然後那只鬼就出來了,他們就全滅了。
系統給她的想法點贊:“你想的沒錯,這些石碑上刻的是經文,加了血的,很難得,算是至上的一種了,石碑破壞一個陣法就會破壞。”
寧檬對那個不知名的高人由衷的崇拜。
而那些石碑的後面是一座廟,廟宇破敗不堪,上面還有飄著的布條一樣的東西。
劉萱的心頭湧上一股恐懼感,瞬間席捲了全身,直覺告訴她裡面肯定有可怕的東西。
她磕磕絆絆地問:“我們要進去嗎?那些人都不見了,是不是都進去了?”
時戚看都沒看她,“當然進去。”
才進門就看到一群圍坐在一起的人,一圈兩圈……足足三圈,都坐在地上,均在給手腕放血。
而在他們的中間,有四個人在跳舞,動作怪異,幅度變化很大,更是越來越可怕,最後就像是被拆掉的娃娃一樣,扭曲不堪。
隨著他們的舞蹈,那些人臉上的面具花紋開始變化,越來越明顯,最後全部變成了一模一樣。
劉萱忍不住顫抖,不知道是因為什麼,她盯著眼前的一切,渾身發冷,思維像是凝固了一樣。
他們就像是沒發現站在門口的三個人。
寧檬向系統求助:“怎麼打斷這舞蹈,太詭異了。”
系統良久才給出答案:“把鈴聲打斷。”
時戚顯然也有同樣的想法,不多時他們就在一旁發現了那個聲音的來源處。
是個石頭做的鈴鐺。
很大,就掛在上方,只不過被一側倒塌的廟宇擋住,要是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劉萱指著鈴鐺,話都說不整齊了:“這這這……”
眼前的鈴鐺在自己晃。
它的上部就像是有一隻看不見的手一樣在搖晃,然後鈴鐺源源不斷地發出鈴聲,沉重清晰。
寧檬皺著眉,順手從旁邊抽出一塊石頭砸了上去。
當即就是手腕一震,整個人差點被震在地上,還是時戚扶住了她,“你……”
時戚最終還是沒說出話來,拿過她手裡的石頭砸了上去。
身旁的兩個人甚至能看到火星,然後石鈴出現了一道裂縫,鈴聲斷了一瞬,又開始響,只不過聲音弱了很多。
劉萱回頭看了一眼,欣喜地說:“剛剛他們動作好像暫停了一下,有用!”
時戚沒說話,只是又動手砸了上去。
石鈴不堪重負,四分五裂,碎石掉在地上,發出嘩啦啦的聲音,一直響在耳邊的聲音終於沒了。
寧檬差點沒把眼睛瞪下來。
她砸一點反應都沒有,時戚兩下就把它砸碎了……這個世界明顯對她不溫柔,一點都不溫柔。
劉萱也是挺不可置信的,但聰明地沒有多話。
時戚直接將石頭扔了,拉著寧檬去了廟宇的中心地,那些人已經不在跳舞了。
只不過地上的血跡還有,夜裡看著暗黑色的,十分瘮人,而且還以某種軌跡匯向中間。
突然中心圈有個人動了一下。
劉萱定眼去看,那個人身上穿的是李叔白天穿的,應該是他,她趕忙出聲詢問:“李叔?你現在清醒了嗎?”
等了一段時間,李叔終於抬起頭,在自己的臉上動來動去,有模糊的聲音從面具後面傳出來,卻沒有說話。
時戚站在柱子邊冷眼看著。
寧檬看他不動,自己也乖乖地當鵪鶉,這邊這麼詭異,還是不要亂動才好。
也不知道那把匕首在哪。
她還是忍不住和系統說:“我真的能拿到那匕首嗎?會不會還沒到就被滅了?”
系統說:“這種東西是人都能拿到。”
實在是小說裡描寫的非常厲害,那把匕首鎮壓鬼物幾百年,上面得道高人的氣息還是存在的,就算沒有了,沾染的鬼物氣息也會讓孤魂野鬼不敢靠近。
可以說是非常好的保命手段了。
寧檬一直覺得自己很弱,她除了能跟在時戚身邊,其他什麼都用不到,但是偏偏能見鬼。
有時候她也在想,要是沒有陰陽眼會不會更好點。
但是後來轉念一想,要是沒有陰陽眼,鬼掐她她都不知道怎麼回事,還是在自己眼前比較好。
然後找到個保命的,就可以好好地過完剩下的大半年了,死之前再把匕首藏起來,到時候下個身體繼續用。
寧檬不住地點頭,這個想法真的很好。
寧寧的身體五月份就會遇見車禍,這麼長的時間她肯定不能全部靠時戚,還是自己先上手。
那邊除了李叔清醒的,其他人都是一動不動地坐在那,像是石化了一樣。
劉萱也不敢靠近,只能在旁邊問:“李叔,你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嗎?”
李叔沒有回答她,還在撕扯著面具,有血從邊簷滲下來。
之後便一發不可收拾,血流得越來越多,染紅了他的衣服,他卻一無所知的樣子。
面具最後是撕下來,卻是連著他的臉皮一起撕下來的。
“啊——”話一出口,劉萱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她被那景象驚得倒退幾步,撞在柱子上,背後涼涼的才反應過來,眼中驚恐不定。
劉萱確定自己沒看錯,李叔將自己的臉給撕了下來。
寧檬也是倒吸一口冷氣,剛才時戚想捂眼睛結果遲了一步,有些不開心。
滿臉血跡的李叔將面具拿在手裡,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著廟外面走,一點也沒看到他們的樣子。
很快,他的身影就消失在夜色中。
隨著他的離開,就像是一個信號,剩下的人一個接著一個的撕下面具,也將自己的臉撕了下來。
然後徑直地走向外面。
寧檬瞠目結舌,舌尖差點咬住才沒反胃,“這……什麼情況?他們怎麼突然……”
這人還能活下去嗎?
她怎麼記得之前被紙人撕下臉皮的那個有疤男人是當場就死去了呢,怎麼這些人還可以走?
時戚將她臉轉過來,“別看了,我們來有正事的。”
寧檬眨眨眼,眼前揮之不去的是剛才統一撕面具的場景,心跳得非常快,“……嗯。”
她戳了戳劉萱,“你沒事吧?”
劉萱從呆滯中回神,吞咽著口水:“沒……沒事。”
她忽然拿出小圓鏡,照向自己的臉,卻欣喜地看到臉上那個面具花紋變少了。
劉萱沒敢再看,她怕自己也像李叔他們一樣,不受控制的把自己的臉給撕下來。
她看向時戚,“學長,我們接下來該做什麼?”
時戚輕輕吐出幾個字:“找面具。”
寧檬疑惑:“怎麼要找面具?”
時戚眉眼微動,解釋說:“既然她戴的面具不見了,村子裡的人卻人手一個,說明她的肯定是定好的,不會丟的。”
這些人顯然是因為面具才被帶到這裡來的,可以說劉萱原本的面具也要被她戴上,然後到這裡來。
只不過中途出了意外,面具被她扔了。
劉萱自己也聽出來他的意思,長舒一口氣,她真的是幸好……劫後餘生的感覺。
就在這時,外面傳來聲音。
幾個人到門口一看,一塊石碑裂了。
時戚面色不太好看,石碑上的東西他自然知道有什麼用,現在斷了肯定會受到影響。
緊跟著,有黑色的霧氣從地下冒出來。
時戚當機立斷:“你進去。”
寧檬知道他在對自己說話,“那你呢?這石碑壞了,我們是不是要趕緊離開?”
那些村民不知道去了哪裡,毫無聲息。
有魂魄一樣的東西從從每塊石碑下鑽出來,只不過動作非常慢,但是能看出來不多時就能出來。
劉萱卻看不到,只能感覺到不對勁,“學姐,你看到了什麼?是不是有鬼來了?”
她只能感覺到這個。
空氣越來越陰冷,寧檬感覺到一股股涼氣在往自己身體裡鑽,冷入骨髓。
時戚轉過頭,認真地說:“進去。”
他走進了石碑中央,速度非常快地用手在地上畫畫,寧檬眼尖,能看到有粉末從他的指尖落下。
像在畫符。
隨著他的動作,那些魂魄一樣的仿佛被人定住,速度變得非常慢,原本升起的黑氣也逐漸勻速下來。
黑氣迅速籠罩過來,卻在靠近時戚身邊時猛地散開。
他周圍就像是安全地帶一樣,無論是黑氣還是扭曲的魂魄都不敢靠近。
隨著手的刻畫,粉末逐漸陷在地底,流出溝壑。
寧檬僵著身體,拽著呆滯的劉萱進了廟裡面,然後說:“劉萱,我們去找你的面具。”
劉萱愣愣地點頭。
廟裡面更陰冷,有手機光照著就好了很多,她開了手電筒模式,和劉萱在裡面翻翻找找。
這座廟倒塌了一半,那些人跳舞的地方就是完好的正廳,上面還遺留著不少血跡,觸目驚心。
劉萱跟在寧檬身邊,涉及自己的生命,只能非常用心。
整個廟不大,不過幾分鐘就將正廳這邊看完了,寧檬將目光放在了倒塌的那部分上。
劉萱膽子小,躊躇不前,小聲提醒:“學姐,那邊……還不知道有什麼呢?”
萬一從裡面鑽出來什麼……
寧檬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時戚還在外面,她沉聲道:“你要是不願意就算了。”
劉萱趕緊開口:“我願意我願意。”
她的面具還沒找到呢,自然是必須要去找的。
兩個人又開始扒拉起一些爛掉的木頭和石塊,逐漸深入廟宇的邊緣,時間也過去了大半。
劉萱心裡隱隱在叫著放棄。
可一想到自己臉上的面具,還有那些村民撕面具,結果把自己臉皮撕下來的畫面,她就不敢停手。
功夫不負有心人,一塊石板掀起來後,兩樣東西映入眼簾
寧檬終於看到了那把匕首。
原來是被倒塌的石塊遮擋住了,怪不得會一直沒發現。
被遮掩的地方放置著一張面具,黑色的面具上花紋很少,是一開始劉萱身上的那樣,但是隨著時間正逐漸變多。
劉萱也看到了,呼吸差點停住:“它就和我每天看到的一樣!就是這麼變多的,然後整個面具都是花紋。”
而在面具的眉心處插著一把匕首。
匕首看的出來是斷了一半的,而且快要從面具上滑落下來,卻一直沒掉,穩穩地插在上面。
她眼睛定在上面,她幾乎可以肯定小說裡被別人拿走的肯定就是這把斷匕。
能和面具在一塊,肯定力量不小。
當初那個高人鎮壓的難道是只面具鬼?
系統察覺她的疑惑,出來解釋:“這不是鎮壓的,只是順帶,這個面具是媒介,外面的石碑才是鎮壓的關鍵。”
寧檬亮了亮眼睛:“那我把它拔下來也沒事了?”
系統說:“沒事,還可以出去給他們一擊。”
這話讓寧檬心裡高興不少,她終於可以上場有用處了。
她先是試了一下,斷匕看著要掉了,拽卻拽不動,時戚現在在外面佈陣,她也不可能去打擾。
想了想,她看向劉萱:“來,我們兩個把這個掰開。”
劉萱有點猶豫:“學姐,這個拿掉會不會有事?”
寧檬搖搖頭,“暫時不會有事,復蘇的儀式被我們打斷,時戚在佈陣,他不會出來的。”
系統說的總歸是沒錯的。
況且這匕首最終是被人拿走了,那個人也安全無恙地離開了,肯定是沒有多大事的。
見她猶豫,她開口:“你的面具肯定要用的。”
劉萱最終放下心,和她一起把面具拿起來,觸手冰涼。
她們兩個就像是拔河一樣。
寧檬真是使出了吃奶的勁,匕首才移出來一點點,最後差點氣極準備用腳蹬。
她們累了半天,兩個人也沒把匕首和面具分離開,力氣倒是用了不少,只好靠在一邊休息。
過了會兒,寧檬提醒道:“你看看你臉上,現在還能看到面具嗎?”
劉萱照了照鏡子,手機光映出來一張黑色的面具,和地上的一模一樣,她苦笑道:“還有。”
要不是之前天天看著自己的照片,她都快遺忘了自己的臉你是什麼樣子了。
寧檬歎氣,安慰說:“可能還要再等會吧。”
劉萱低低地應了一聲。
兩個人繼續弄面具,隨著時間流逝,匕首斷裂的部分終於露了出來,只差一點。
寧檬頓時動力大增,剛才的力氣又恢復了。
最後只剩下一點的時候,兩個人都沒太用力,將面具放在地上,上面的花紋已經消失不見了,黑漆漆的一塊。
眼睛處是兩個黑窟窿,有點嚇人。
寧檬咽了咽口水,上手去拿,這次可以拿出來了,只不過不小心碰上了刀刃。
“嘶……”她吸口氣。
劉萱聽到聲音,黑漆漆的也不知道怎麼了,趕緊問:“學姐,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裡受傷了?”
別是出事了吧?那可就完蛋了。
寧檬一把拿過斷匕,換到左手,不出意外的看到右手食指上有個傷口,還好血跡不多。
面具掉在地上,眉心處裂開一道縫。
劉萱湊過來:“學姐你怎麼了?”
寧檬直接在身上擦了擦血跡,手指這傷口不大,倒是有點疼,還有點涼絲絲的,疼在心裡。
她若無其事地說:“沒事。你把面具帶著,可能會用上。”
也不知道劉萱臉上的面具怎麼拿掉。
劉萱沒再問,拎起黑色面具一角,又偷偷從口袋裡拿小圓鏡照了一下自己的臉,驀地愣在原地。
她能看到自己的臉了!
瓜子仁。
以後多買點。
——《時戚偷偷藏起來的小日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