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你的水。”
池中月拿著水,剛好看到任清野回來了,她說:“你沒吃飽吧,要不要吃點別的?”
任清野說:“不用的。”
池中月就把手裡的礦泉水遞給他。
任清野看了一眼,順手接過,把瓶蓋拎松,然後還給了池中月。
池中月一時沒反應過來。
原來,他以為池中月要他幫忙開瓶蓋啊。
池中月心頭忽然悸動。
這個舉動於別人而言再平常不過,與她而言,卻是前所未有。
“我給你買的。”池中月說,“你喝吧。”
任清野拿著水,仰頭喝下。
他的喉結滾動,有幾滴水順著下巴流下來,線條硬朗又流暢。
池中月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任清野一口氣喝了小半瓶水,用手背擦了擦嘴,說:“買點東西,我們準備上門了。”
這小城隨處可見推車商販,池中月和任清野隨便找了一家,買了個水果花籃,又到周邊小店買了寫保健品。
池中月說:“就這麽上門?”
任清野把水果花籃和保健品放車裡,示意池中月上車,“你真是去看望病人的?”
池中月不說話了。
任清野把車鑰匙插上,剛摸上方向盤,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說:“你就這麽去了,怎麽證明你是貴爺的女兒?”
任清野打量她的臉,“你們父女倆長得也不像啊。”
池中月一邊系安全帶,一邊說:“他見過我。”
任清野一手搭在車窗檻兒上,一手摸著下巴,“你們居然見過?”
“他是我爸同學。”
“那他怎麽去藏獒那兒了?”
池中月系好了安全帶,再看向任清野時,眼裡帶了探究的意味。
“查戶口本呢?”
任清野坐正了,把方向盤打死,說:“行,我閉嘴。”
任清野把車開到這縣城邊上的居民處。
這裡的住家戶零零散散的,有的還是紅磚搭的平方,有的卻修成了小洋房。只是這些小洋房的院子裡倒不是栽的什麽花花草草,而是圈了雞篷,鴨篷,或者栓著一兩條大黃狗。
池中月站在一座紅色三層洋房前,問任清野:“你確定是這家嗎?”
任清野點頭,“錯不了。”
這座小洋房用了紅色的瓷磚貼在表面,在一片青色的環境中特別扎眼。主人還不滿足,這大夏天的,大門口居然還掛上了兩個大紅燈籠,不知經過多久的風吹日曬,黃色穗子已經跟禿頂的老頭一樣,只剩稀稀拉拉的幾根了。
看起來挺熱鬧的,但四周卻死寂無聲,還怪瘮人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猜,我月姐存了什麽名字
第16章
這戶人家的大門沒關,池中月和任清野走進去,站到大門口,敲門。
過了一會兒,他們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來開門的是一個二十上下的女孩兒,妝容精致,剪的中長短發,穿著一身套裝。
她打量了任清野和池中月一眼,一臉陌生,“你們是?”
池中月說:“蔡奶奶在嗎?”
女孩兒說:“有什麽事兒嗎?”
池中月說:“我爸爸是周叔叔以前的同學,聽說蔡奶奶病了,我爸爸叫我來看看。”
任清野適時地遞上水果籃子和保健品。
女孩兒略有遲疑地接過,慢慢往屋子裡退了一步,“你們進來吧。”
她帶著池中月和任清野往二樓的房間走。
這房子,不用看,用鼻子就能感覺到是老人家常年居住的,到處都有一股藥味兒和莫名的腐朽味道。
他們進了房間,床上躺了一個老人,旁邊的沙發上還坐了一個中年婦女,正在削水果。
她看見任清野和池中月這兩個陌生人,疑惑地問後面的女孩兒:“周雪,他們是誰?”
周雪把他們送來的東西放到牆角,說:“羅姐,他們說是大伯同學的女兒,來看奶奶的。”
羅姐是蔡奶奶的護工,聽著周雪這話裡話外的意思,似乎是不太確定來人的身份,於是站了起來,說:“你們坐,我去給你們倒茶。”
她走出去,與周雪擦肩而過的時候,對她使了個眼色。
周雪會意,走到床邊,輕聲叫醒了床上的老人。
“奶奶,奶奶,有人來看你了。”
床上的老人先是嘴巴撇了撇,哼哼了兩聲,爬滿皺紋的雙眼凹陷得能看清眼球的形狀大小,看得出來她很努力地想睜眼,眼皮卻像粘在了一起似的睜不開。
周雪回頭說:“奶奶精神不好。”
剛說了,蔡奶奶就睜開了眼。
渾濁的雙眼先是望著天花板,沒有焦距,緩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看向床腳的池中月和任清野。
她張了張嘴。
周雪附身在她耳邊,抬高了聲音說:“這是舅舅同學的女兒,說來看你的!”
周雪的話說完了,過了好一陣,蔡奶奶才反應過來,“什、什麽?”
周雪又說:“舅舅的同學!女兒!來看你了!”
蔡奶奶昂了昂脖子,這已經是她能活動的最大極限了,“哪個同學啊?”
這回,池中月自己走過去說,“奶奶!池榮貴的女兒!池榮貴,還記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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