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了?心疼我啊?”
“嗯——”
任清野笑著把衣服穿上, 說:“難得從你嘴裡聽到這種話。”
池中月沒接他話, 看著他穿上外套和鞋子,問:“你要出門?”
任清野說:“嗯, 貴爺傳召我呢。”
“家裡還是公司?”
“公司。”
池中月說:“我跟你一起去吧。”
她其實穿衣服,“我要跟他說一聲我的去向。”
池中月利落地穿好衣服,把頭髮一捆,拿上手機, 說:“走吧。”
任清野低頭打量池中月,一襲紅裙, 掐出了腰身, 蜜色的肌肉在燈光下發亮,明豔動人。
任清野帶著她出門,下樓的時候,兩人並肩走著, 雙臂總碰到一起。
他的衣服沒有溫度,但摩擦之間,能感受他手臂的力量。
池中月不知不覺就挽住了他的手臂。
任清野嘴角微挑,十分受用。
池中月盡量讓自己的手隨意一些,別顯得那麽刻意。
但從樓梯到停車的地方就那麽短一段路,池中月不得不自己往副駕駛走去。
她以前不懂,情侶之間為什麽走個路都要黏在一起。
可這一刻,她算是體會到了。手挽著手,是一種所有權都象征,她恨不得在任清野臉上寫上“池中月所有”五個大字。
到了公司,前台小妹看著池中月挽著任清野上來的。
她正倒著熱水,飲水機的熱水嘩啦啦地流著,溢了一絲出來,她尖叫一聲,水又立即灑到了自己身上。
小妹慌地不知所措,池中月從前台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臉上掛著笑。
小妹紅著臉接過,倉促地擦了擦身上到水,眼珠子轉來轉去,“月、月姐,你們來找老板?”
池中月嗯了一聲,往公司裡面張望。
這幾年來,公司就沒裝修過,燈已經壞了不少盞,有幾隻不明飛蛾在燈下亂躥,燈罩裡躺著的密密麻麻的屍體正等著它們去作陪。
前台小妹說:“老板去銀江大酒店了,讓你來了直接過去找他就行。”
任清野說好,帶著池中月就走了。
銀江大酒店就在公司旁邊,平時池榮貴有什麽應酬都在那裡搞。
兩人一走,前台小妹立即跑到公司寫字間,找財務處的朋友。
“嘿!你猜我剛才看到啥啊?”
出納正在飛速敲著電腦,破舊的鍵盤反應有點慢,有幾個鍵她每次都要很用力才能按出東西來。
“看到啥了?”
前台小妹說:“我看到月姐跟阿野一塊兒來的!”
“哦。”出納頭也不抬,“這有什麽好奇怪的?”
“兩人挽著手來的!”
“哦?”出納終於從一堆單據中抬起頭來了,“兩人在一起了?”
“可不是嘛!”
出納一笑,說,“有什麽好奇怪的,人家那長相,看對眼很正常。”
“嘖……”前台小妹雖然知道這個道理,但還是有點不舒服,“上個月劉老三還說幫我給阿野牽線呢。”
“噗!”出納一巴掌拍她腰上,“人家現在當了老板的乘龍快婿,還能看上你不成?”
“哎呦喂!這不是一個月之前說的嘛!”前台扭著腰走了,浮誇地揚著自己的手,“況且我這胸,這腿,差了嗎?”
*
銀江大酒店,頂樓包廂。
池中月和任清野到的時候,包廂裡面已經坐了四五個人。
觥籌交錯之間,時不時傳出幾聲豪爽的笑。
這個點兒,桌上的人都飯飽酒足,隻耗著喝酒。
池中月一眼望去,除了池榮貴,還有兩三個中年男人,打扮千篇一律,就是那種穿著襯衣,啤酒肚撐開了扣子,頭髮早已退到頭頂,臉早就因為白酒而紅透了的男人。
好像每一個應酬酒桌上的中年男人都長一個樣子。
池榮貴眼光往門口一瞟,嘴邊都笑還沒收,“王總,這是阿野,我跟你提過。”
那個叫“王總”的人看了過來,舌尖在嘴邊一掃,“這是你女兒吧?我幾年前見過,長大了,越來越漂亮了哦。”
池榮貴眯著眼笑,“嗯,那個阿野,今天叫他來,給你認識認識。”
王總這才把眼光轉移到任清野身上,一來,就看到一張冷得要吃人的臉。
“喲呵,帥小夥啊。”
池榮貴招手,“阿野,來,陪王總喝兩杯。”
王總說:“叫你女兒也來啊!”
池榮貴笑著給他倒了杯酒,“她不會喝酒。”
“啊喲……不會喝就學嘛,現在哪兒還有人不喝酒呢?這年頭,不喝酒怎麽混,老池,你說對不……”
“王總。”任清野一酒杯擱他面前,“你想怎麽喝?”
王總被震了一下,“嘿,小夥子有點兒厲害啊,來來來,坐下,咱們好好喝。”
池中月慢悠悠地走到任清野身邊的位置,坐下,手搭他大腿上,“阿野,這可是我們最大的客戶,咱們大大小小的貨都從他手裡經手。”
任清野微微一回頭,兩張臉挨得極近,“你放心,我今天一定讓王總喝高興。”
池榮貴看了他們倆一眼,什麽都沒說,叫服務員拿菜單來加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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